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田田.......”
“哎!”姚田田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回去,拎起一串葡萄,往身上擦了擦,就吃了起来:“有话你就说啊,我说话你又听不见,老喊我做什么呢。”
司怀叹了叹气,没再擦墓碑,坐了起来,顺带着端走了供品,喃喃道:“灰尘这么多,应该放好几天了,姚田田可能都吃过了,我拿去扔了吧。”
姚田田手里的那串葡萄没了..........
靠!你大爷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算了,看他心情不好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回去睡觉。”
说完,就一缕烟地溜进了坟墓里。
..........
司怀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碰见了突然从转角处走出来的上官念。
他吓了一跳,手里的供品险些掉地上。
幸亏师姐及时伸手,帮他扶了一把。。。
“师姐........”
“我长得很吓人吗?”
“没.....是我刚刚走神了.....”
“我还想问你呢,被人欺负了?无精打采的。”上官念的视线在司怀的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异常,不是司家出事,那就是小事。
“没有啊,就是......就是......”
司怀跟在上官念的后面慢慢走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想法。
“没有就行,我最近忙,没时间管你,法术练得如何?”
上官念扯开话题,没有追问下去,却不曾想,这话题说到司怀的心里去。
司怀眼睛亮了亮,如实回答:“师姐,我已经学会御火术,可以做到隔空烧符纸,学会了三种符咒,有斩邪鬼符、救苦符、天罡符,师兄也教了我剑法,我这两天都有在练。”
上官念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什么想学的就找你师兄,他搞不定再问我,以后墓园的法事就交给你师兄俩去做了。”
“啊?”司怀愣了愣,疑惑道:“那师姐您呢?”
“我啊,出门摆摊赚外快,养你白哥,要很多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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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上官念天微微亮就起来了,比往前早了半个小时出门。
“师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上官冥每天很早就在院子里练功,吸收非常稀少的日之精华。
师姐的死敌一天未解决,他都不能偷懒。
“昨天夜里,我掐指一算,卦中显示,今天早起会走财运。”
“那你记得吃早餐。”
上官念挥挥手,开车出门了。
这半个月来,上官念天天出门,有时整天不见人影,有时下午就回来了,反正她的行踪不定,没人管得了她,他们一直待在家里,因为,最近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不是看风水就是算命,闹鬼的,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的。
司怀的本事也因此慢慢跟上了脚步。
一问,就说是大师介绍来的。
他们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大师是上官念。
既然是上官念让人来的,那肯定是为了给他们找事做,那就做呗,他们也不能说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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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换一个地方。
上官念今天把摊位摆在了天桥底下。
除了她,还有两位大爷在那摆摊,也是给人算命。
俩大爷应该是固定在天桥底下摆摊的,她刚到,就听到他们在闲聊,听着就是熟人。
他们见她在旁边撑开桌子,一时好奇,就凑了过来。
“小姑娘,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她抬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眯眯道:“没有啊。”
俩大爷也乐,心想,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什么工作找不到,要跑来天桥底下摆地摊,然后瞅了瞅她那轻飘飘的黑色背包,又问了一句:“那你卖什么东西的啊?”
“卖符。”
俩大爷以为自己听错,异口同声道:“卖什么?”
“卖符啊,大爷。”她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掏出各种符,摆在桌子上。
俩大爷见状,眼神变得很微妙,笑容也变得很勉强........感情这小姑娘是来跟他们抢生意啊!
“小姑娘,你这符去哪里批发的?看上去还像模像样的,成本不到一块钱吧?”
“依大爷看,你肯定一张也卖不出去,你太年轻了,别人不信的。”
符纸这方面,不是俩大爷的强项,不懂,也认为上官念也不可能懂。
俩大爷眼神一对视,很有默契地想劝退上官念,想让她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信不信是一回事,这小姑娘长得讨喜又是另一回事。
说不准有些客人瞧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就一下子让她把符卖光光了。
这年头钱难赚,屎难吃的,他们见不惯别人生意好,来钱快,眼红!
上官念抬眸,一眼就看穿了俩大爷心里的小算盘,她笑了笑,没有拆穿,而是语气淡淡,往他们的心窝子戳:“这符是我自己画的,成本嘛,也就一张黄纸的成本,贵在我画的符。”
俩大爷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稍微年长一点的那大爷突然弯腰,拿起一张安神符,试了试手感,然后又凑近,闻了闻安神符上面的味道,半晌后,他眼神微变..........
黄纸上的图案他看不懂。
但黄纸的手感跟朱砂的味道,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如果是网上卖的东西,不可能会用到黄纸跟朱砂。
这小姑娘可能没有撒谎。
“小姑娘,这真是你自己画出来的?”
她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从背包里取出朱砂、黄纸跟毛笔,冷不丁说道:“大爷,你们是邻居吧。”
“你........”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邻居?”
年长的大爷偷偷扯了扯同伴的衣角,阻止他说话。
她拿着毛笔,沾了沾朱砂,捋平黄纸,落笔,一气呵成:“自然是看出来的。”
此举,似乎在回应大爷对她的质疑。
在上官念动笔时,大爷就紧紧盯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当他看到收笔时,符纸上那一闪而过的微微金光时,他瞳孔地震,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同伴喊他。
“老林,你发什么呆呢?”
那位年长的大爷姓林,叫致远。
林大爷眼皮一抬,回过神来,看向上官念的眼神充满着震惊!
