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在京城为期14天的新任副省级干部学习培训之后。
在公安部被即将离任的李坤远部长拉着开了整整3天全国公安厅局长工作大会之后。
程度副省长，即将回来——他忠实的临江省厅！
……
这一次的京城之行，可是收获满满。
程度不仅拜访了杰少帅，还在公安部开会期间向经侦局一把手，龙国经侦王高泽钰传达了沙瑞金书记的‘善意’。
“泽钰局长。”
“汉东一别，没想到一年又过去了。”
“沙书记一直有意让你去汉东省厅，全面振兴汉东公安系统，和少帅那边也说过很多次了。”
“然而那个王青云…”
高泽钰闻言微笑道：“少帅已经对我耳提面命过了。”
“程省长放心。”
“对于某些人，我高泽钰没办法。”
“但身为龙国经侦的一号…”
“我的业务能力…自问还是说得过去的。”
“他们的家属、亲朋故旧、围绕在他们身边围猎他们，涉嫌经济犯罪的不法商人群体…”
“我高泽钰——不止吃得下，而且是弹指可破。”
程度会心一笑。
“那就…有劳高局了！”
“期待着日后，与泽钰同志…”
“并肩作战！”
……
同时，在临行之前。
又去找了自己的老领导，曾任汉东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现任龙国公安部网安局局长的——‘牢项’项政俊！
看着挂上小国徽的程度，牢项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唉！”
“人比人，气死人！”
“货比货，货得扔啊！”
“我他娘滴一麦三的时候，你一麦一！”
“现在劳资还是一麦一，你都小国徽了！”
“程小国徽！程副省长！”
“找小项我干嘛呀？”
“让我给您端茶倒水？！”
看着眼前比怨妇还怨妇，幽怨小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刮了的老领导老兄弟，程度只好尴尬一笑。
“嘿咻咻！”
“老领导这是什么话。”
“我这不也是…望师成龙、望兄成龙换来的。”
项政俊听了程度怎么凡尔赛的发言，更是瞬间感觉不做人了。
“唉…我对祁部！”
“忠心耿耿啊！”
“当年他是副厅长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他！”
“可惜了…关系比你这位亲师兄弟，还是差了点…”
程度闻言笑道：“谁让老哥你当年非要去汉东警校，不去汉大政法系的。”
“毕竟…你不是我们汉大出身的嘛。”
项政俊闻言撇嘴道：“说的都是屁话。”
“我虽然不是汉大政法系毕业的。”
“但是放眼整个汉东省，尤其是省厅和公检法司各口，谁不知道，我项政俊是祁厅的人，是你们汉大帮的人！”
“高书记那些年，但凡有指示，无论大事小事，我老项那不是照单全办嘛？”
“虽然祁部是你大师兄，那我老项也是你好兄弟吧，度子…呸…”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我的程大副省长！”
“当年你在分局和市局，我下去给你站台站少了？”
“赵东来我都没给过好脸色，你这儿我可是从来都是好说好过。”
“唉，说起老赵了…也混的挺惨啊。”
“虽然当上了京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上了正厅级，不过和你小子比，还是差远了。”
“你小子——倒反天罡啊！”
“我们这些曾经的领导，都被你反超并甩开了！”
程度闻言见火候差不多了，赶忙递话道：“老哥哥，说正事。”
“你…想上公安厅长吗？”
“想挂副省长吗？”
项政俊闻言道：“废话，谁不想？！”
“当了半辈子警察了，白衬衫也穿上了，谁不想挂上小国徽？”
“想有什么用？”
“梦里想啊？”
程度微微一笑道：“那如果…我过段时间…调离临江…”
“我的老师，临江省委书记高育良同志…把你要到临江当省厅厅长，并接任我之后的政法副省长呢？”
项政俊眼睛一亮，“真的？”
程度点了点头，然后撇嘴道：“老哥哥啊！”
“这种事情，我能拿来开玩笑吗？”
项政俊顿时兴奋起来。
“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他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仕途一片光明。
程度看了牢项这副鬼样子，赶忙道：“不过…”
“你可得保密，这事现在还没定下来。”
“而且…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得出你的力！”
“放心吧，我明白！”项政俊连忙答应。
“说吧，我能做些什么？”
程度附耳道项政俊耳边轻声说道：“老哥哥！”
“我听说现在网安局已经全部在你掌控之下了。”
“你也清楚…福、宋二人，是大师兄的心头大患。”
“而汉东现在那个嚣张的老王…更是你我的心腹大患呢！”
项政俊闻言秒懂。
“度子，我明白了。”
“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网络上只要有什么消息和舆情，我第一时间都可以拿的住。”
“但凡有关于这些人的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我会一字不差的记录好的。”
程度心里暗自赞叹，这次算是给了老领导一个大好处。
以后在临江省，哪怕在家走了，也有了一个更可靠的盟友。
正当程度与项政俊座谈之时，大师兄祁同伟的电话到了。
“喂，小度。”
“坤远部长点名要见你！”
“十五分钟内，出现在领导的办公室！”
程度闻言，看了项政俊一眼，项政俊微微颔首道：“正事要紧，快去吧。”
“我这里，也要尽快开始布局了。”
……
咚～咚咚！
“报告！”
“领导！”
“临江省公安厅程度，向您报到！”
里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声若洪钟地声音。
“哦，程度同志啊，进来吧！”
……
龙国公安部长办公室——
程度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常服，走进办公室，立正敬礼。
“部长！”
“临江程度，向您报到！”
旋转办公沙发背对着程度的李坤远闻言，旋转皮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度，满眼的上下打量，嘴角更是笑意连连。
“嗯，不错。”
“很有精神！”
“请坐吧，程度同志！”
程度赶忙轻轻挪出李坤远办公桌前的会客椅坐下，保持着全身紧绷，昂首挺胸的姿势。
