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血雨,死里逃生。
这些难民拖着残躯来到青水城下,竟被阻于城外。
是韩斌,给予这些绝望难民生的希望。
此时见这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竟然特意针对韩斌,一时群情激愤。
“我们就是贱命一条,但是绝不能让韩大师受此委屈!”
“就是,先前李浩那兔崽子还要让城卫军驱赶我们!”
“若不是韩大师,恐怕我们都要死于妖祸之中!”
……
此时这些难民,可顾不上对面是什么大人物。
若非韩斌,这些难民都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听着四周的议论,看着群情激愤的难民,孟海一时间也是脸色难看。
“李远山,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这些难民的反应是李远山等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特别是亲眼看到韩斌开炉成丹,他们更是如坠冰窖。
若说韩斌仅仅只是一名大药师,李远山自信还有手段可以收拾。
毕竟在青水城中虽无大药师,但是其上的郡城,郡城之上还有州府。
大药师在郡城可谓是大人物,但是到了州府一级虽然身份尊贵,但也就一般。
更何况其上还有王城。
而李远山乃是王城李尚书家的庶子,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可丹师那就不一样了,很多州府之中都未必能有一名丹师坐镇。
一品丹师,这放在王城也是妥妥的大人物。
即便自己本家的尚书府,也不敢轻慢得罪。
“我、我……”
李远山很想辩解,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说那看门的,你刚刚对韩丹师无礼,此时还不谢罪?”
王修德此时腰杆挺得笔直。
他已经决定好,一定要好好抱住韩斌这条大腿。
像韩斌这样的丹师,肯定都喜欢以德服人。
而我王修德,那便是韩大师的德。
看门的!
听到这三个字,孟海不由得嘴角抽搐。
即便是在王城之中,也无人敢如此跟自己说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孟海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
只见孟海单膝跪地,右手捶胸,此乃大燕王朝军中的最高礼仪。
“孟海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韩大师。只不过孟海此时有重任在身,日后定当前来赔罪,任韩大师责罚!”
孟海这一跪,并非跪的韩斌丹师身份,跪的乃是韩斌为难民解毒之恩。
跪的是自己先入为主,对韩斌圣手仁心的误会。
要知道,在王城之中,孟海见惯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丹师大人。
他们可不屑于这些普通百姓的生死。
孟海跪的乃是自己心中之愧。
孟海的举动,彻底吓坏先前开口污蔑韩斌之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孟海的真实身份,但从只言片语之中,也猜到这是来自于王城的大人物。
“完了!”
黄行云最是不堪,浑身一颤,又要回家换裤子了。
韩斌虽然气愤于孟海不分青红皂白的举动,但此时也看出,这是一名敢作敢当的汉子。
虽然不喜,但也不至于迁怒。
毕竟眼下救治难民,获得人族功德以及强化九婴之火才是关键。
“想解毒就去排队,莫要耽误我的事情!”
“是,谨遵韩大师之命!”
孟海站起身,狠狠瞪了一眼李远山,怒斥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韩斌重新开始帮难民拔毒。
以德服人王修德自然依旧陪在韩斌身侧,态度更加恭敬。
韩斌将程孝义叫到身旁,开口道:“麻烦程叔热炉,王会长取药!”
程孝义此时还感觉云里雾里的。
短短一日间,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梦里一般。
老眼含泪,心中暗忖:“老天开眼,老东家在天有灵啊!”
看着一动不动的程孝义,急不可耐的王修德连忙捅了他一把。
韩斌这次明显是要亲自指点他们二人!
韩斌一边帮排队的难民拔毒,一边炼药。
这一次,虽然每味药材取量依旧很大,不过并未将所有的药材一次性全部投入药炉。
而是一味一味来淬炼。
而且在淬炼之时,韩斌还会开口指出其关键。
甚至,就连程孝义在热炉之时的细节,都会给出指点。
远远看着王修德与程孝义在韩斌身边忙的不亦乐乎,远处的纪有财是既羡慕又怨恨。
丹师亲自指点,这是每一名药师都梦寐以求的机缘。
这一炉生肌散,依旧是炼的药膏,而且分量极大。
足够剩下的难民所用。
毕竟刨除先前的孩童之外,剩余能逃出生天的难民,大多都是青壮年。
无论是王修德还是程孝义,在炼药完成之后,都盘膝闭目领悟。
脸上不时出现或是惊喜或是疑惑的神情。
当天色放亮之时,终于将所有难民全部拔毒完成。
而且有生肌膏相助,绝大多数难民身上的毒疮都已经开始结痂。
眼下,便只剩孟海护送的马车。
孟海与众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前。
毕竟先前孟海误会韩斌那一幕历历在目。
看着四周拔毒之后,气息平稳的诸多难民,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韩斌也不着急,开始慢条斯理的帮王修德与程孝义讲解刚刚炼药中的疑惑。
就在此时,车帷被轻轻掀开。
一名身穿黄色纱裙,面戴纱巾的女子,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走下马车。
见状,孟海连忙躬身道:“小姐!”
黄裙女子抬手,打断孟海说话,缓步来至韩斌近前。
这名群山女子额头以及手背都生满了毒疮,不过完好之处却肌如凝脂,身材妖娆。
轻轻万福间,更是仪态万千。
“小女子先谢过韩先生为我大燕子民祛毒!”
韩斌瞥了一眼黄裙女子,毫不在意道:“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大燕子民,我只知道这些都是我的街坊邻居。想拔毒就说话,别婆婆妈妈的!”
“你!”
见韩斌如此无礼,孟海便要发作,不过却被黄衫女子阻止了。
韩斌的话虽糙,但是却取得了四周难民的认可。
“韩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还请韩先生帮我等拔毒!”
黄裙女子不以为忤,再次轻轻施礼。
韩斌也没有磨叽,取出银针刺入。
片刻之后,便帮黄裙女子拔除了九婴之毒。
“取三钱,口服!”
此时站在一旁负责分发药膏的侯老二,用一把银勺从药炉所剩无几的药膏中取出三钱,交于黄衫女子。
黄衫女子之后,侍女以及护卫也纷纷上前。
韩斌并未推辞,依次拔毒。
最后就只剩下孟海。
孟海不由得老脸一红,冲着韩斌躬身施礼。
虽然孟海先前误会了自己,但其实韩斌对他的感观还算不错。
只不过这人明显脑子不太好使。
帮孟海拔毒之后,韩斌长身而起,转身边走。
当孟海转身想要找侯老二领取药膏之时,侯老二耸耸肩膀,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孟海低头看去,只见硕大的药炉之中,只剩余薄薄的一层药膏。
“这位大人,麻烦你自己舔吧!”
侯老二说完收起银勺转身便走,旁边韩家药铺的伙计聚拢过来,大有要立刻搬走药炉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