这......这小姑娘来真的啊!
他没这本事,但他听以前的老人提起过,那些会画符咒,符成时,出现一道金光的人,是被称作天师的存在。
天师可是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就这.......这小姑娘,可能吗?
“小姑娘,你,你是天师?”
“大爷觉得是便是。”
上官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话间,她又画好了一张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符。
林大爷见状,眼皮跳了跳,想不信都难..........
逆天!实在是太逆天了!!!
“天师?老林你是不是没睡醒啊?就这乳......唔.......”
林大爷在同伴危险发言前及时捂住了对方的嘴,一脸抱歉地看向上官念:“小......小天师,您别跟这老头一般见识,他就嘴欠了点,没有恶意的,您继续,我们不打扰您了。”
吓得林大爷连尊称都出来了........
生怕把上官念给惹怒,提前躺进棺材........
“无事。”上官念三两下把刚刚画好的符叠好,递向林大爷,淡淡的神情,却让人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大爷,这两道是避灾符,一千块一道,你要吗?”
林大爷脱口而出,都不带考虑的:“要!我要的!”
不知为何。
当他听到小姑娘说避灾符三个字时,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松开手,把老鲁扒拉到身后,从未如此顺利地打开手机密码,把前两周赚到的两千块扫给小姑娘,把避灾符揣在手里时,身子一轻,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鲁大爷看着像中了邪的林大爷,刚想逼逼,又被林大爷给捂住嘴,拉走了!
“不想死就闭嘴!”
“唔........”
“那小姑娘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你保证不乱讲话,我就松开手。”
鲁大爷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
林大爷见状,慢慢松开了手。
谁知,刚松开,鲁大爷那大嗓门就嚷嚷了起来,拦都拦不住:“老林!你疯了是吗!一千块就这么一道破符!你说给就给!还要了两道!你房租不用交了吗.........”
林大爷下意识地看向上官念。
只见对方旁若无人般画着她的符,一点都不好奇旁边发生的事。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刚刚冒出来的虚汗,瞪了老鲁一眼,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我干嘛买两道,肯定是帮你买了一道啊,你回头把钱给我。”
说着,就硬塞了一道避灾符给鲁大爷。
鲁大爷一听,觉得烫手,想扔掉,但被林大爷不常见的严肃表情给制止了.........
“神神叨叨的.......我可没钱给你,是你硬要给我的,一千块钱,够我吃大半个月了.......”
林大爷坐回自个儿的摊位前,没有追着鲁大爷要钱,认识了几十年,这钱对方会不会给,他心里有数,他把避灾符放进身前的口袋里,心想,小姑娘本事大,不会无缘无故卖他符的,随身戴着,以防万一。
“老林,你.......”
“别说了,老鲁,你是我带入行的,你我都没有真本事,但我比你知道的东西要多,有些东西,你看不出来,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我说招惹不起,就是招惹不起。”
“.......”
上官念微微挑眉,把画好的符纸放到一边。
碰到一个有眼光的,能给她省不少事。
......
八点钟左右,零零散散地来了几位阿姨,直奔林大爷的摊位去,一看便知是熟客,经过上官念时,好奇地瞅了几眼,毕竟一直以来,只有林、鲁大爷俩个在这算命,突然冒出一个小姑娘,大家都觉得奇怪。
“林大师,这小姑娘,您们认识?”
“那可太不认识了,今天第一天来的,卖那符老贵了,1000一道呢!吓人的咧!”
林大爷都还没张口,鲁大爷就抢着逼逼了!
林大爷无语地看了鲁大爷一眼,该说的他都说了,也懒得多说什么,自求多福吧,他人命运,还是少插手为妙。
那阿姨惊讶地捂了捂嘴,往上官念的摊位扫了一眼:“这么贵呢?卖得出去吗?”
方才经过时,她看那符画得挺像模像样的,还想着要是十块二十块的,买它几道回去呢。
鲁大爷像是听到了笑话,呵了一声:“这社会,冤大头还是有不少的。”
林大爷嘴角抽了抽.........
他后悔被老鲁买下避灾符了,不知现在退还可不可以?
“那符纸开过光的?”
见那阿姨还想继续问,林大爷咳嗽了几声,把对方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回来:“你上周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这人的命运啊,是不能多算的。”
他的实力只能算到一些表面的东西,再往深里算,是什么都算不到的。
但在当今社会。
他懂得这些皮毛,已经比那些故弄玄虚的神棍好太多了。
不然,待在天桥底下的他,不会有生意主动上门的。
“林大师,我这次来,是想您帮我算算我女儿的,生辰八字我都带来了。”阿姨说着,就从她那包包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红纸,递给林大爷:“她最近身体不好,我想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身了。”
林大爷接过红纸,摊开看了看纸上的字,苦口婆心道:“你啊,别老是自己吓自己,身体不好就去看医生,哪能有什么不舒服就来算命的,这人的命啊,会越算越弱的。”
这些客人是当真看得起他。
单单看个生辰八字,就觉得他什么都能算得出来。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成了那些有钱人的座上宾了。
何况他算命,一次只收费100,还能算出花来不成?
阿姨附和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去医院看了好几次,吃药吊针的,反反复复,总是看不好,我女儿天天锻炼的,身子骨没这么差,还有,我见我女儿最近夜里总是半夜起来上洗手间,一上就是大半个小时,真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