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以为喻阳能很快有动静,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穗穗还和胡盼晴偷偷摸摸躲着宋乔声说这件事。
“喻阳没求助你帮他布置求婚现场吗?”
“乔声每天回去有什么不同吗?”
问题一问出口,接下来就不用再继续了,显然一人一鸟都没有被通知。
只不过,到底是喻阳沉得住气,还是两个人演技太好,把她们都瞒过去了?
穗穗向来都不是一个能憋得住的人,而且她和她崽那是什么关系?
无话不说的亲密关系啊,有什么不能直接问的?
大晚上靠在床头,宋乔声面对穗穗好奇的发问轻轻笑了,“求婚了,但我没答应。”
穗穗倒不是非得把两人凑到一块,而是她崽明显对喻阳的好感度是高的,“是因为感情变淡了?还是遇到更喜欢的了?”
宋乔声实在是憋不住,手里的书也是没法再专心阅读了。
“说什么呢?他不是讨好你成功了嘛,怎么还不往好一点的方面想?”摸了摸穗穗的小脑袋,瞧着她深深一如既往鲜艳的羽毛,宋乔声才悠悠地开口,“不是感情的问题,是我对婚姻有些…恐惧,临门一脚开始胆怯,想到日后要和另一个家庭打交道,就恐惧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
穗穗没开解或是催促她,这种恐惧是很多女孩在步入婚姻之前都会忧虑的,相反,她崽能如此慎重考虑婚姻才是好事,总比稀里糊涂或者是赌男方一家子的品行要理智得多。
“那就看他的表现咯,声声你现在过得很好,如果结婚反而会叫你增添许多额外的烦恼,或者说获得的快乐和幸福不能抵消负面情绪,那这买卖多亏啊。”
宋乔声对她把婚姻看作是计算题觉得还是太简单了,不过话还是有一定道理,如果结婚收获的幸福不能大于负面情绪,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如果声声你觉得不安焦虑,那肯定是喻阳的表现没有让你安全感十足,无论是他能力不够还是诚信不足,那么声声你不答应都是对的。”前面说着还挺像样,后面就开始夹带私货了,“我就会永远陪着穗穗,还有晴晴她连男朋友都不找,你不用担心。”
隔壁的胡盼晴幸亏不知道穗穗时不时地就拿她宽慰宋乔声。
宋乔声心里对拒绝喻阳心里其实还带着一些负担,后悔不至于,但有一种辜负了别人心意的感觉,但现在经过穗穗的另类安慰,心情好上许多,那道枷锁好像也被解开了。
有这个前提打底,穗穗还观察了下两人的相处是否因为这件事别扭,然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小小的鹦鹉脑袋弄不清楚人类男女之间的情感拉扯,这太难了。
系统面对穗穗询问它男女感情时表情是木然的,难道它就很懂吗?
生活再度恢复平静,穗穗没想到时隔几年居然会再见到高蔓露——眼睛不好看上屎壳郎的大小姐。
宋乔声显然也很意外,高蔓露比起三年前面容带着些释然和憔悴,温声道:“宋小姐,不知道你还记不得记得我?”
穗穗从她崽手上飞到肩膀上,宋乔声点点头,“记得,高小姐当初还请我喝了一杯咖啡。”
高蔓露露出浅浅的笑容,“那,宋小姐方便请我喝一杯咖啡吗?”
宋乔声其实已经很久都不用咖啡提神了,不过她在高蔓露身上感受不到恶意,她的出现让她不免担忧起来另外一个神经病,没有拒绝。
依旧是两人坐在咖啡店的角落,但却物是人非。
高蔓露眼神落在宋乔声脸上,轻声开口,“我和熙寒离婚了。”
穗穗立刻来了精神,不是好奇八卦,而是担心安稳了几年的生活会不会又被屎壳郎打扰。
看穿宋乔声脸上的担心,高蔓露真心实意地笑了,毕竟这代表沈熙寒于她而言是真的深恶痛绝。
“你放心,我和他离婚以后,他不会来纠缠你的。”
穗穗忍不住开口,语气里都透露着幸灾乐祸,“屎壳郎破产了?”
