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铭认为自己已经表露出足够的善意。
但无论是雪衣还是寒鸦,冷峻阴恻的目光始终没有发生变化。
心里不禁有些腹诽,看来景元元的令牌也不好用啊。
但他也明白,十王司拥有独立管辖权,别说景元的令牌了,就算他这位将军本人,在某些时候,也要配合十王司行事。
“吾乃十王司判官,雪衣,奉十王诰谕,捉拿自造化烘炉中逃逸的星火之精,汝二人身份可疑,需随吾前往十王司认证真身,否则,只能以刀剑伺候。”
雪衣曾在倏忽之乱时堕入魔阴身,犯下大罪,蒙十王恩典,才得以由偃偶之身的方式存活,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
她与十王司约定,每缉拿一个凶徒,可还阳半日,也就是在阳间正常生活,比如逛市集,读小说,看幻戏。
这半日在普通人看来算不得长,但在她眼里,弥足珍贵。
但因为失去肉身,以寄宿偃偶之身存活,待她还阳结束,躺进棺材后,一切记忆又将彻底遗忘。
寒鸦作为雪衣的妹妹,看起来是个阴恻麻木的高冷御姐,但其实是个话痨,并且非常珍惜失而复得的姐姐,将她视为漆黑世界中唯一的明灯。
看着秉公执法,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姐妹二人。
洛铭感觉有些头疼。
幽囚狱肯定是不能去的,那里到处都是漆黑一团,关押着穷凶极恶的丰饶孽民,以及犯下大罪的仙舟人。
如果只有他一个,其实去一趟也没什么,正好顺路看望一下白珩。
但黑天鹅第一次来仙舟,还帮他捉拿逃出造化烘炉的岁阳,怎么的也不能看着她被带进幽囚狱这种鬼地方。
想到这里。
洛铭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黑天鹅,准备带着她强闯幽府武弁和金人勾魂使的封锁。
但就在这时。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不要这么紧张,雪衣判官,寒鸦判官,这位洛铭前辈是我的故人,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景元元面带微笑的出现在视线中,他独自前来,身后没有任何护卫跟随。
雪衣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丝毫情感的波澜:“将军,十王司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待吾等查清他二人身份,自然不会为难。”
景元已经习惯雪衣的说话方式,无奈的开口道:“我以将军的名义担保,如何,另外,等回了十王司,你只消说出‘洛铭前辈’这个名字,十王就会知晓缘由。”
“以将军的名义担保?”
雪衣目光看向洛铭,血色的瞳孔出现一丝波动。
片刻后缓缓点头,“吾已知晓。”
洛铭收起剑阵。
寒鸦取出一颗质地古朴的葫芦,将所有虚弱到几乎一缕火苗的岁阳收入其中,向洛铭微微点头,冷清的说了一声谢谢,便带队离开了这里。
“辛苦将军了。”
洛铭看着景元,旋即有些疑惑:“仙舟正在爆发星核之乱,你这个将军不坐镇神策府,跑这里做什么?”
景元笑眯眯道:“当然是专门来帮师祖解围了。”
说完,他看向黑天鹅,“师祖,这位是......”
洛铭还没想清楚怎么说。
黑天鹅已经回了一个优雅礼貌的笑容:“罗浮神策将军,久仰大名,我是小铭的姐姐,流光忆庭的忆者,初次造访仙舟,没有提前打招呼,还请见谅。”
“姐姐?”
景元稍稍错愕的看向洛铭。
说实话,就算洛铭大大方方承认,这位优雅美丽的女士,是他的女朋友,景元也不会有太大意外。
可这姐姐是怎么回事?
师祖他从哪冒出来一个姐姐?
洛铭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黑天鹅。
心想还是姐姐好,太会体贴人了。
不过下一秒,他突然想到,黑天鹅为什么要自称姐姐,而不是情侣,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在这座仙舟上有人?
“原来是流光忆庭的忆者,欢迎到访仙舟,可惜如今仙舟正值乱时,等局势稳固下来,景元一定在神策府设下酒宴,到时还望赏光。”
景元客气的和黑天鹅交谈几句。
流光忆庭,在寰宇中相当有名,并且实力强大,神出鬼没,那些饱含记忆力量的光锥,也正是根据流光忆庭的技术制作的,广泛应用于战斗等各种环境。
闲聊一会。
洛铭便带着黑天鹅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景元抬起右手,若有所思的揉了揉下巴,最终面带笑容,还是没有告诉亲爱的师祖,师尊她老人家,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突然。
洛铭回头,疑惑的看向景元元:“你在笑什么?”
景元愣了愣,把嘴角抹平,认真道:“我没笑。”
洛铭瞅了他好几眼。
嘀咕几声后这才继续离开了。
景元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期待,嘴角又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
......
天色渐晚。
之前从景元元口中得知,他已经和驭空唱完红白脸,准备忽悠列车组做事了。
洛铭想了想,最终没去浥尘客栈与列车组汇合。
而是带着黑天鹅,来到未被星核之乱涉及的长乐天,找了家规格同样很高的客栈,打算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带她好好游玩。
仙舟客栈豪华套房内。
服务员摆好香气扑鼻的仙舟特色美食,客气的推着小车离开了。
洛铭关上房门。
笑着看向黑天鹅:“过来吃点吧,吃完就睡觉,明天早上,我再带你去仙舟别的地方看看。”
黑天鹅浅笑摇头:“模因身不需要吃饭的,就不要让我浪费了。”
“真的?”
洛铭狐疑的来到黑天鹅面前,挑起她尖俏白皙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坏笑一下,低头吻在姐姐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黑天鹅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宠溺。
然后闭上眼,任由他亲了。
品尝许久。
洛铭抬起头,看着黑天鹅埋怨中带着绯红的脸颊,回味似的舔了舔嘴角,不解道:“这模因身......感觉和正常肉身没什么区别啊,为什么就不用吃饭呢?”
黑天鹅眯了眯慵懒的眼眸,“是吗,亲爱的,难道你还品尝过别人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