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妙谊往前小跑两步,蹲下,摘了一朵蒲公英送到他面前。
陈景元不解。
她说:“阿灿适合紫色的花,你适合蒲公英。”
少年挑眉,“什么意思。”
郑妙谊笑了一下,“不告诉你。”
她重新跑回梁秋燕身旁,陈景元盯着手里的蒲公英出神,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花心,风一吹就跑了。
“哪来的蒲公英啊!”林家旺跑过来,下一秒,“呼~”长吹一口气,手里的蒲公英只剩下光秃秃的杆。
陈景元:“你妈……”
林家旺:“怎么骂人呢!”
陈景元论起拳头,“老子还打人呢。”
上山之旅,林家旺成了唯一受害人,他哭哭唧唧地蹭到阿灿身边,“灿,你要给人家做主啦~”
阿灿瞥了一眼:“怎么没把你打死?”
陈景元阴森森地说:“直接从山上扔下去,我们回去告诉你家里人,你被野猪吃了。”
林家旺瑟瑟发抖:“你们不是人。”
另外一边黄毛从包里拿了两瓶矿泉水给两个妹子。
梁秋燕:“谢啦~”
郑妙谊:“谢谢黄毛哥。”
黄毛差点一口水喷出去,“叫我阿翔,或者翔哥。”
梁秋燕笑嘻嘻地说:“我发现你这小妹妹又漂亮又有趣~”
黄毛冷不丁地说:“再好都跟你没关系啊,别想着搞蕾丝啊。”
“关你屁事,相亲狂。”
一行人打打闹闹终于登上了山顶,下午的太阳洒在庄严肃穆的庙宇之间,仿若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年代。
莲海寺的金边匾额悬空而挂,路过的人们停下脚步,虔诚地拜一拜。
东南角一棵庞大的树拔地而起,郁郁葱葱的枝丫上挂满了红丝带和铃铛,承载着信徒们的美好愿望。
陈景元和郑妙谊要去庙里许愿,其他几个快速找了位置休息,他们暂时没有心愿,寺里许愿是很严肃的事情,愿望成真要来还愿的。
恰逢庙里钟声响起,一下、一下、一下,响彻整个山林,仿佛能穿透灵魂直击心灵般。
陈景元牵着她的手走到殿前,仰头是金身佛像。
他们跪在陈旧的蒲团上,虔诚地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陈景元从口袋里掏了个什么,塞进面前的功德箱,郑妙谊听见咚的一声,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刚刚他手里金黄的砖是什么……
陈景元挥挥手,“又发呆,走了,让别人许愿。”
跨出门槛,郑妙谊着急开口:“你刚刚往功德箱放——”
一根手指抵在她唇间,“庙宇间心要诚,不要说那些。”
郑妙谊呆愣愣地有些没反应过来,陈景元拉着她往外走。
灵树繁茂的枝丫挡住了灼热的阳光,郑妙谊看他抬手往树枝上绑红丝带,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许了什么愿,那香油钱给我,说不定我也能帮你实现。”
陈景元听罢笑了,“世间真情最难寻,你确定要帮我?”
郑妙谊摇头。
他没再说什么,两人往外走,梁秋燕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其他几个已经在开黑中。
下山的路比来时沉默一些,太阳快下山了,速度快点回家吃饭。
来的时候都说好了,等会儿去陈景元家吃饭,邱天想起来就流口水,“每次最期待去少爷家吃饭,平时没吃过没见过的山珍海味都能在那里吃到。”
陈景元鄙视,“哪次来不是连吃带拿,不知道的以为蝗虫过境呢。”
邱天不服,“又不是我一个人,林狗拿得更多,上次没吃完的半锅佛跳墙被这狗搬回家了。”
林家旺无言以对。
在陈家吃过饭,郑妙谊就回家了,沈淑慧想留她再玩一会儿的,没想到陈景元居然帮腔,“阿妈你让她回家学习吧,一天没看书都慌死了,这会儿哪里玩得进去。”
郑妙谊背着包走了,陈景元要送人家回去的,被沈淑慧揪住,“阿妙都回家学习了,你不学?”
对上亲妈揶揄的目光,陈景元死猪不怕开水烫、脸皮极厚地说:“我现在每多考一分都是赚的。”
也是,人家本来大学都考不上的。
沈淑慧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额头,“能不能争气点,知道为什么自古婚嫁要求门当户对吗?就是怕男女双方差距太大,合不来。”
“聪明的女人肯定嫌弃笨蛋男人。”
陈景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如果这个笨蛋男人长得帅呢。”
沈淑慧摆摆手:“你要当没用的花瓶,我随便你啦!”
当花瓶是不可能的,小伙伴们打麻将打得正嗨,陈景元在房间挑灯夜战。
沈淑慧让宝娟往楼上送夜宵,宝娟怎么端上去的,就原封不动地端下来。
“你不吃?”
宝娟学着陈景元的样子道:“除了脑子聪明,八块腹肌也要保持,不然陈家的花瓶别人看不上。”
沈淑慧噗嗤一笑,“这个活宝。”
几个小伙伴搓着麻将,趁正主不在,疯狂瞎哔哔。
“还没结婚呢,就被管成这样,以后估计一分钱掰两半花。”
林家旺吐了口烟圈,“抬举他了啊,连男朋友都不是。”
“哈哈哈哈哈,被他听见揍死你。”黄毛笑得麻将都拿不稳了。
林家旺无差别攻击,“你也别笑人家,他好歹有个管家婆,你长这么丑相亲都没人要。”
“你有毛线优越感,在女朋友面前还是不是屁都不敢放。”
阿灿抓起一块牌,往前一推,淡淡道:“胡了。”
三人异口同声道:“靠。”
十点钟,陈景元给郑妙谊发了消息。
——今天充满电了吗?
等了大概半小时才回复。
她说:没充满的话,对不起陈少捐的香火钱。
陈景元扔下笔,随性地靠在椅背上,这张粉色的椅子以前都是她坐的,可她已经很久没来家里了,于是就成了他的专属座位,其他人想坐屁股都不让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