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只是吴王那小子一句戏言,陛下不会当真的。”李善长随即回应,但身体却在颤抖,显然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话。
“呵呵!”
胡惟庸冷笑一声:“老师,别再自欺欺人了。您跟随陛下多年,他的性格您还不了解吗?”
“若无怀疑还好,一旦有丝毫怀疑,这怀疑便会像种子般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迅速蔓延开来。”
“如果陛下信任你,他会允许你告老还乡吗?”
“或许吧。”
胡惟庸语气一沉,继续说:“让你告老还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第二步就会到来,锦衣卫会大规模搜寻你的罪证。只要他们找到确凿的证据,就是陛下对你动手之时。”
“老师,您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事?”李善长下意识地问。
“嘿嘿!”
胡惟庸带着玩味的笑容说:“历史上,但凡与司马懿扯上关系的人,结局都很悲惨。您听说过檀道济这个人吗?”
“檀道济?南北朝时期的那位?”李善长脱口而出,心中却猛然一惊,他深知这位人物的结局如何。
他是怎么死的呢?
胡惟庸继续说,看着李善长,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师父,现在有人议论,说您与司马懿有几分相似,更巧的是,这个言论出自当今的吴王殿下。您觉得陛下会怎么想?他会选择信任您,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呢?况且,假如杀了您,即使您并非司马懿,对陛下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对吧。”
“不,不会的!”李善长立刻反驳:“胡惟庸,你别试图离间我和陛下的关系,陛下绝不会对我动手,毕竟我在他打江山的时候,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胡惟庸冷笑一声:“师父,当年的长孙无忌难道没为李治立下过汗马功劳吗?他还是李治的亲舅舅呢。结果还不是被李治暗中除掉了。还有,您还记得汤和汤大帅吗?”
李善长闻言心头一震。
徐达、汤和,他们和老朱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汤和在明朝建立后不久便向老朱请辞,回到凤阳老家,从此不再过问政事。
胡惟庸接着说:“汤和汤大帅为何早早辞职,回老家?还不是看清了我们的陛下,如果不早点放手,恐怕将来会有麻烦。如果他不提前退出,很可能会被陛下清理掉。毕竟,除了常遇春将军,汤大帅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又如何?毕竟,不是亲兄弟啊。就连汤大帅都担心会被陛下清算,更何况师父您呢。”
“起初,陛下可能还在犹豫是否对付您这位恩师,但现在,可以肯定,陛下决定要处置您了。”
“我...我!”
李善长说到这里,背上已渗出了冷汗,被胡惟庸的话吓得不轻。越想越觉得事情恐怕正如胡惟庸所说,老朱真的动了杀机,打算对付自己!而且,比较之下,他发现自己似乎正步司马懿的后尘。这可糟了!
李善长想到这里,顿时惊恐万分。“该死!”
下一刻,他紧握双拳,愤愤地说:“都是那个吴王这小子!我哪点像司马懿了?该死的东西,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没错,全怪那个吴王这小子。”
“恩师,如果我有吴王的把柄,把他交到陛下手中,就算吴王不死,也得脱层皮。您要不要这个把柄呢?”胡惟庸问。
“嗯?”
李善长闻言,眼睛一亮,有些惊喜地问:“真的吗?你手上真有吴王的把柄,不知是什么把柄?”
“嘿嘿!”
胡惟庸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恩师,您听说过清水县吗?那里有个县令,上任三年,贪污了近五十万两银子,不知搜刮了多少百姓血汗,实在可恶。”
“嗯?”
李善长微微一怔,随即问道:“难道,这个清水县县令和吴王有牵连?”
“嗯!”
胡惟庸点点头,接着说:“没错,而且关系重大。清水县县令是吴王亲自安插的,而且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吴王送银子。”
“据我所知,他已经送给吴王五十万两银子了!”
“两人加起来,贪污的银两超过一百万两。”
“真...真的!”李善长激动地说。
“当然是真的。我手上有确凿的证据,每次清水县令给吴王送银子,我都让人详细记录下来。”胡惟庸说。
“好!太好了!” 李善长拍手称赞。
“还有呢!” 胡惟庸继续说:“这只是其中一条小鱼,还有一条大鱼。江南知府也是吴王的人。原本只是个小地方的县令,因为与吴王府总管有亲戚关系,借此攀上了吴王。”
“然后,吴王利用自己的权力,把他安排到了江南,担任江南知府。”
这个官员在江南待了两年,贪污的钱财超过三百多万两,不知道从百姓身上榨取了多少血汗钱。当地的官员多次集体举报这位江南知府,但都被我们的吴王殿下压下来了。
如果不是我的一个学生恰好在他手下做事,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据我学生说,这个知府两年间贪污的银两可能已经超过了一千万,他自己就吞了三百多万两。
那么剩下的七百万两,恐怕都进了吴王殿下的腰包吧!
嘶!七百万两!
李善长瞪大眼睛,震惊地说:吴王殿下怎么敢啊!这是七百万两啊!国家一年的税收才两千多万两呢!
胡惟庸问:你说,如果有人把这个事情泄露给陛下,陛下会怎么做?
这个嘛...
李善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虽然陛下会严厉惩罚吴王这个小子,但要陛下杀掉吴王殿下,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肯定也不会同意,到时候他们会出面保人的。
呵呵!
这时,胡惟庸露出了冷笑,然后说:老师,你说现在我们来个清君侧怎么样?
清君侧?
听到这话,李善长再次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