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关。
关城西门外,侯成麾下两万河东军,如滔天巨浪一般狠狠撞击关城,上演一场如火如荼的攻坚战….
关城东门外,张宁麾下三万黄巾军,以及魏续手下七千河内军,也如疯子一般猛攻关城。
而高平关就宛若一座海岛,任凭海浪滔天,我始终巍然屹立。
“废物,全是废物!”
关城东门外,如蚁攻关的黄巾军后方,魏续见如蚁附城的兵卒,始终无法杀上城头,气得跳脚大骂。
五日….他们整整猛攻了五日了啊,却不得寸进。
魏续真的快疯了!
“少在这里鬼吼鬼叫,有本事你怎么不上?”
张宁怒视魏续,这个没用的废物,一天到晚骂别人废物,其实自己就是个废物。
当然,死伤过万,也未能攻破高平关,张宁也很火大。
“张宁,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魏续本就快疯了,一听张宁怼他,顿时怒不可遏地暴喝。
张宁本身也火大,抬手一耳光就打在魏续脸上,怒道:“来啊,你弄死我啊!”
猛然的一个耳光,把魏续有点打懵了…..
张宁竟敢打老子?
过了几息,魏续拔出佩剑,指着张宁怒吼:“你以为老子不敢弄死你?”
“来啊!”
就在两人火药味十足时,后方仓惶奔来数人,惊惶大呼:
“教主,大事不好了,白袍军杀来了,白袍军杀来了!”
剑指着张宁的魏续,浑身一颤;这就是魏续如此急躁的原因,因为陈宫就在他们后方。
虽然不知道陈宫之前为何按兵不动,但魏续就是再猪,也知道陈宫早晚会杀来,所以他恨不得旦夕攻破高平关。
“张教主,我们快逃吧!”
魏续扔掉手中佩剑,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
张宁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望了一眼激烈的攻城战…..
说实话,张宁有办法逃出生天,但她不愿失去手中的权势。
所以,她发了疯的猛攻关城,但现在后方陈宫即将杀至,前方关城又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这个时候,就是她再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势,她也必须放弃了。
张宁不舍的望着如潮的黄巾军,这是她费尽心机得来的,但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宁眸中噙着泪水,语气哀伤:“瘦猴,我们走吧!”
瘦猴,这个长得像猴子的人,已在当日翻越空仓岭联络侯成时,找到一条可以逃出上党的小路,不过小路非常小,只能带极少的人。
河内军后方,郝萌最近一直盯着张宁、魏续的动静,忽见张宁、魏续偷偷往一边走了….
郝萌暗道要遭,连忙穿过人潮追去……
另一边,高平关西门外,侯成自然不知道张宁与魏续已丢下兵卒跑路了。
此刻,侯成还是一副不救出魏续,誓不罢休的架势。
时间一晃到了正午,侯成忽然发现了异常,他发现关城上的兵力,怎么越来越多了,而他的人打得越来越艰苦了。
“鸣金!”
这异常的一幕,让侯成心头一紧,下达了鸣金的命令。
鸣金声一响,攻关的河东军如潮后退….
关城东门外,张宁麾下的黄巾军与魏续的河内军,以及十余万妇孺皆跪伏在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这些人在发现张宁、魏续不见后,他们就乱了…..
随后,陈宫、田豫领大军杀至,这些人前有天堑,后有追兵,只能跪地乞降。
关城东门外,田豫望向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俘虏,颇为头疼道:“陈都尉,这么多人怎么办?”
陈宫明白田豫的意思,别看这些人跪地乞降了,但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是领头的,稍有不慎就是祸患。
陈宫目光一冷道:“找出里面领百人以上的头头,全部杀掉!”
田豫目露凶光,点头道:“这个法子好,末将这就去办!”
很快,只要是黄巾军与河内军中曾担任屯长以上职务的人,全被贼兵互相指认抓了出来,然后当着俘虏的面全部处死。
“陈都尉,听俘虏说张宁、魏续二贼首,在我们抵达此地前就逃之夭夭了,而左校、杜长、罗市、掾哉四贼将也应该是提前逃了!”
田豫在俘虏中翻了一遍,没有抓到一个稍微有点份量的贼将,多少有些失望。
陈宫淡然一笑,左校等人虽然逃走了,但经此一役,这些贼将是难有为祸一方的能力了。
“田将军,派兵分批将这些俘虏送去并北,交予贾大都护!”
“诺!”
田豫抱拳应诺。
这是赵云几天前派人传来的命令,命他们俘虏贼兵后,连同妇孺全部押送去并北五郡,交予并北大都护贾诩。
很显然,赵云是要用这些俘虏去并北开荒,以实现填充并北人口的目的。
至此,也就意味着百万黑山贼入寇上党,画上了句号。
虽然黑山贼对上党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但宛若河北附骨之蛆的黑山贼,被全面铲除了,消除了赵云的腹心之患。
使赵云完完全全,掌控了治下全境。
同时,赵云还获得了近百万黑山民众,这些人不仅能回填上党人口,还能发配一些去填充荒无人烟的并北大地。
因为,只有并北有了人口,并北大地才能真正复苏,才能支撑起北疆的防线。
将安置俘虏问题交给田豫后,陈宫在方悦的陪同下登上高平关西城楼。
“都尉,侯成还在城外,可见他还未得到主公杀入河东的消息,不如今晚我们干他!”
看着关外延绵的河东军营地,方悦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被侯成猛攻这么多天,也该轮到他了。
陈宫微眯着眼帘,有些意动;今天是赵云与他约定的时间,想必赵云和蒋奇已经对河东动手。
陈宫笃定侯成肯定还没有收到后方被袭的消息,不然侯成哪会这般模样?
若是侯成知晓后方被袭,必定急火燎燎地回援。
但陈宫也有迟疑的地方,他担心赵云那边万一因突发事件推迟了动手呢?
毕竟他与赵云隔这么远,消息传递是需要时间的。
陈宫暗道:如果主公那边还没有动手,我现在杀出关去,必定吓得侯成西撤,届时岂不坏了主公的大事?
再则,倘若主公已对河东动手,只是侯成没有收到消息,那关外的侯成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也罢!
就先等一下!
打定主意,陈宫道:“方将军莫急,侯成是跑不了的!”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半夜,陈宫早已睡下,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
陈宫是一个有文化的绅士,如果是一般人必定不爽地大骂。
“何事啊!”
陈宫耐着性子对房外道了一声。
“都尉,是末将方悦,关外河东军在拔营,末将估摸,是侯成那混蛋收到被捅腚的消息了,咱们可不能让那混蛋跑了!”
方悦兴奋不已,刚才他亲自摸出关外查探河东军的情况,没想到河东军居然在偷偷拔营,顿时让方悦意识到,自家主公肯定捅了侯成的腚,吓得那混蛋要跑路。
陈宫一下从榻上坐起,当即道:“传吾将令,莫走了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