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愣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他也拿起桌前的酒杯，有些腼腆地说道：“这件事的确惋惜，近真那么好的女孩，怎么就那么糊涂，投靠那个组织。”
沈图南眼神闪过一丝冷意，竟然当他面说他妹妹不好。要不是还有另外的目的，他早就走了。
“不说这个，来，尝尝，这可是国外空运来的葡萄酒，味道特别纯正。”
看到郑辉桌上的酒杯空了，沈图南立刻又给他倒了一杯，还叫来一个歌女在前面的台子上唱歌。
“我原以为图南哥不沾酒色。”
郑杰对沈图南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原来也听郑辉说起过他跟妻子特别相爱，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他点歌女。
“男人嘛，偶尔放纵一下也不是不可。”
沈图南回答的滴水不漏，酒过三巡，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
“阿辉，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有没有渠道，买进一些武器。你知道的，日子不太平嘛，要早做打算。”
郑家业大，明面上做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不过沈图南查过，私下里也有些见不得光的。
郑辉脸上此时已经沾染了几分醉意，反应都有些慢了。
聊到武器，他想了半天，才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没问题，我认识一个军火商，很厉害，到时候给图南哥介绍介绍。”
沈图南一听，假装生气道：“郑辉，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怎么这么点小事还跟哥藏着掖着？就因为我这几年太忙没怎么去拜访过，就疏忽了？”
“没，图南哥，主要是那个人，是日方的，如今不在咱们上海滩，等我给你联系才行。”
郑杰打了个嗝，觉得屋内有些热，稍稍扯开了领带，又把内衬的扣子解开了两粒。
“日方？”沈图南故作疑惑，谆谆诱导，“可我听说，你不是共产党的人吗？”
魏若川把郑辉的消息告诉沈图南的时候，也说了他已经成为上海地下党的事。沈图南对此倒不怎么意外，那小子之前天天宣传一个国家的思想，倒是让他一直以为跟近真是一类人。
不过听到刚才他说出那句跟日本军火商有联系的事，让沈图南隐隐觉得这么多年，没看透过这小子。
“嘘—”郑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沈图南的手，“图南哥，我其实啊，跟三边都有联系。这样，不论以后是哪方赢了，我们郑家，也是稳赢的局面。”
沈图南没想到，郑家为了保持富贵，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你支持三方不怕暴露吗？”
不管在哪个朝代，这样做结果都不会太好。
沈图南想要提醒一句，让他趁早醒悟。
“那只是表面支持，实际上啊，我早就做出了选择。”
郑杰也知道这样太过冒险，他比较之下，选择了亲近日方。
“我那傻弟弟天天宣传爱国思想，却不知道，跟他相熟的同志，都被我用化学药剂诱杀了。”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壮举，郑杰洋洋得意，恐怕魏若川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