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脚,把钱麻子踹了出去。
李半拉子大叫一声冲上去,一拳打在胡大彪的胸口上。我在后面飞踹一脚,踢中了他的腿窝,胡大彪当即跪下了。
趁着李半拉子冲上去,我大喊:“老钱,咋样?”
“没死,别管我!”
胡大彪哇哇大叫着,双手抓住李半拉子的肩膀,两人摔倒在地上,滚在了一起。
帐篷里已经一团糟,许文山躲在角落里,冲着我大喊:“小刀,插了他,干死这个疯子!”
我心中一惊,胡大彪真要变成山谷里的那些疯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迅速从火炉中抽出一个燃烧的木柈子,朝着胡大彪的脑袋狠狠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火花四溅,他一个翻身爬起来,滚到帐篷门口,使劲搓了搓脑袋。
就在这时,侯一斗忽然撩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大骂:“兔崽子又闹腾了?他是不是——”
胡大彪大吼一声,抡圆了拳头砸过去,侯一斗话还没说完,就飞了出去。
李半拉子大怒,上前两步,指着他说:“咱俩干,今天必须死一个,别弄其他人!”
帐篷外传来一个声音:“干死这个兔崽子,我不要这个徒弟了!”
许文山就在我身后,忽然说:“小刀,你让开。”
我扭头一看,他哆哆嗦嗦拿着一把撸子,正在瞄准。我赶紧上前拦住他,低声说:“别打,留着有用,咱得先弄明白咋回事。”
许文山半边脸都肿了,五个手指头印儿十分明显,他大吼:“等你弄明白我就被干死了!”
我按住他的手,正在劝说,忽然听到胡大彪喊叫一声。
回头一看,他忽然跪在地上,双手砸头,大声说:“我脑袋里有个人,半拉子,求求你,弄死我!”
李半拉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时,连水月忽然冲进帐篷,手里拎着一根棒子,猛然砸向了胡大彪的后脑勺。
砰的一声,胡大彪眼睛一睁,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赶紧从旁边扯过一条绳子,跑过去将他的手脚都绑住了。
连水月四处看了看,喘着粗气问:“小刀,到底咋回事儿?”
“胡大彪,又中邪了。”
“又中邪了?”
许文山站起来,上前踹了胡大彪一脚,气得大骂:“这兔崽子,今天敢打我了,小刀,别留着他,毙了,一了百了。”
“许团长,他怎么又中邪了?吃什么了,喝什么了,还是谁刺激他了?”
侯一斗撩开帐篷,把脑袋探进来,大声说:“这兔崽子睡了大半天,起来就说脑袋里有别人。”
许文山点点头:“我赶紧去请了罗老先生,没想到,我就凑上去问问他认识我不,兔崽子就一巴掌甩了过来。罗老先生扭头就跑,还是被他踹了一脚。”
连水月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他会不会和那些疯子一样了?”
“我也觉得有可能,但是那些疯子吃人肉,他没有啊。他只说,脑袋里有别人。”
“会不会只是初期症状,慢慢就会变成那些疯子?”
侯一斗走进来,点头说:“有可能。”
连水月看了一眼地上的胡大彪,对我说:“咱们要先弄明白,他到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免得其他人也被传染。”
“水月,刚才胡大彪好像——怎么说呢,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我感觉,他清醒的时候,就让半拉子弄死他,好像他知道自己会伤害我们。他不清醒的时候,就乱打人。”
李半拉子连连点头:“就是,他嗷嗷叫着让我干死他,还让我先把他的手筋脚筋挑了。”
“好,咱们就假设他中邪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清醒的时候就是胡大彪,不清醒的时候,就是什么日本少佐。”
这时,钱麻子探头进来说:“中村少佐,他说自己是中村少佐。对了,他还说自己是小胡子许大柱。”
连水月点点头:“先把山下带来,咱们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中村少佐。”
许文山立刻朝着外面大喊:“刘参谋,把山下那个兔崽子带来。”
我们收拾一下帐篷,都坐下了,连水月低声说:“小刀,刚才玉子醒了。她冲我比划一阵子,我好不容易才明白,她说自己如果死了,让我吃了她的脑子,这样她就能住在我的脑子里了。”
“水月,我想起来了,胡大彪说,自己进了那个小铁门之后,跟那些疯子打了一阵子,还咬掉人家两块肉吞了,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吧?”
刚说到这里,王顺也进来了,他看到里面一片狼藉,许文山半边脸肿了,赶紧问:“我听见这边儿吵吵嚷嚷,许团长,咋回事啊?”
“哎呀,我就不瞒你了,胡大彪中邪了!”
“不是受伤了吗,咋中邪了?”
“不知道哇,这不小刀和连大当家也在商量着呢。”
王顺见胡大彪被绑在地上,走过去,蹲下瞅了瞅,还轻轻踢了一脚。
这时,三镖和刘参谋一起,带着山下信二进来了。
许文山赶紧说:“刘参谋,到外面守着,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这个帐篷也挺大,我们各自找了地方坐下,都盯着山下信二。他看着地上被绑起来的胡大彪,又看看我们,似乎有些懵。
连水月开口问:“山下,我们想找你打听个人。”
他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肩膀的伤口,点头说:“问吧,我知道的肯定说。”
“中村少佐。”
山下信二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有怎么思考,低声问:“你说的是哪个中村少佐啊?”
“你认识几个?”
“其实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山洞里有一间大办公室里,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其中有一个就是中村少佐。”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山下信二仰头思考了片刻,才开口说:“我都是听说的,中村少佐以前是这个基地的守备队长,后来因为一次实验事故死了。他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所以照片挂在了墙上,挺年轻的。”
许文山示意他坐下,递了一支烟:“这里面到底是搞什么玩意儿的?把你知道的,都跟我们唠唠呗。”
“我要是说了,恐怕你们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