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佐藤的去向
我们骑着三匹马,还有两辆爬犁,装备和物资十分富裕。
跟着三镖留下的记号,拐进后面的山谷,朝南边去了。
前几天这里还是战场,迫击炮砸出的大雪坑不少,尤其是林子边缘,还有折断的小树和毁坏的爬犁。那天晚上,这里的战斗一定也很激烈。
我们从山谷正中间朝南边走,迎着正午的阳光,也没有太快,就是慢慢悠悠晃着走。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跟着三镖留下的记号,在山里转来转去。
三天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木营子,眼瞅着天也快黑了,于是决定就在这里休息。
这木营子看着挺大,几乎占了一个小山包,在上面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视野很好。不过,木营子里绝大多数木屋都塌了。
我们找了一间还算完整的大木屋,清扫掉上面的积雪,又用木桩支撑一下,勉强能住。
吃饭的时候,李半拉子忍不住问:“这都三天了,咋还没找到他们?”
罗老九摇摇头:“别急,咱就在后面慢慢跟着,有三镖呢,他不可能跟丢的。”
“我老觉得咱们兜圈子呢。”
“也不算兜圈子,还是在往南走,我估摸着也快了。”
这时,钱麻子忽然问:“老罗,我发现三镖老喜欢独来独往。”
罗老九一听,放下饭盒,又点上了烟袋锅子。
“三镖,怎么说他呢?年轻的时候,瞎折腾,到处跑。而且喜欢管闲事儿,招惹不少麻烦,害得我也跟着担惊受怕。一开始吧,他喜欢出风头,后来遇到不少事儿,身边的朋友走了好几个,他就越来越喜欢单干了。”
“跟日本人干仗?”
罗老九摇摇头:“不光跟日本人干,还有二鬼子。”
李半拉子笑了:“三镖是条汉子,我特别敬佩他!”
“实话实说,自从他脑袋出了问题之后,变了不少,稳重了。小刀,你还记得不,以前的三镖可不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就是,以前老大爱捯饬,那头发梳得油光发亮——”
罗老九笑了:“他那脑袋,就跟牛犊子舔过一样,苍蝇站上面都得拄拐。”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我接着说:“老大以前确实不一样,喜欢说说笑笑,性子也急,我们都喜欢他。”
罗老九摇摇头:“还是现在这个三镖好,以前我老操心了,现在多自在。”
我们唠着,连水月拎起枪说:“你们早点睡,我先在外面守着。”
连水月刚走,罗老九就摆摆手:“睡吧,明天还得接着赶路呢。”
钱麻子起身收拾吃喝的东西,李半拉子开始给我们铺床,我转身出门,准备到外面再抱些柴进来。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连水月走过来,示意我们不要说话,有情况。
我立刻拎起门后的长枪,跟着她一路走到木营子的大门口,朝着坡下一看,远处果然有一点亮光,正在朝这个方向来。
“小刀,你到下面的坑里埋伏着,尽量别开枪。”
我点点头,立刻跑出木营子,顺着坡滑下去,跳进了坡底的一个雪坑。
远处的亮光越来越近,应该是爬犁上的马灯。这深山老林的,还没开春,恐怕不是老百姓。
等了一会儿,果然是一辆小爬犁,慢慢停在了坡下,距离我约有七八米远。
从上面下来一个人,穿得很厚,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把马拴好,拎起马灯四处看了看。
很明显,只有他一个人,大半夜的为啥停在这里?
我把长枪放在一边,悄悄抽出匕首,做好了准备。
这人走过来,把马灯挂在树枝上,朝着树下撒泡尿,长出了一口气。
撒完尿,他哆嗦了一下,一转身差点摔倒,嘴里骂道:“真他娘的,我雪上飞早晚得交代在这林子里——”
我一听,瞬间大喊:“老何!”
他没有反应过来,嗷的一声朝后滚了一圈,躲在了树后。
“何胖子,我是小刀!”
“刀爷,真是你?”
我慢慢从雪坑里爬出来,伸开双臂:“你过来瞅瞅,看是不是我?”
何胖子从树后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我,赶紧跳过来抱住我,大声说:“刀爷,我太苦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连水月,也从上面下来了,大声问:“何胖子?”
“对,连大当家,是我。”
何胖子说着,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我赶紧拉着他,先回去暖和暖和。
一进屋,钱麻子愣住了:“老何,你咋来了?”
何胖子摘下手套,一边烤火一边说:“镖爷派我过来,挖补给。”
“啥补给啊?”
“我们来的时候,在这里埋了一部分补给,就在下面的林子里。”
我点点头:“佐藤呢?”
何胖子接过钱麻子递过来的酒壶,咕咚咕咚灌几口,擦了擦嘴,这才开口说:“镖爷带着我,一直跟在后面。佐藤那兔崽子也是小心,在林子里绕来绕去,还时不时派人回头查一查。晌午的时候,他们在前面的森林警察分驻所停下了。”
连水月一听:“你说哪儿?”
“森林警察分驻所,你知道那个地方的。哎呀,我给忘了,你娘和老当家——”
连水月点点头,起身拿起枪说:“你们先歇着,我去给三镖送点吃的,老何,他是不是就躲在对面的山头上?”
何胖子赶紧站了起来:“对,那不是有两块大石头嘛。”
“我知道,你们先歇着吧,我去看看。”
我赶紧起身:“水月,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天亮之后你们再过来吧,不着急。”
说罢,她开门直接出去了。
我们都愣在原地,钱麻子首先反应过来,低声问:“何胖子,到底咋回事儿?”
何胖子走到我身边拉开门缝,看着连水月翻身上马,快速往下面跑了,这才转身说:“我给忘了,那个地方是连大当家的伤心地。”
我赶紧拉着他坐在火炉边,招呼钱麻子递给他一支烟。
何胖子见我们都围了上来,叹口气,开口说:“这事儿,要从镇东洋绺子说起。”
我知道,连水月跟我说过这个“镇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