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海和魏仲湖两兄弟已经被关了三天了。除了第一天要什么没什么,等到后面他们老娘派了三弟把能够送进来的都送进来了,他们两个日子也好过了。
“老二,你帮我看看我腰,怎么这么痒,是不是有虱子啊?”不会再怎么样,卫生条件放在这,老鼠虱子才是这牢房里的主人。
老二魏仲湖整个人趴在另一边,听他大哥这么说了,也不起身,直接抡起手就往他腰上一拍。
“哎呦,魏老二,你这是要杀兄啊!差一点就打到我伤口了!”
“现在还痒吗,有虱子也被我拍死了!”魏仲湖光棍地说道。
“唉,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第二天三弟把生活用品送过来的时候说家里一切都好,老太太主持大局,没有一点混乱。
话是这么说,但是两个人怎么可能真的放心的下,特别是他们老娘都多大岁数了,刚刚丧夫,要是他们两个儿子有什么不测,对她来说是多大一个打击啊!
朝堂……朝堂的事更是一言难尽!谁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是要压一压太子的,特地寻了一个不是错误的错误,但没想到太子这人这些年来顺风顺水的,没想到要对付他的还是他亲爹,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这下好了,就算皇帝想平息了此事,后面的一溜皇子都不会善罢甘休。原本太子地位稳固地都让他们都绝望了。
但是现在这局是他们父子俩自己破了,让一众皇子看到了曙光:为嫡为长的太子不再是太子了,那他们这些皇子都是有资格的了!!
朝堂上波诡云谲,导火线被皇帝亲自点燃,太子又自己往上浇了一盆油,火势就控制不住了。
烧吧烧吧!水淼都能想到接下来会上演什么样的九龙夺嫡的场面了。现在他们府上孤儿寡母的,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拉拢的,就这样安安稳稳,也还不是因祸得福!
“给你大哥二哥再多添点驱虫药粉,以后你每日过去一趟看看,家里的大事小事也说给他们听,安安他们的心,省的以为我们报喜不报忧。”
水淼把一应事务都交代了,就让魏叔河去了。这儿子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在家里存在感不多,但是办事不含糊,让他做什么都不打折扣完成了。
家里的确没有什么大事,虽然说这段时间三个主心骨去世的去世,坐牢的坐牢,但是好歹水淼还在,把局面掌控住了,没出什么纰漏。
大家也还在观望状态,魏国公府资源不少,垂涎的自然多,只不过现在局势未明,没有谁会轻易下场罢了。
水淼却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必然要未雨绸缪。
还有什么功劳能做到不功高盖主,却又能保他们一世甚至几世安稳呢?!水淼转着手上的念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
“秋菊,你去把三大爷请来。”
魏叔河还从来没有在他亲娘面前这么有存在感过。他这刚从监牢里看望两个哥哥出来,进了自己院子刚准备洗漱呢,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就过来了。
“是老太太身边的秋菊姑娘,该是老太太有什么事情要差遣老爷你了。我去打声招呼,老爷您洗澡是来不及了,就换个衣服吧,莫要让老太太久等了。”三夫人吕雯晴说道,接着就出了屋子。
魏叔河理了理自己的发冠,“得,总算知道我这个儿子的好处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动作一点都不敢怠慢。
魏叔河是怎么样的人?水淼在等人的这段时间也翻了翻关于这个三儿子的回忆,关于他的深刻记忆,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他是作为两个哥哥的小尾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水淼历经了太多事,太知道排在不上不下的孩子的内心渴望是什么。果然,水淼靠在窗边,就看到急步而来的魏叔河,等到了门口,才放缓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不疾不徐的样子。
还左右整理自己的衣裳,一扭头就和探出窗的水淼来了个对视,尴尬……
“来了,进来吧。”
等到水淼把头伸回去了,魏叔河脸上才带上了懊恼,刚刚自己太不稳重了,一定都被娘看在眼里了,自己本来就没有两个哥哥来的值得娘信赖,现在怕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的不值得倚重……
等进了水淼的书房,他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回神。
水淼又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三儿子,招招手让他上前来,拍了拍他的手掌:“我儿,现在你两个哥哥都身陷囹圄,需要你担起事来了。”
“娘,儿子知晓……”水淼看着面前蹲着的魏叔河激动地整个人都在颤抖,更煽情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她低估了这个儿子对她情感的依赖。
水淼叹了口气,对着他轻声说道,“你去最边上的那个书柜,底部是一个夹层,把里面的纸张取出来。”
魏叔河没想到他娘会跟他透露这些,这明显是藏有秘密的。
夹层里的东西就几张残纸,看样子已经很久了,纸张都发黄变脆了,魏叔河觉得自己稍微使使劲,就能把它们揉成齑粉了。
“娘,这个是……”他是在工部担任侍郎的,看了一星半点纸上的内容,自然能看出这纸上的应该是农业用具。
“这东西是前朝皇宫藏书阁里的东西。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是你爹随当今圣上打入宫中,那个时候乱糟糟的,大家都抢着金银财宝,你爹倒是搬了半个藏书阁。这些也是藏书阁里的,只不过火烧火燎的,就剩下这些残片了。”
这当然是水淼自己杜撰的,事实上这东西不说前朝,完全就是前天的!
“当时,老国公爷也是请人看过的,都说这些东西做出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魏叔河一听这话,呼吸都急促了,他接话道,“这东西万万不可拿出去!”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当初他爹在军事上是有多强悍,要是,这东西是真的,那皇帝还能这么放心他爹吗?!
“当初不行,但是现在形势已经变了。当初你爹和我商量的时候就是想着把这几样东西在我们百年之后传给你,不然为什么要把你安在工部!”当然那个时候的魏国公纯粹是因为他儿子不懂变通,所以给他找了一个远离权力中心的,不过现在误打误撞,被水淼这么一说就完美闭环了。
“现在我们府上风雨飘摇,就需要有这么一件东西保住。”水淼把那张画着曲辕犁的图纸放在了最上面,“快春耕了,是时候让它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