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周静没有听刘丰的,她去了平南市的一家妇幼保健院,挂了妇科。
一圈检查下来,这个医院的大夫还是说一切正常。
“大夫,我都结婚好几年了,又不避孕,一直没怀上,怎么会一切正常呢?”
周静有些急躁地问道。
“你对象查过没?”
大夫问道。
“他……没查过。”
“让他过来查查,说不定不是你的事。”
“大夫……我对象,他挺正常。”
周静小声说道。
“这个东西看是看不出来的,你还是让他抽空来一趟,好吧?”
“大夫……我想问问,做为女方,还有没有我没查到的……就是说,我想确定我这方面完全没有问题。”
女大夫看着周静,看了一会儿,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还有一个,就是输卵管疏通,有些人输卵管天生狭窄,还有些有点炎症,这都有可能影响怀孕,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做一次输卵管疏通术……稍微有些疼。”
“没事,大夫,我做。”
周静一点都没犹豫就说道。
周静做完疏通术,她可知道大夫说的稍微有点疼是什么概念了。
大冬天,周静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疼得后背直冒汗。
“怎么是你自己?没人陪你来?”
那个扶着周静从手术室出来的小护士看外面没人,嘟囔了一句,然后就扶着周静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周静摆摆手,没说话,她连一个谢谢都没顾上和小护士说。
周静弓着腰,两只手紧紧攥着,默默地承受着那种疼。
这疼,有些像痛经的疼,比那疼十倍,疼得牵肠挂肚,疼到周静恶心,想吐。
这个时候,刘丰正在公司忙活,严勇和他老婆也来了,还有那个当营业员的孙萍萍。
几个人拆机械的包装箱,展厅里到处都是拆下来的木板和纸壳。
“我寻思我带着她俩干就行,你回来干啥?你家远,过年也不在家多待几天?”
严勇一边干一边对刘丰说道。
“在家也没事,还老想着这边的事,还不如早些回来,干点活踏实。”
刘丰笑着说道。
“那个谁,周静呢?她怎么不跟着你来?”
严勇问道。
“……她,她在家,她身体不舒服。”
刘丰犹豫了一下说道。
“屁!你就是疼媳妇,四分厂没有不知道你疼媳妇的,你说你找个小媳妇干啥?”
“……”
刘丰笑着低头干活,没说话。
这时候,刘琳开口说严勇:
“老严!说话嘴上别没个把门的!人家刘丰疼媳妇怎么了?还能人人都和你一样?”
“我咋了?我对你不好吗?”
“好个屁!”
刘琳笑着说道。
刘丰回到家的时候,下午四点多。
刘丰一进门,就看见周静蜷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张苍白的脸露在外面。
“你咋了?”
刘丰连忙关好门,走过去问道。
“……”
周静没说话,只是身体蜷缩得更厉害了。
“你这是咋了?”
刘丰一边说一边在床边坐下来,伸手去扳周静的头,让她面向自己。
刘丰看见周静眼泪汪汪,看见刘丰在看她,好像更委屈了,扁扁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
“说话啊,你咋了?”
刘丰着急地问道。
“我……我去做手术了。”
周静哭着说道。
“啊!做手术?做什么手术?”
“输,输卵管,疏通,疏通术。”
周静说道。
“那是什么手术?你做那个干什么?大夫让你做的?”
“……疼,你先去给我,灌个暖水袋来。”
周静说道。
刘丰烧了热水,灌在暖水袋里让周静抱着,自己则坐在床边紧紧搂着周静。
“你说你也是傻,我家老太太说话,也就你当回事,大夫又不是说非做不可,你说你去遭这个罪干什么?还自己跑了去,你就不知道等我回来,我陪你去?”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的刘丰,笑着埋怨周静。
周静盖着被子,上身躺在刘丰怀里,抱着暖水袋,肚子没那么疼了,刚才见了刘丰掉泪,可能更多的是委屈。
“我没让你和我去吗?是你说不去我才自己去的!”
周静说道。
“我又不知道你要做手术,要是知道,我早去了!”
“大夫说,我这边要不上孩子的嫌疑全都排除了,再要不上,就是你的事了。”
“那没问题,再要不上我就去医院。”
刘丰笑着说道。
初八,刘丰和严勇的瑞康炊事机械有限责任公司正式开业,刘丰原来请客喝酒的钱没有白花,以赵群为首的技校同学来了不少。
因为过完年刚上班不久,单位的纪律还比较松散,翘班难度不大,上午十点,瑞康公司门前就聚了不少人。
严勇的朋友也来了不少,放了鞭炮,中午去饭店摆了两桌。
刘琳让刘丰把周静也叫来,刘丰推说周静有事,就没叫她来。
周静做了疏通输卵管疏通术,肚子一直不舒服,上班还可以将就,去凑这种热闹她没兴趣。
吃完中午饭,严勇和他的几个朋友都走了。
刘丰的同学,关系没有那么近的,也走了,赵群和陆涛不走,跟着刘丰去了公司,准备晚上继续喝。
三个人在楼上的办公室抽烟,刘琳和营业员孙萍萍在楼下。
“刘丰,你开公司,上哪找了这么个营业员?放在店里不影响生意?”
赵群斜着两只醉眼看着刘丰说道。
“嘘!”刘丰嘘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别胡说八道!那是严厂长的亲戚。”
“操!亲戚也不行,谁用那样的营业员?”
赵群放低了声音说道。
孙萍萍个子挺高,在一米六七左右,白,胖,看身量,体重怎么也得一百四十多。
“去人才市场找个好看的,放在店里多养眼!”
赵群说道。
刘丰笑笑没吭声。
“操!刘丰,你这旁边还是个饭店,你中午在这请客不就行了,还跑那么远干啥?”
赵群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忽然说道。
“我和严厂长去吃过,他家菜做的不咋地。”
“噫,他那边怎么还有阁楼,你这边没有吗?”
赵群看看对面,又转回头来在屋里找。
“这边没有,要个阁楼有啥用?租的话还多要钱,没意思。”
刘丰说道。
“那是老板吗?”
坐在一旁的陆涛这时候也过来了,看着对面的一楼问道。
赵群和刘丰一起转头看了过去。
对面一楼的饭店门前,站着一个穿灰色羽绒服的男人,男人三十来岁,瘦长脸。
男人正在抽烟,一边抽还一边往这边的一楼看,偶尔一抬头,看见二楼窗户后面的赵群和刘丰,男人还笑着挥了挥手,算是招呼。
“嗯,那边的老板,姓焦。”
刘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