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漓身后,官民行礼。
不少人认识文之茗,都没有想到,先前在灵山,帮着一起搭建房屋的公子,竟然是蒙国王爷。
浩浩荡荡的阵仗,一路往皇宫而去。
马车上,花弄一直欲言又止。
舒漓看着她想问的模样,“有什么话就说。”
花弄抿了抿嘴。
“陛下,您是早就知晓文公子是蒙国王爷吗?”
舒漓勾唇一笑。
花弄眼珠向上,“那他早就有王妃了?”
舒漓斜睨向花弄。
其实她也不知道文之茗何时成亲的,总该是这一年里才娶妻的。
“想来是今年才娶的。”
“哎,那时候语晨离世,文公子那么伤心欲绝,没想到不过一年,他竟然就娶了旁人。”
舒漓面色暗沉下来。
“记住,这世上,没有文之茗,更不许提关于语晨的事情。”
花弄点头,“奴婢知晓了。”
皇宫内,已经备好美酒佳肴。
舒漓从马车上下来,带着温意和他王妃,来到流灵宫。
夜幕降临。
流灵宫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一片。
温意被长辰王拉着一直喝酒。
舒漓感觉有些晕乎,离开酒宴,走到宫殿外的回廊上清醒。
冷风吹拂,她的醉意,消散一些。
看着天上明月,她想起今日在城南口的那阵失落。
失落什么呢?
是失落,温渊没有来吗?
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舒漓回头,看见南宫栖笑着过来。
“陛下,您醉了吗?”
舒漓莞尔一笑,伸手按了按额头,“是有些许醉意。”
南宫栖走到她身旁,拿出一个鼻壶出来。
“您闻一下,就会好些。”
舒漓接过来,放在鼻子闻了闻,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
“挺好闻的。”
她将鼻壶还给南宫栖。
“妾身还没有嫁给王爷前,家里的兄长们,时常醉酒,所以妾身就用一些药物和花,熬煮在一起,装进鼻壶里,给他们醒酒。”
南宫栖浅笑言言。
舒漓侧目看向她,“你的兄长们,肯定对你很好吧。”
“对,我家里有七个兄长,就我一个女子,所以他们都对我很好。”
舒漓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荡漾,仿如开得正艳的花朵。
看来她是蒙国太尉之女。
“成亲那日,王爷醉得不省人事,我也是将这鼻壶给他,本想让他好受些,谁知道,他清醒一些后,居然又抓着酒壶喝个不停……”
她嘴角的笑容,微微暗淡下来。
“他说他是太开心了……”
她说着低头顿了顿,随后,她又扬起苦笑,看向舒漓。
“可我明白,他并不开心。”
舒漓眸光闪烁,垂首看向凭栏下的泥土。
怎么会开心呢,所爱之人,阴阳相隔,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呢。
“成亲十个月,从太子殿下派他来锦国,我才看见他露出真心的笑。”
南宫栖怔怔看着舒漓的侧脸。
“那时候,我才打听到,他先前违背太子,都要来锦国。”
舒漓听出她话里有话,抬眸看向她。
她眼底有水光,在月色下,晶莹剔透。
“今日,我才明白,原来他有放不下的人,在锦国。”
舒漓眉头轻蹙。
南宫栖的目光太奇怪了,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王妃此话何意?”
南宫栖面上的笑容沉下来。
“王爷所爱之人,原来是陛下您。”
舒漓面色一惊,不可思议看向她。
“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宫栖摇头。
“没有误会,我今日,看见了他对你笑得那么开心,这是我跟他成亲以来,他第二次这般开怀了。
先前我去太子宫里,看见过他在墙上,挂了一幅画像,今日才知,那幅画像上的人是您。那些日子,王爷每日进宫,时常半夜才回来,原来那画像,是挂给王爷看的。”
舒漓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嘴角。
“王妃,我跟王爷之间,绝没有半点情爱。”
南宫栖低头啜泣。
“我知道,陛下您没有,是他对您念念不忘。”
舒漓无奈皱眉。
这是,无妄之灾啊。
正在她愁苦之际,温意和长辰王摇摇晃晃出来。
温意看见舒漓。
“陛下,怎么不在里面喝了?”
随即,他看见了南宫栖。
“王妃怎么出来了?”
他瞬间清醒过来,仔细打量舒漓的神色。
看见舒漓面色中,有一丝不悦,他走过去,拉住南宫栖。
“外面风大,出来做什么?”
南宫栖眼底委屈看着他,“没事,里面太闷了,出来吹吹风。”
温意看向舒漓,似乎是想向她求证发生了什么。
南宫栖的情绪,明显不对。
舒漓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温意松下一口气,朝回廊上大喊,“来人。”
他带过来的两名贴身婢女走过来。
“夜深了,带王妃去歇息。”
南宫栖抬头,看着温意面有愠色,她抿嘴,转向舒漓。
“陛下,妾身先告退了。”
舒漓点头。
婢女带着南宫栖穿上回廊,有宫人带着离开。
温意走到舒漓身侧。
“她对你无礼了?”
长辰王悄然退下,留下舒漓和温意两人在回廊上。
舒漓叹气。
“没有,她很好,只是她误会了,以为我是你喜欢的人。”
温意脸上通红,抓上凭栏的手,也跟脸一个色。
“她向来多疑,私底下,一直在打探我曾经在锦国的事。”
舒漓勾了勾唇。
“别怪她多疑,换做任何女子,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都会胡思乱想的。”
温意长叹一口气,仰头,看向天际。
“我终归是亏欠了她。”
舒漓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替南宫栖,觉得惋惜。
她在家里,必定是受尽宠爱的人。
嫁了人,却无法得到丈夫的心。
“你该对她好点,不要辜负了她。”
温意自嘲一笑。
“是啊,我该好好对她的。”
月光皎洁,映照出温意眼底的泪光,还有里面蕴藏的思念。
看见他浑身透出来的悲凉,舒漓的心,也跟着慢慢陷下去一大块。
“要去看看她吗?”
温意低头,“不必了,她酒量很好,今日这点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回到屋子就醒了。”
舒漓的眸光,闪过一抹错愕。
“我说的,不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