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陈景元这么想着,但心中总有一股气无处宣泄,刚刚看见郑妙谊和林乾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一瞬间脑海里冒出很多黑暗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郑妙谊和其他男生说话他就莫名的烦躁,就会想她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明显冷了下来。
郑妙谊是个脸皮薄的人,很多时候心里的腹稿打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陈景元沉默地给她夹菜,吃完打车回酒店。
“怎么突然过来了,你都没跟我说。”随着电梯往上升,郑妙谊看着天花板先打破沉默。
“正好去天津,有空过来。”
“哦。”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下降到零下,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心想:这两个看起来互不认识的两人居然是手牵手离开的。
房卡刷开,房门关上的瞬间,陈景元从后面抱住她,沉默着不说话。
这样站了一会儿,郑妙谊抬手把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腰上移开,可他却越收越紧,勒得她肋骨生疼。
郑妙谊皱眉,语气不太好地说:“放开。”
“不放。”
郑妙谊继续尝试,发现根本无法撼动,“你是想勒死我吗?”
此话一说出口,腰间的力道渐渐松了,挣脱开束缚之后郑妙谊径直往沙发上一坐,抱着抱枕不说话。
说实话她很生气,在学校的时候就觉得陈景元不对劲,她和林乾只是正常交流,陈景元的表现仿佛捉奸一般,这让她很不舒服。
不经意一看,地上出现一双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跟前的,郑妙谊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理他。
陈景元蹲下来,好声好气地:“宝贝,我错了。”
他抓着她的手,自顾自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就害怕,害怕你不要我。”
“我们相隔这么远,光靠一部手机太难了,我经常做噩梦,你牵着其他人的手走到我面前和我分手,告诉我习惯别人了。”
郑妙谊缓缓扭过头,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陈景元从来不是这样的,他自信满满,相信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做好,可现在蹲在她面前的人,骨子里透着自卑。
陈景元抬头,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看着她:“你的朋友同学肯定希望你找一个名牌大学的男朋友,而不是大学都没上的社会人对不对?”
“不要嫌弃我好不好……”他祈求道。
这一刻郑妙谊再也绷不住了,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哽咽着说:“不会,我怎么会嫌弃你,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好的陈景元。”
陈景元用力回抱住,明明重新在一起了,却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不能上大学,不能陪伴在女朋友的身边,甚至连大学生之间的话题都聊不来。
“我没有上大学……”这话刚一出口就被郑妙谊捂住了嘴,她说:“我不是要一个大学生男朋友,我要我的男朋友的名字叫陈景元。”
“不管他是学生还是工作,都是我喜欢的人。”
少女漂亮的脸庞映在黑色的眼眸中,陈景元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如果不是今晚的情绪爆发,可能郑妙谊永远都不会发现,她心目中炙热的太阳被乌云遮住,因为苦难和磨难染上了自卑。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发誓。”郑妙谊虔诚地起誓:“你不离我不弃。”
陈景元没出息地红了眼眶,郑重点头。
经过这次之后,郑妙谊不知道陈景元有没有转变心态,但两人几乎没有闹过矛盾。
她和男生说话他会吃醋,但都是大大方方说出来的,郑妙谊就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今年暑假林家旺从国外回来了,郑妙谊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本还算个小帅哥的,这会儿瘦成竹竿了。
“您这个在国外当乞丐了?”
林家旺气愤地骂道:“当乞丐我也要当中国乞丐,吃垃圾桶里的剩饭我都愿意,妈的,国外那饭难吃得跟馊了十天似的,不吃饿了,吃了恶心死。”
郑妙谊:“难为你了。”
陈景元倒是习以为常,自从林家旺回来,一天骂五回,碰见个朋友就开骂,可以想象他受了怎样的委屈。
甚至回家都能颠勺给他阿爸阿妈整几个菜了,乐得他阿爸说这个国出得值,最好在国外再待几年。
林家旺差点把锅砸了,一度怀疑他阿爸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大儿子做了,扶持小儿子上位。
晚上几个小伙伴约了一起吃饭,陈景元姗姗来迟,其他人说:“哎呦陈总这档期真忙啊,连吃饭拉屎都功夫都是挤出来的吧。”
“滚蛋,恶不恶心。”陈景元笑骂,直接坐到郑妙谊旁边。
大家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黄毛去年和一个妹子看对眼订婚了,林家旺在国外自立更生,郑妙谊和小卖部部长邱天在外地上大学,陈景元努力了两年好不容易考上本一,结果最早继承家业。
至于靠在椅子上低头玩魔方的阿灿嘛,他现在在帮陈景元做事,过年那会儿听说他阿爸想让他过去帮忙,阿灿被阿妈打了一顿,硬是没去。
邱天举起酒杯:“这一年算是千帆过尽,我们几个小伙伴还能坐下来吃饭聊天真好,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干杯!”
林家旺着急忙慌把酒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其他人都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他埋头吃个不停。
炒面还剩下一点,他问:“还有没有人吃?”
其他人嫌弃地说:“不吃。”
他划拉最后一点进自己碗里,把菜都打扫干净。
黄毛比之前胖了些,有点幸福肥的意思,他笑着问对面的两人:“你俩准备啥时候办事啊?”
郑妙谊看向陈景元,陈景元说:“她还在读书呢,不着急。”
黄毛意味深长地说:“某些人嘴上说着不着急,心里其实急死了。”
这次还真的冤枉陈景元了,郑妙谊还在上学,后续是继续读,或者出国留学,将来在哪里工作都没个计划,结婚这种耽误前程的事情自然要往后推。
桌子底下他握住柔软的手,灯光下郑妙谊的眼里散发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