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奔赴的目标,是那几家还没付完全款的单位,然后,在周边再跑跑,看有没有业务可做,好歹别浪费了车费和住宿费。
几家单位都在省内,转完一个地方,再换一个,几家跑完,半个月过去了。
一直住旅馆的刘丰,又碰到了几次上门做生意的小姐,有了上次的经验,刘丰连门都不敢开。
繁华一些的城市,小姐在门外敲门,说的是:先生,需要服务吗?而偏远的地方,就像刘丰在赵庄煤矿遇到的那样:加褥子吗?暖被窝吗?
有一次,刘丰到一个市区的旅馆,到的时候有些晚,晚上九点多了。
刘丰在前台开好房间拿了钥匙上楼,没注意一个小姐尾随着跟了上来,在刘丰开门的时候,这个小姐突然走到他跟前小声问道:
“先生,要打炮吗?”
刘丰没想到后面有人,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刘丰看到了那个说话的女孩儿。
女孩儿很年轻,身材娇小,大冬天,穿了一件白纱的连衣裙,外面裹着一件灰色的长外套,脸上涂着脂粉,假眼睫毛又长又密,还黑漆漆的,像是抹了东西。
“你说什么?”
刘丰没听清刚才女孩儿说的什么,问道。
女孩儿一笑,又说了一遍:“要打炮吗?”
“……”
女孩是南方口音,可刘丰听清楚了,但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刘丰又看了女孩儿一眼,看她的打扮,知道大概是干什么的,就摇了摇头,打开门进去,随即就把门关上了。
刘丰站在门后,隔着门,听着外面的女孩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远了,这才放下手里的包,坐在了床上。
打炮,刘丰想着刚才女孩儿说的话,想了一会儿,哑然失笑,觉得这个说法还真是形象。
刘丰洗漱完上床躺下,打开电视,电视只有寥寥几个台,刘丰看了一会儿没意思,不由得又想起刚才那个女孩儿。
刘丰之所以称之为女孩儿,是因为那个人和在赵庄煤矿看到的那个截然不同,赵庄煤矿那个女人,骨骼大,粗糙,浓妆只是更增添了身上的风尘味,谁会对那样的女人感兴趣呢?
今天这个,年纪轻,身材娇小,说话软糯,模样也好看,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呢?随便找个什么人嫁了不比这要好?
刘丰在临睡之前,还在替那个女孩儿惋惜。
刘丰在外面跑了半个月,跑成了几单生意,不多,两万多块钱,但第一次没空手,刘丰已经很知足了。
赵伟留下的那几家还没付完全款的单位,刘丰也探听清楚了,基本上和赵庄煤矿差不多,余款除去赵伟当初答应人家的好处,能给公司剩下的不多,指望不上。
刘丰回到平南市的家,晚上八点多,周静正坐在被窝里,一边吃饼干一边看电视。
刘丰不在家,周静不愿意做饭,就买些零食放在床边,饿了就吃点。
这周,周静是大夜班,手里这包饼干就是她的晚餐。
周静以为刘丰会在周末回来,没想到提前了两天,她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愣了一会儿,看见刘丰真真切切地站在门口,她呀了一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只穿着背心和内裤就扑了过来。
门外就是走廊,刘丰慌忙关好门,手里的包还没放下,就被周静搂住了脖子。
“冻着!”
刘丰手里的包掉到地上,他两手搂住周静小声说道。
“……”
周静没说话,她紧紧搂住刘丰,一动不动。
“我身上凉。”
刘丰拍拍怀里的周静说道。
周静还是没动,刘丰觉得有些不对,他扳过周静的头,果然看见周静满脸泪痕。
“哟,怎么还哭上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刘丰说着,弯下身拦腰一抱,把周静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把周静放回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我以为,你要到周天才回来。”
周静哽咽着说道。
“走的时候是那么打算的,出去一次,怎么也得对得起路费住宿费,星期天,人家单位不上班,我还在那干啥?浪费一天住旅馆的钱。”
刘丰在周静旁边坐下说道。
“那你怎么早回来了?今天才周四。”
“不是想你嘛,半个月,时间太长了,在那里没心思跑了,再说这次出去没白跑,跑成一台两万多的小设备。”
“真的?”
周静惊喜地问道。
“可不是真的!我这第一次出去还行啊!”
刘丰笑着说道,有些得意。
“不是第一次吧?你不是去过赵庄煤矿了?”
“那是去催款,不是正儿八经的跑业务,这次是,连催款带跑业务。”
“那你很厉害了。”
周静夸赞道。
“那是!你整天就吃这个?我不在家你就不会自己做饭吃?”
刘丰说着,看见放在床头的一堆零食说道。
“一个人,不值当做。”
“怎么不值当做?你这样不把身体弄坏了?”
“没事,结婚前我住宿舍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吃,也没把身体吃坏了。”
“没事,没事,现在没事,等有事的时候就晚了!你看你瘦的!”
刘丰说着,伸手过去捏了捏周静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然后,顺着肩膀往下滑,滑进被子,摸到了习惯去的地方。
“……你这周是什么班?”
刘丰问道。
“大夜班。”
“……一会儿就要走啊?”刘丰有些失望的抬头看了看放在床头的闹钟,已经快九点了。“咱俩办事吧!”
“你刚回来。”
周静笑着小声说道。
“刚回来咋了?我在路上就想着回来就办,半个月,憋坏了。”
“……要不明天,我先起来给你煮点面条。”
周静说着,想要坐起来,被刘丰按住。
“我在火车上吃了,办吧,来得及。”
“……嗯。”
周静笑着嗯了一声。
“你等着,我先洗洗。”
刘丰说完,立马站起身来。
……
小别胜新婚,刘丰有些激动,没过多长时间就到达顶峰。
刘丰喘息着,紧紧搂着周静,不知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丰忽然又想到那天那个女孩儿说的打炮这个词,越想越觉得形象,不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怎么了?笑什么?”
周静不明就里,小声问道。
“……高兴!”
刘丰犹豫了一下说道。
周静传统,跳交谊舞那事刘丰还没忘,要是知道外面的旅馆里有这样的事情,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出差?
多说无益。
刘丰在心里想道。
“呀!坏了。”
周静忽然说道。
“怎么了?”
“忘了忘了,今天不是排卵期。”
“嗨!那咋了?不是排卵期就不能办了?”
“……浪费。”
周静笑着小声说道。
“浪啥费?子弹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