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买回来的肉的确是上好的猪五花,坏消息是,他还没找到失踪的兄弟们。
其他护院此时已得知,昨晚参与行动的兄弟都没回来,都在追着向他要人呢,搞得他烦不胜烦。
林丞相下朝之前,和几名相关官员提前通了气,只要有人将护院送进牢房,回头赔几两银子给主家,以小偷小摸结案便是。
官员们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赶紧去查看今日有无人员报案,发现没有后,又急急找到丞相。
林丞相脸色脸色铁青地向叶领班要人,“他们如今在哪里?”
“这……小的也不知啊,许是还藏在铺子里也说不定啊。”叶领班一脸懵,他没向丞相要人就算好的,不是说会把人救回来的吗?
林丞相一想也对,常小小涉嫌行刺秦王,肯定有同党,当下修书一封,让叶领班送到衙门。
不多时,衙门里的捕快全体出动,将常记肉铺里的人都当嫌犯抓起来,暂时关押至刑部大牢里,而后捕快挖地三尺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护院的线索。
那些护院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无影无踪。
这么多嫌犯突然被抓到大牢里,倒把看守忙坏了,如今摆在他眼前最大的问题便是---牢饭。
虽然朝廷给在押犯人每天都有些补贴,比如灯油、粮食等等,但这些补贴都被层层转卖, 如今还在手里的那些,只够犯人吃潲水,吃好、吃饱是万万不能够的。
“这叫什么事啊?”正当看守犹豫着要不要去当几件衣物,换点银子买饼充饥的时候,终于有人探监送饭来了。
领头的正是虎哥,而后头挑着担子的,有马记肉铺的掌柜、伙计,还有乔装改扮的晋王、猴子。
一桶桶的好酒、好菜摆了出来,香味立马传遍牢房,从精致的摆盘来看,好像是酒楼大厨出品。
牢头叼着稻草杆,一脸妒忌道:“娘的,老子坐了这么久的牢,还真没见过谁,坐牢竟坐得如此舒适的。”
有犯人咽咽口水,怂恿道:“头,他们坐牢,咱们也坐牢,说起来都是同道之人,看看能不能讨两碗水酒来喝?”天天窝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正需喝酒祛寒。
“说得有理!”牢头站起身扶着栏杆喊道:“对面的兄弟,你们是哪个道上的,看在俱是牢友的份上,且赏口酒喝!”
虎哥大方提了一桶酒水过去,“有何不可?牢友请慢用。”
晋王也提着一桶烧鸡过去,“家姐被困于此,与各位也算有缘,当共饮之。”
“娘咧,真阔气啊,说给就给。”牢头也不客气,把酒菜给众犯人分了,然后高声回道:“小兄弟放心,你家姐就是我小妹,在牢里有我罩着,保证没人欺负。”
能坐稳牢头的也不是一般人,他虽然身陷囹圄,可外面的势力还在,在狱里保护犯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多谢大哥!”晋王拱手道谢。
常小小安抚住受惊的娘亲后,问晋王,“怎么连我娘都被抓进来了,她不是原告吗?”
晋王便把昨日有人欲刺杀她娘的事说了,常小小早知林丞相会如此,还提醒他们把周寡妇早早接走,“那凶手现 在何处?”
马掌柜适时地回道:“早上送货的时候,那些人都被送到城外的庄子,妹子放心,有人看着呢,安全得很。”
千万不要别把屠夫当作普通职业,能干这一行的,哪个不是有钱、有势力的主,能雇那么多刀手干活,也算地方一霸。
“这个地方太潮,我娘不能久待,还得想办法早点送她出去才是。”
晋王安慰常小小,“那边顾总管也说皇上对丞相多有不满,应该会借着停妻再娶一事狠狠敲打他一番,相信这两天就会有音讯传来。”
虎哥补充道:“你们在牢里也要注意安全,就怕林丞相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
马掌柜赶紧叮嘱伙计,“你们务必护着她们母女俩,待事情一了,每人都发一笔辛苦费。”
众伙计大喜,“那敢情好,多谢掌柜!”
常小小好奇地问道:“你们都进来了,那你的肉铺怎么办?”
马掌柜笑嘻嘻地摊手,“没办法,只好请京城上下都素上几日,也好清清肠胃。”
毕竟他的刀手都被关进牢里,也没人杀猪卖肉了,索性断了高门大户的供应,让他们自己和官府交涉。
那边看守帮他们守着门,待见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便招手道:“差不多可以走了,别让人发现咱们在这野餐。”
牢房就是牢房,外面还有不少衙役守着,时间太长恐惹人怀疑。
说得众人笑了起来,收拾好了东西便离开,临走前,晋王将一叠银票递给他,“劳烦多费心。”
“应该的。”看守倒也没推辞,他正需用银子收买其它狱卒,以免有人从中作梗,或是被别人收买后,暗中下黑手。
当看守下值后,另有狱卒接手,收到好处的狱卒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保证他们连个汗毛都不会掉。”
当晚,狱卒也不知吃坏了啥,一直跑茅厕,就在他离开之时,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位探头探脑的衙役。
他提着灯仔细地查看了一间间牢房,终于在其中找到了常氏母女,此时夜深人静,大家都在窝在稻草堆中熟睡。
衙役拿出佩刀比了比,发现两人睡在中间,想捅死她们,还差了点距离,也不多,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叹口气,提灯赶紧返回刑房,那里有几支长枪,正好够用。
可当他提枪返回时,却发现常氏母女,滚啊滚地又缩到墙角了,这会儿就连长枪也够不着。
不过衙役越挫越勇,竟然又返回刑房,四下找了找,翻出一捆麻绳,将两根长枪绑成一根,他试了试,可以确保不论常氏躲在哪,都能被捅个对穿。
时间不等人,他往狱卒茶水里放的巴豆不多,说不定下一刻,人就回来了。
衙役精神百倍地提着长枪来到牢房,刚准备动手呢,就被一根腰带狠狠勒住脖子。
事发突然,他不慎踢倒了脚边的油灯,借着燃烧的灯火,衙役看到一位女子正冷冷盯着自己,“救~”
可怜他剩下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常小小将腰带抽了回来,忙伸脚去踩灭火苗,其他人此时也赶来帮忙。
由于牢房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火势愈演愈烈,眼瞅着就要烧过来了,牢头忙从怀里取下钥匙开门,提起尿桶浇灭了火苗。
众人看他动作,吃惊不已,纷纷好奇问道:“你怎地有钥匙?”
有了钥匙,还坐什么牢啊,完全可以回家睡觉嘛。
牢头掂了掂手中的钥匙,“这可是花了银子的,不过,这人怎么处理?”
常小小心知衙役定是受了林相指使过来杀人灭口的,便道:“以前有人死在狱中怎么处理?可要告知家属。”
“有家属送饭的,自然会知道,没有的话,谁耐烦寻人,一卷破席拉到乱葬冈便是。”
“那就给他换了衣服,就说暴病而死。”这招神不知鬼不觉,让林丞相疑心疑鬼去吧。
牢头当真好说话,吩咐几人给尸体换了衣服,又以黑灰涂面,待狱卒蹲坑回来,便谎称有犯人病故。
“行,明天就拉走,”狱卒挥手让牢头进去,“坐牢有坐牢的样子嘛,不要老是出来走动,让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