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存道气恼,所以说,就没有比颜念君更讨厌的家伙了,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每每说话能梗死个人,他们颜家人都有这毛病。
颜念君睨了他一眼,悠悠地再次开口:“我们颜古两家有婚约的事,想必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我话也摆在这儿了,若我家儿媳妇有个三长两短,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其余人都眼神诧异地看着他,想确认他话里的真假。早不提,晚不晚,在人消失不见的档口儿提这事,这颜家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
“怎么?不相信?呵呵,小儿已在族中言明,他对古家主甚是心悦,愿此生只娶一妻,永不纳妾。若古家主有何意外,他此生绝不再娶他女。你们说,你们都想让我颜念君断子绝孙了,我还给你们留什么情面?”颜念君语气淡淡,仿若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但话里的含金量,却是沉得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明存道更有一种在不知不觉中结了个强大死仇的压抑,可是他明明就是想捡个漏,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了?他想不明白,似乎命运一直在跟他作对。
四老祖观场中众人神色,心下戚戚,古言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话放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是至理明言呀,十三太保传到这代家主身上,出现了太多的不确定,人心易变,人心善变,有些走向,连他们也无能为力。四人在感叹的同时,也庆幸至少自家还算是不错的,虽然后辈中与颜古两家的下一代不能相提并论,但与其他人比起来,也堪称翘楚了。有句话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要不做的像明家小子那般太出格,作为抱团的十三家成员,任何一家的继承人出色,他们都是会享到一定的好处的。端木老祖比另三位是要更欣喜一些的,他家投军的孙子传回消息,称与古家小丫头为莫逆之交,能生死相托的那种,让他好好的把住总舵,不要与其交恶。他怎么会和那两个小家伙交恶呢?交好都来不及,自己能力不足没关系,会抱大腿也是种本事的呀,他不介意的。就像他,自身没啥本事,但他有眼色呀,紧跟元大兄,这不照样吃香喝辣的吗?
“我元家站队古家,我们十三家同气连枝数百年,哪家的小辈都是我们共同的根基,尤其是出色的小辈,那更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我们更该珍之,爱之,惜之,护之。而不是出手打压,甚至于去谋害。”元家主没看自家老祖宗的眼色,反正看不看都一样,他就是这么想的。
紧接着萧家主、端木家主、乌家主也跟着说了如此这般的一番话,没一会,铁、苏、诸葛、上官家主也点头应和。李家主和冷家主互看一眼,也认同了元家主的话,他们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打心眼里小瞧古家小丫头,但大立场上,他们还是一条心的。
明存道再次被孤立了,他颤着声音问:“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把他明家踢出十三家之列吗?他不要,他不要像古家那样,数百年被冷落,被排挤在外,受尽苦楚,那样的话,他家老祖宗的棺材板非要被震飞不可。
“以后做事动动脑子,别被人三言两语就给拐了去。至于这件,你就自求多福吧,最好祈祷那小丫头就能平安归来,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元家主不同情,反正明存道这个人他是真看不上眼,那眼界窄的只看得见眼前的那一丁点利益,却从来不想想丢了西瓜后,可能连芝麻也捡不到的悲惨后果。但身为十三太保第一主家家主,他还是多多少少的偶尔提点他一下。
明存道……为啥受伤的总是我?
他讷讷道:“可是我什么也没干,我也没想伤害那个小丫头。诱人的主意是秦延庆出的,骗人的消息是奎空和光荣他们放的,截钉的事是仙云公主派出去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家主实在忍不住嘲讽道:“和你没关系,那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当傻子了还不自知,他真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明家是没人了吗?
“当然是他们告诉我的呀。”明存道一副“这还用我说吗”的表情。
萧家主气的直接扭头看他了,和傻子说话,会变成傻子的,他要离远点。
众家主……他们的档次被拉低了,智商也被拉低了。
端木老祖却在这时开口了:“明家小子,你说的仙云那个没脑子的女人我知道,但那秦延庆是怎么回事?秦应英那小子应该不会不知道得罪我们的严重呀?你会不会搞错了?”
明存道撇撇嘴:“谁知道,可能是那丫头招人恨呗。”
颜念君略思索后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秦家也出了个脑子拎不清的。古家的第一笔生意松花蛋,就是与秦家合作的,起初合作还挺愉快的,不然古兄弟他们来京看望孩子也不会随着秦家车队。这大概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夫妻俩因为太激动,人跑了,车给忘在车队里了,结果想起来去找时,带队的管事不承认了,但因为车中有很贵重的物品,古兄弟夫妇不愿意放弃,后来佟夫人出面,直接去那管事家中给抓了个现行。后来看在合作的份上,这事就不了了之的,再后来松花蛋就交到了皇上手中。可能人家因此怀恨在心吧。”
“这事不是错在秦家吗?”有人不解道。
“这不是总有些脑子构造奇特,长得不清爽的吗?”萧家主说着还瞥了明存道一眼。
“噢……”问话的家主拉长声音,也看了明存道一眼。
明存道:我知道你们是在说我,可我独木难支,不敢和你们呛。
“看来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太久没动弹了,都没人记得了。大兄,我们改日出去溜溜湾儿吧。”端木老祖以前可是个混不吝,三教九流,谁不知道他。
乌老祖和萧老祖看元老祖还在思索,就加入鼓动的队伍:“大兄,我们久未现身,趁这机会出去晃一圈呗,老朋友也是见一面少一面,不如我们约在茶局啥的?”
元老祖终是心动,点头应下了。他们是需要低调,但不表示能被人挑衅呀,在他们看来,秦家这举动,就有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
四老祖出动,京城底层的人,是没什么波动的,但上面可就惊起浪涛了。
皇宫,魏达正跪在御书房:“皇上,那几家的四位老祖要宴客。”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手顿住,神情一滞,半晌才问道:“知道所为何事吗?”
魏达:“请皇上恕罪,卑职未可得知。”
皇上摆摆手:“怪不得你,起来吧。”
打发了魏达后,皇帝一人坐在那里深思,虽交涉不深,但那几家一向安稳,此举深意何在?他,很费解!
不过魏达很快回来为他解了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