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佑抡起树枝,狠狠地砸在这头野狼的腰上。
野狼吃痛嚎叫,但攻势不减,锋利的爪子划过胡天佑的手臂,留下几道血痕。
其他野狼见状也一拥而上。
郭嘉玲抄起一块石头,精准地砸中一只野狼的眼睛。
受伤的野狼哀嚎着退开,但更多的野狼扑了上来。
胡天佑挥舞着树枝,每一击都用尽全力。
树枝断裂,他就用断口尖锐的部分刺向野狼的咽喉。
一只野狼咬住他的裤腿,他抬脚狠狠踢在野狼的鼻子上。
那是野狼最敏感的部位!
“小心背后!”郭嘉玲大声提醒道。
胡天佑转身,正看到头狼从背后扑来。
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臂挡住咽喉。
狼牙深深刺入他的前臂,鲜血顿时涌出。
剧痛让胡天佑眼前发黑,但他咬牙没有倒下,反而用另一只手掐住头狼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摔在地上。
郭嘉玲趁机捡起胡天佑掉落的树枝,狠狠打在头狼的头上。
头狼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剩下的野狼见头狼倒下,攻势稍缓,但依然围着他们打转,不肯离去。
胡天佑喘着粗气,胸前的伤口已经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依然挡在郭嘉玲前面。
“天佑!你流血了!”郭嘉玲焦急地看着他胸前迅速扩大的血渍。
“没事……”胡天佑强撑着站稳,“还有三只……我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狼群受惊,纷纷后退。
接着又是两声枪响,狼群终于四散逃窜。
一个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从树林中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杆猎枪。
“你们没事吧?”
郭嘉玲长舒一口气,说道:“谢谢您!我朋友受伤了……”
猎户走近一看,惊呼道:“天哪!他流了这么多血!快,我帮你们回屋。”
胡天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仍紧紧抓着郭嘉玲的手,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郭嘉玲的眼泪夺眶而出,“你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回去。”
猎户和郭嘉玲一左一右架着胡天佑回到安全屋。
郭嘉玲迅速找出医药箱,剪开胡天佑的衣服。
胸前的伤口完全裂开,血肉模糊,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的伤口需要缝合。”猎户检查后说道,“我在山里经常处理伤口,可以帮忙。”
郭嘉玲点点头,强忍泪水准备好针线。
猎户的手法很熟练,但每穿一针,胡天佑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尽管他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好了。”猎户最后打了个结,擦了擦额头的汗,“伤口太深,恐怕会发烧,我留下些草药,熬成汤给他喝。”
郭嘉玲千恩万谢,将猎户送出门外。
回到床边,她看着胡天佑苍白的脸,心如刀绞。
她拧了条湿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你这个傻子……”她哽咽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胡天佑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呢喃道:“因为……我答应过……等革命胜利了,要带你……去看西湖的雪……”
郭嘉玲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
“那就快点好起来,别食言。”
夜深了,油灯的光芒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郭嘉玲守在床边,一刻不敢合眼。
她按照猎户的嘱咐熬了药,一勺一勺喂给胡天佑喝。
药很苦,好在他全都咽了下去。
窗外,山林恢复了宁静,仿佛傍晚那场生死搏斗从未发生过。
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和郭嘉玲头上的小花环,证明着那个惊心动魄的黄昏。
花环已经有些蔫了,但郭嘉玲舍不得摘下。
她轻轻抚摸着那些紫色的小花,想起胡天佑笨拙却温柔的动作。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这样简单而美好的时刻,显得尤为珍贵。
“你快点好起来吧……”她轻声祈祷着,握住了胡天佑滚烫的手,“我们还要一起打鬼子,还有很多路要一起走呢。”
第二天黎明时分,胡天佑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郭嘉玲一夜未眠,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
她轻轻松开一直握着胡天佑的手,起身去煮粥。
锅里的米粒刚翻滚起来,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郭嘉玲连忙转身,看到胡天佑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伤口会裂开的。”
胡天佑的嘴唇干裂得厉害,声音嘶哑地说道:“我喝点水……”
郭嘉玲扶着他的头,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水。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胡天佑脸上,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
“现在感觉怎么样?”郭嘉玲轻声问道,手指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
胡天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比昨晚好多了,那群狼……”
“都被你打跑了!”郭嘉玲接过话头,眼中闪着泪光,“你这个疯子,明明伤还没好……”
胡天佑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道:“我不能让它们伤害你。”
两人相视一笑,屋内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温馨。
郭嘉玲突然想起锅里的粥,急忙跑回灶台前。
粥已经煮得有些稠了,她盛了一碗,小心地吹凉。
“来,吃点东西。”
她坐回床边,舀了一勺粥送到胡天佑嘴边。
胡天佑乖乖张嘴,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来久违的舒适感。
他注意到郭嘉玲头上的花环已经枯萎,但依然被她珍视地戴着。
“花都蔫了……”他轻声说道。
郭嘉玲下意识摸了摸花环,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我喜欢。”
一碗粥见底后,胡天佑的精神好了许多。
他靠在床头,望向窗外。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棺材铺老板说一周后会来接我们。”
郭嘉玲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再等等。”
然而,直到日落西山,棺材铺老板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郭嘉玲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眺望远处的山路。
胡天佑的眉头越皱越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