同时，程度也在悄悄打量着距离自己，仅隔着一张大办公桌，直线距离不到一米的坤远部长。
六十多岁快七十岁的人了，精气神十足。
不仅气场十分强大，而且还不同于大师兄祁同伟和自己这种多年基层打熬出来的外放的‘白虎’煞气，而是一种锋芒内敛，彷佛仅仅一眼，就能看淡一切的霸气。
(白虎煞气——白虎主杀伐，坐镇西方，为龙国军警的守护象征！)
眼前的这位，身材略显单薄消瘦，但是一身笔挺的警服常服穿在身上，却又显得那么的得体合身。
左胸佩戴‘龙国公安’字样的亮银色铁质胸徽，右用红色徽章下，是多少干警梦寐却不得的000001警号！
肩膀上的全包大G徽，更是主掌二百多万干警队伍的威严象征。
此时此刻，程度恨不得大喊一句。
“坤远叔，我太想进部了！”
……
看着程度浓眉大眼和四方国字脸上迸发出的小眼神和小表情，李坤远仿佛见怪不怪了，淡然笑道：“你这臭小子，看什么看？”
程度赶忙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部长，程度今日得以亲见天颜啊！”
“我在分局的时候，只能在电视新闻上见到您。”
“我在市局的时候，只能在视频会议上见到您，还都是转播和传达学习。”
“我到了省厅…除了开会，只能刚得到给您打电话的权限。”
“现在…我成了小G徽了，才能真正这么近距离的，见到您的真颜啊。”
李坤远闻言一乐道：“你小子啊，是在拍马屁，还是在凡尔赛？”
“啊？”程度闻言懵了。
“部长您何出此言啊？”
李坤远笑道：“我当这个部长也没几年。”
“要按照你小子的说法。”
“我刚当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分局局长。”
“这才几年的功夫，在我快卸任的时候，你已经是政法副省长兼省厅厅长了。”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你小子是在和我凡尔赛啊！”
“虽然外面人们都私底下说我李坤远是第一天当警察就是大锅烩菜，可是我在你小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才正厅级啊。”
“你这不是凡尔赛是什么？”
程度闻言，赶忙尴尬地低下了头。
李坤远笑了笑，正色道：“找你来，是有工作给你安排。”
说着，李坤远从自己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加盖着中委、中府、国院、中政、以及龙公部的大印。
“全国扫黑除恶工作，即将全面铺开！”
“铺开之前，你们临江省作为试点地区，必须！记住我的话，是必须！”
“必须给组织和人民，交出一副满意的答卷！”
“这张文件，就是我给你要来的‘尚方宝剑’！”
“特事特办，许你便宜行事之权！”
“而且这张文件…可能是我在任期间，签发的最后一张重要文件！”
“小子，别让我失望！”
程度闻言，站起身双手郑重接过，简单翻看之后，瞬间心中大震。
“这…”
李坤远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可言说！”
程度闻言则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请部长放心，程度定不辱使命！”
李坤远看着眼前的程度，微笑道：“公事说完了，说件私事。”
“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过眼云烟，随风飘散，此乃天数，人力不可逆！”
“我自然会放下一切，安心养老！”
“权力和责任，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
“同时，权力是便利的同时，也是枷锁。”
“现在，我卸下了自己的枷锁，要去度自己的余生残年去了！”
“我走之后，很多现在的情况都会改变，甚至是大变。”
“不过这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了。”
“以后的警界，是你们这些年轻后辈们摔打历练的地方。”
“我不会做任何干涉。”
“但是程度同志啊，我现在只想说几句话。”
“今天，我也客串一把，你老师育良同志的角色。”
“希望你，用心去听！”
程度闻言赶忙道：“领导，您吩咐。”
李坤远的眼神深邃异常。
“旧人去，新人至。”
“新人笑，旧人哭。”
“对待一些人，赶尽可以，不要s绝！”
“有些人留不住，那是他咎由自取。”
“但是更多的人，是不得已攀附在他身边，所以…稍留一线。”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阻挡不了。”
“听说你是汉大政法系毕业的，你的老师高育良同志，又是一个贯通古今、博览群书的文人骚客，熟读日月史。”
“能记在史书上的人很多，但是被遗忘在历史尘埃里的人——更多！”
“无论是王侯将相、英雄豪杰！”
“亦或是奸佞小人、虚伪妄徒！”
“能留下过名字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万丈高楼平地起，波涛巨浪淹死人。”
“最近，工作之余，我在网上看到一篇诗文很不错，今天……把他送给你！”
说罢，李坤远站起身，来回踱步，饱含深情地吟诵道：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倘若命中无此运，孤身亦可登昆仑。
苦厄难夺凌云志，不死总有出头天。
他朝若有翻身时，生吃黄连也叫甜。
风霜压我两三年，心中早已无怨言。
人间总有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岁月磨我少年志，时光养我善良心。
人间总有一丝情，抵我心中意难平。
这首诗吟诵完，李坤远平静地看向了程度。
“小子，我对你并不熟络，但是我对你的大师兄同伟同志，很是看重。”
“如果将来，同伟那孩子能够更进一步。”
“你记住，一定要在关键时刻，提醒他并劝住他。”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权力越大，人心越变！”
“身居高位者，看似：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而实际情况却是：如履薄冰，身不由己！”
“好了，下课！”
……
(四千字大章，恭送坤远部长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