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婉莹便去准备了。
毕竟该有的流程总归是要有的。
哪怕没有定亲之类的步骤,坐花轿之类的还是得有。
秦婉莹坐在铜镜面前,几个老仆就在她旁边忙活,施以粉黛,画上柳眉,点上胭脂,再将那头发扎得紧紧的,金簪插在上面,闪亮亮的。
秦婉莹看着铜镜面前的自己。
嗯,很漂亮,大概陈公子会大吃一惊吧。
想到这里秦婉莹又有些高兴,轻轻晃荡着两只小脚。
在这个时候秦婉莹又露出了另一面,其实她还是个没有二十岁的小姑娘,会有点孩子气,会喜欢好吃的甜点,会因为陈宏说的一些话,感到高兴。
至于陈宏。
几个老仆也帮着他化着妆,整理着服装。
背后则是两个穿着漂亮长袍的女子。
王可欣和周瑾。
王可欣捂着嘴,嘴角带笑。
“哇,表哥真帅啊。”
周瑾同样捂着嘴,挤眉弄眼。
“呀,表哥真帅啊。”
陈宏无语,这两人直接变成亲友团了。
这两人对外解释是陈宏的表亲,陈宏的表妹,以及陈宏的另一个表妹。
陈宏跟着周瑾对了一下年龄,他比周瑾大上四个多月呢。
陈宏是九月生的,周瑾是来年的一月。
这会两个表妹就在旁边幸灾乐祸,毕竟真要说起来,陈宏是他们里面头一个结婚的,看热闹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王可欣说。
“你要是有证的话,还能加分。”
她说得很模糊,实际上想说陈宏要是扯个结婚证回去,还能加学分。
陈宏白了她一眼。
你表哥差得是那两分吗?
与此同时,剑宗,青山。
在山巅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白色的长袍,背上背着一把黑色的剑,一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老实,甚至有些……驽钝。
平常若是有人坐在山巅,定是有点潇洒的,他坐在那里,却是显得有些落寞。
此人便是剑宗的大师兄。
吕平安。
另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剑眉星目,帅得有些过分,光是那张脸,就足够无数的女子尖叫了。
此人便是剑宗的二师兄。
施行简。
他背挺得笔直,一整个人就像一柄剑一样,一旦出鞘就要将一切斩得干干净净。
两人都看着北方。
吕平安说。
“今天,是婉莹师妹的婚礼啊……”
施行简语气冷漠。
“师兄,你为何不去?”
吕平安僵硬地转了转头,看了一下施行简,又看了一眼北方。
“最近魔族好像有什么大动作。”
施行简说。
“师兄,你只是单纯地怕她吧?”
吕平安沉默一会。
“你不怕?”
施行简也跟着沉默了。
“我让韩师弟帮我把礼送过去了。”
吕平安说。
“我让尤师妹帮我把礼送过去了。”
施行简看着自己的师兄,这位年轻一辈第一人。
二十六岁的分神巅峰,二十八星宿之一,井宿。
当然,这个年轻之辈,不包括秦婉莹,只有秦婉莹,是特例中的特例。
大师兄本也是天才,但一切的天才在秦婉莹面前,都显得黯然无光。
这一辈不管有多么杰出的子弟,最后都是活在一个名字的阴影之下,那就是秦婉莹。
其实两人对于秦婉莹结婚这件事都是极为高兴的,但是又对于秦婉莹本身……有点心理阴影,再加上北方最近躁动不安,所以两人便留在了山上。
吕平安说。
“我现在就得去一趟北方。”
施行简问。
“为何?师兄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不成?”
吕平安那双老实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锐利的光亮说。
“直觉。”
吕平安说完,就从山上跳了下去。
施行简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着跳了下去。
秦家。
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陈宏在拥簇中出了门。
周围有着认识的、不认识的人。
张跛子在最外层,背着手脸上带着笑,周瑾和王可欣两人就跟在屁股后面催着他往新娘子的房间里面走。
还有许多老仆,唢呐声吹个不停,喜气洋洋。
陈宏目光所及,全是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自己家的小姐结婚了,可是天大的喜事一件。
而这第一步,便是去接新娘。
陈宏自己是没有家的,但若是这样,就不存在接新娘这一步了,但这对秦家似乎只是小事一件,他们特意准备了一处新宅子。
陈宏只需要接着人到新宅子的地方去便行了。
秦婉莹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是知道来人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慌。
一名老仆将红盖头给秦婉莹盖上。
“小姐要出嫁啦。”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欢喜,又有着几分不舍,在老仆看来,秦婉莹这一走,似乎就不是秦家的了。
这可是照顾了十多年,从小看到大的自家小姐啊。
秦婉莹倒是没那么多想法,毕竟她和陈宏只是合作,假结婚罢了。
秦婉莹的眼前变成一片暗红色,她眨眨眼,虽然看不到,但是只要放出神识,就能很轻松地知道周围的一切。
包括陈宏站在外面,搓着手,脸上略带紧张的表情。
秦婉莹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新娘子走出来,众人都是发出一声欢呼声,锣鼓声也更加响亮了。
陈宏看着那道倩丽的身影,两眼都被彻底吸引了过去。
而在庭院里面,还摆着一个火盆。
毕竟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该跨的火盆也是要跨的。
陈宏明明知道这对于秦婉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却还是有些担心,要是秦婉莹把火盆踩翻了该怎么办?
要是秦婉莹一脚把火盆踢翻了该怎么办?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秦婉莹已经高高地跃了过去,落在了陈宏旁边。
她小声问。
“担心了?”
陈宏点点头。
“有点。”
秦婉莹在红盖头下面笑了笑。
“在想什么?”
陈宏回答。
“在想蒙着红盖头,要是拉错了人该怎么办?”
“不愧是陈公子,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这种东西。”
“我总感觉你不是在夸我。”
“没有,是在夸你,那要是我不说话陈公子拉错人了该怎么办?”
“你是了解我的,我是不会看错的。”
“也是,毕竟是陈公子嘛,光是看女孩子的屁股就能知道谁是谁。”
陈宏听出了秦婉莹的调笑之意,没想到秦婉莹也有一天反过来调笑他了。
你从哪里学的?
陈宏思考了一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绝对不是从我这里学的。
陈宏绝不承认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轻轻牵起秦婉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门,送上了门外的轿子,而自己则是坐在一匹马上,在众人簇拥下,在繁华的大道上前行。
陈宏这会想着。
哦,原来骑马是这么个感觉。
原来结婚是这么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