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日的前一天,整个朝堂之上热闹非凡,满朝的文武大臣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齐聚于这宏伟庄严的殿堂之中。
每个人都身着华丽的官服,神情振奋,意气风发。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期待的光芒,仿佛身上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等待释放。
而关于阖闾即将亲自率领大军出征讨伐越国这件事情,其实早在数日之前便已传遍朝野。这些大臣们自然也都是心知肚明。
有的大臣心中暗自窃喜,认为此次出征乃是国家崛起之良机;有的则忧心忡忡,担心战争会给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还有一些人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早已开始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战争中谋取自身的利益。
然而不管众人心中作何想法,此时此刻,他们都聚集在此,共同等待着大王的到来,以聆听他对于这次出征的最终决策。
在那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大殿之上,吴王阖闾端坐在金碧辉煌的王座之中。他那张历经岁月沧桑的面庞犹如橘子皮一般,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但此刻却反常地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用在此刻的阖闾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对于这位雄心勃勃的君主而言,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让他心潮澎湃——成功击败越国,并将这个曾经的敌手纳入吴国广袤的版图之内!
这可是他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伟大理想啊!如今终于要实现了,怎能不让他兴奋异常?
“诸卿,寡人意于明日率领大军南下伐越。如今允常已薨,王子越与越王勾践互生嫌隙,越国国内民心不稳,恰为难得之良机也。”阖闾中气十足地说道。
他没有征求众大臣意见的想法,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是通知朝堂内的众人。
朝堂上窃窃私语,多数人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满眼放光。吴越两国积怨已久,越国时不时给吴国背后捅刀子,故此吴国上下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越人。
前几年,吴国忙于向西、向北开疆拓土,再有就是与南方大国楚国杀得昏天黑地而无暇他顾。
如今,楚国苟延残喘,自顾不暇,吴国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越国这个宿敌了。
伍子胥、孙武默不作声,他们身为阖闾的股肱之臣,对于伐越一事持谨慎态度。
勾践上位不久,能力有限,但为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为了除掉王浩,甚至不惜联合他们设计杀掉自己的亲妹夫兼护国柱石。
故此,他本人是不足为虑的,至于范蠡、文种这两个楚国落难之人,虽有些才能,但说到底他们投奔勾践不过就是为了名利,他们吴国也可以用高官厚禄诱惑之。
唯有王浩,他们一直看不透这少年的为人,按说他们已经通过小道消息,大意是说:勾践派人联合吴国暗算越国右司马王浩,使他们对后者归越的行踪一清二楚,才埋伏重兵在彭蠡水泽。
王浩死里逃生回到会稽,期间勾践连问都不问,而王浩整日都待在家里,不过问越国朝堂之事。
吴国的密探还了解到:勾践的王后与妹夫王浩不清不楚,导致勾践与王浩君臣矛盾加剧,越国风雨飘摇。
然而,以伍子胥、孙武的谨慎持重,依旧对此表示怀疑,以勾践的为人倒确实会如此,而王浩却不一定了。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与勾践翻脸,太后北子与长公主姒瑾母女如何自处?以王浩的为人必定会顾及到自己女人的难处。
再者,与如日中天的吴国相比,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越国都处于劣势。一旦君臣闹翻,吴国趁机攻打越国,后者必然一败涂地,王浩不会看不到这点。
因此,伍、孙两人认为王浩与勾践君臣闹翻,这可能是王浩有意为之,可能是一个局。
“哎,大王执意伐越,吾等徒呼奈何?”伍子胥心中暗叹道。
“目下,伐越之事恐避无可避,既如此,吾等亦只好默许之!”孙武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老友伍子胥,微微点头。
见他们都不说话,阖闾脸上有些不悦,感觉自己貌似在唱独角戏一般,有些难堪。他抬头往大殿上的人群望去,看到了那张贱笑谄媚的臭脸,以眼神示意伯嚭开口说话。
太宰伯嚭并不想和王浩在战场上相遇,可阖闾执意伐越,他不能不捧这个哏。他如丧家之犬一般从楚国逃到吴国,历经千辛万苦才混到了吴国太宰的宝座。
这一切都是吴王阖闾赐给的,违逆了他的意志,轻则被“穿小鞋”,重则被“咔嚓”掉人头。
想到这里,他立即满脸谄媚地出班,躬身一礼道:“启禀大王,勾践小儿人品卑劣,越国百姓苦其久矣。而今,大王携兵南下,解救越国万民于水火,乃替天行道之举也。下臣愿随大王一道南下,为大王效犬马之劳也。”
没办法,自古至今有些人脸皮堪比城墙,擅长吃“忠君爱国”这碗“舔狗奴才饭”,“主人”给根“肉骨头”,他们便替主子摇旗呐喊,媚上欺下,至于做人的底线,那哪有实实在在的好处重要。若是滕玉与王浩在此,一定会感觉这一幕很熟悉。
说着,他还给了一旁的公子夫差一个眼神,示意他机会难得,赶紧表态拍亲爹的马屁。
夫差也是个懂眼色的,立即干咳一声,会意道:“嗯哼,太宰大人所言极是,勾践不仁不义,伐越乃顺天应命之举,必得上苍庇佑。儿臣夫差情愿为先锋,随父王一同南下。”
说完,还满脸嘲讽地朝身边的姬波、姬山瞥了一眼,后两者脸色变换不定,他俩一想到展辰的无头尸体及彭蠡水泽边两百多吴卒脑袋堆起而成的“京观”就不寒而栗。
“据巫师占卜所得,此番吾军出师不利,实有完败之兆。功劳虽好,然尚不至于以命搏之!”姬波那满脸络腮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意动之色。
公子姬山也没有说话,反而把头压得很低,生怕阖闾看到自己,心中却活泛开来了:“夫差者,痴傻之人。尔尽去,顶好父子皆有命去无名归,此后,吾复设法除去姬波,彼有勇无谋,乃一介莽夫,不足为虑也!”
阖闾看到伯嚭与夫差果然给力,心中很是畅快,捋了捋灰白的胡子,一甩宽大的王服袖袍,从王座上快速站起来。
“哈哈哈,太宰与夫差甚得寡人之心。此战吴国天时、人和尽占,寡人必克越国,待尔等随吾凯旋而归,定当论功行赏也。”阖闾慷慨激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