转天清早,周清准备回县城了,褡裢里装着鹿腿和盐,告别李鸿基兄弟和李过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几十斤的重量在他身上好像没有似的。
看着周清消失在大路上,李鸿基他们才转身向着小茅草屋走去,住在那里的刘山等人还在等着呢。
走到门前呼了一声,刘山连忙迎了出来,吃了几顿饱饭后,刘山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最起码走起路来已经不打晃了。
见到李鸿业三人急忙行礼说道:“恩公您来啦,快快请进!”
“不进了,里边人多说话也不方便,这是我大哥,有些事情要同你讲一下,看看你们的想法。”李鸿业介绍道
“是是,见过大恩公,有话您讲,是不是我们影响到您了?”刘山陪着小心问。
“那倒不是,这位兄弟,你也别恩公恩公的叫了,我叫李鸿基,今天过来是为了你们的生计而来,我在山中有一处矿产,如果你们不觉得苦的话愿意帮我做事的话,养活你们一家老小足够了,不过如果愿意的话你们都要搬到山中居住。你们可以商议一下。”
“是,多谢恩公了,能给个活命的机会小人就感激不尽了,小人这就和大伙商量一下”刘山说道。
“嗯,时间不急,这两天答复我就行,过两天我们就要进山了”李鸿基点头说道。
事情说完之后,李鸿基他们离开了,留下刘山和其余人商量,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现在这个年景,能有个吃饭的地方就不错了,要不就得饿死。
傍晚,李鸿基他们回家的时候,刘山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了,见到人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口称恩公,说自己这些人全都愿意听恩公安排,只要能让家里人吃饱饭,自己和其他三个男人就把命卖给李鸿基了。
李鸿基也很开心,笑着应下,并嘱咐他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准备进山。
……
话分两头。
周清走在回县城的路上,感觉到背上的重量,心中一阵阵的畅快,不由得脚步轻快许多。
头晌午就已经进了城门,跟看城门的兵丁打了声招呼,就急忙忙奔家里去了。
一踏进家门便看到自家婆姨正收拾院子,儿子在边上骑着木马拿着木刀玩耍,进院关上门,悄咪咪的对着媳妇说道:“娃他娘,先别干了,快看我都带什么回来了!”
说着解下背在身上的褡裢。
周清媳妇放下手中的活计,帮着丈夫把肩头的包裹放下来,又从架子上拿了块布一边帮着丈夫掸去身上的尘土,一边笑着说道:“看你这高兴劲,是什么好东西啊?拿着怪沉的。”
“你看,鸿基兄弟他们前两天猎到的鹿,给我拿了两条鹿腿,让你和小宝尝尝鲜”周清打开包裹,拿出一条鹿腿放到媳妇怀里,十几斤重的一条鹿腿压得赵氏胳膊往下一沉。
“好不容易猎到的鹿,你怎么拿回来这么多啊,鸿基他们日子也不好过,应该给他们多留一些”赵氏看着怀了的鹿腿,笑着责备丈夫。
“没事儿不碍的,都是自家兄弟,重点不是肉,而是这个”说完拍了拍褡裢里的口袋。
拉着赵氏走进堂屋,把口袋放到桌子上打开,“你看这是啥?”
赵氏仔细观瞧:“这是盐?当家的,你从哪弄来这么些盐啊?”
“嘘,小声些,我跟你说啊,鸿基兄弟他们找到一个盐矿,以后准备做盐了,这是昨天刚制出来的,鸿基拉我入伙我同意了”周清小声的对赵氏说道。
“当家的,制卖私盐那可是要杀头的啊”赵氏有些惊恐的拉着周清的胳膊。
“杀头也比饿死强啊,你看看咱家的情况,我拼死拼活的干,你们娘俩还是一天捞不到一顿干的。就这么一袋盐就能卖一两银子,杀头也得干!”
“我们娘俩不碍的,大不了少吃一点,这个事情太危险了”赵氏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周清轻轻的把赵氏眼泪擦掉,将其抱在怀中安慰着:“放心吧娃他娘,没事的,我只在城中给鸿基他们联系买家和制作工具,买卖都由他们负责,不会出错的。”
“真的没事吗?”赵氏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盯着周清。
“嗯,放心吧没事的,不过,过些日子还是要把你和小宝送到山里居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会经常去看你们。”周清接着说道。
见没有办法反驳丈夫的决定,赵氏也只能一脸担忧的抹着泪应下了。
“好了,娃他娘也别哭了,赶紧烧水咱把肉炖上,今天好好吃顿肉”说完周清伸手在赵氏的背部轻抚着。
“知道了,你们男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反正万事小心,我和小宝还都指望着你呢”赵氏轻叹一声,挣脱周清的怀抱,挽挽袖子开始处理两条鹿腿。
周清在房中条凳上坐了一会,喝了两口水,起身对赵氏说:“娃他娘,你先坐着,我再去打壶酒,买几个小菜,顺便叫上韩四和魏元,找他们商量事情。”
赵氏应了一声:“我占着手呢,钱就在匣子里,你自个去拿。”
周清从里屋箱柜里拿出一个小匣子,从中取出一小串铜钱,约莫得有三四十文,又把小匣子放好,大步出门去了。
韩四和魏元,周清的发小兄弟,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撒尿和泥的交情,平时有啥事招呼一声就行。
长大以后家里托人在县衙门谋了个差役的活计,勉强落个温饱,但到底是地头蛇街面上人头都熟,周清正是想通过他俩找些门路。
正巧今天老爷刚刚处理完公事,两人散班准备回家,走在大街上迎面碰上寻他们而来的周清。
“我正准备去寻你俩呢,快跟我走,我买了些酒菜,你们嫂子炖了肉。”
“那感情好,大哥,哪里来的肉啊”听完两人就口水直冒。
“我结拜弟兄猎的鹿,今天刚拿回来,一起尝尝鲜,正好我还有事与你们商量”说完周清拉着两人往回走。
回到家中,肉还没有炖好,三人就着小菜先喝了起来,喝了几口韩四率先问道:“大哥,你说有事跟我俩商量,啥事啊?”魏元也点头。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们,现在有庄挣钱的买卖,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不过需要担些风险,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有说。”周清喝了一口酒之后说道。
“啥买卖,现在穷的都快尿血了,只要能够挣钱,杀头都不怕,大哥你说吧”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只见周清站起身来,从里屋拿出装盐的口袋来,放在了桌子上,示意两个人自己打开,二人打开口袋一看,白花花的一片,手指蘸了一些放在嘴里,互望了一眼“盐!”。
“大哥,你说的买卖就是这个吗?”韩四问道,
周清点了点头说:“怎么样,敢不敢做?”
两人沉思片刻,一拍桌子:“干了,反正我们两个光棍一条,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我们听大哥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干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三人端起酒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多时,肉也好了,三人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痛快的很,韩四和魏元在衙门当差对街面上熟悉,由他俩联系买主最为合适,周清准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