高蔓露显然没听过这个称呼,也意外穗穗的机灵,宋乔声充当翻译,“屎壳郎就是沈先生。”
高蔓露哑然无声,过了好久才平复内心的冲击,“沈氏怕是很难破产。”
一个大企业的破产还没那么容易,况且沈熙寒只是在男女方面脑袋有些异于常人,但商业方面并不犯浑。
“我一直都很介意他当初那么喜欢你,还表现得有些…失智。”
穗穗对于她后半句表示赞同。
“我曾经认为只要结婚了感情就能培养,我能忍受,但还是高估了自己。”勉强了三年的婚姻终究是走向结束,双方都算是和平分开,“但我现在发现,他可能喜欢的,就是三年前你的类型。”
这句话稍微有些绕圈子,穗穗努力用小脑袋瓜理解时,宋乔声倒是立刻意会到,脸色一言难尽,“沈先生又在沉浸式追求年轻柔弱还带着些倔强的女孩?”
穗穗瞪大眼睛,有被这个描述恶心到,但见到对面的高蔓露点头承认,立刻和她崽差不多同款表情。
高蔓露也觉得好笑,“是啊,而且这次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或许是觉得当初宋小姐拒绝他是因为工作了一两年。”
宋乔声对于这件事并不想评价,不过沈熙寒显然没时间来骚扰“人老珠黄”的她,原来在他那还是有保质期的。
高蔓露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婚手续走完后迫切地想要见见宋乔声,此刻本来还低落没缓过来的心情已经好上许多,迷雾拨开,过去那些年真是感觉被蒙蔽了心智。
“很抱歉又让这些琐事打扰到你了。”
宋乔声摇摇头,“我很感谢高小姐能让我彻底安心,算不上打扰。”
这一次率先离开的是宋乔声,她出门以后被外面黄昏的阳光照到,身上都被一层金色光芒笼罩着。
“乔声。”
宋乔声看到不远处来找她的喻阳,站在原地看着他沐浴着昏黄的阳光而来,等到他走到跟前还有一步之遥时突然走上前揽住他的腰。
喻阳的手轻轻落在她后背,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有些沉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喻阳脑袋一片空白,眼睛被反射的阳光刺到,脑子有种在做梦的飘飘然和不真实。
将人从怀里拉出来但依旧抓住她的胳膊叫她无法逃避,喻阳忍不住确认,“你刚刚说明天去领证,对吗?”
宋乔声还没来得及回答,自家白菜主动走进人家盆里的穗穗一个劲地跳着嚷嚷,“你听错了!你听错了!”
关键时刻喻阳抓住穗穗捏住她的鸟喙,直接道:“看穗穗这么气急败坏那肯定是真的,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我立刻去把戒指和材料带过来,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显然为了怕宋乔声后悔,他决定今晚上要守门了。
穗穗闻言更加愤怒,可再如何挣扎都没有办法改变她崽笑着点头答应,瞬间感觉心都碎了。
两位刚刚确定要共度一生的伴侣刚刚有多开心,后面就有多卑微地哄鹦鹉。
喻阳的头发也经过了穗穗的一番折腾,好在她爪爪和鸟喙有分寸,没有下狠手薅头发。
“你要一辈子都对声声好,不然我就把你薅成秃子,脸全部抓花。”穗穗狠狠地威胁。
喻阳头顶一阵寒意,可还是半蹲下来平视穗穗的眼睛,“我答应你。”
穗穗抬头望向宋乔声那一瞬间,眼睛一酸,不是伤心,可还是忍不住心酸。
当天晚上喻阳确实如他所说睡在宋乔声家的沙发上,西装、证件还有戒指显然都预谋已久,穗穗和宋乔声在卧室窝在被子里说了好久的话,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