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云都城。
一位长相俊秀的男子坐在一旁花圃旁,右手往桶里的水舀着,他轻轻地将水洒在花上。
他双目紧盯着舀子里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入花朵之中。
“陛下,奴婢听说,郡主看过那信,脸上没一丁点表情,你说,她是不是……”妖娆的女人靠在沈录对面的柱子上,眼神狐媚地盯着沈录。
沈录停顿手中的动作,眼皮却一直耷拉着,眼睛注视着花瓣的水珠:“哪来的传闻,神叨得很。”
“哼,陛下说这些话,倒让奴婢伤心了。”女人轻哼一声,抱着双臂,侧瞥着沈录,又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难道陛下真的要随着郡主那般任性吗?郡主离开已经快大半年了,这鸣争族的族长都异人了……”
“够了,”沈录顿时阴沉着脸,手中的勺子直接撒弃,冷冷地盯着女人,“是寡人这些日子太给你脸了?你倒是会说主子的坏话了。”
沈录见不得别人说阮凝的坏话,只许他自己说阮凝的坏话。
“是奴婢以下犯上了!还请陛下息怒!”女人慌了神,忙不迭跪下,又连连磕了几个响头,一直趴在地上。
沈录默然扫过她,深深地吐了一气:“罢了,你这些日子就只待在这吗?”
沈录双手搭在双腿上,定定地望着女人,想着凤鸣阁的后续,他还有些没处理,他抿了抿嘴,又陷入沉思之中。
“是,阁主大人让唯唯在皇宫协助陛下,唯唯不敢违抗,所以一直在这皇宫里。”唯唯撇着小嘴,语气娇嗔着。
“……”沈录深深地呼了一气,往大腿上轻拍几下,想着与风鸣阅的交易,他又不免头疼了起来。
唯唯偷瞄着沈录,眼见沈录眉毛快拧成一团了,她也大概猜到一些。
唯唯小心说道:“陛下,可是在为阁主的承诺而烦恼?”
沈录却不语,沉重地吐了一气,凝视着唯唯。
“其实,陛下也不一定要照先前的约定做,只要完成一半就可以了……”唯唯露出两颗虎牙,显得既狐媚又带点调皮。
沈录呼了一声,脸上更加严肃了。他沈录是何许人也?他的身份地位,可不能因为这种承诺之事,而遭人唾骂。
“陛下,唯唯知道你心中顾虑,所以,唯唯觉得,这样的事情,陛下可以交给一个可信的人来办,这样,陛下既赢得了名誉,又不失大云的财力。”
唯唯扭捏身子,朝沈录抛来一个眉眼。不想沈录依然是一副死板脸,好似人欠了他欠一样。
沈录冷漠地抬眸与她对视,鼓着腮冷冷道:“少拿你那些阴损招来糊弄寡人!!下次胆敢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信不信寡人立刻叫人杀了你!!”
沈录越想越气,最后愤怒地站起身来,指着唯唯的眼睛,想想再怎么骂也只是白费力气,最后他生气的甩了一下袖子,便瞪着唯唯沉着生闷气了。
“……”
唯唯跟了沈录这么久,就没见过沈录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因此,自然是跪在原地,愣是不敢吱一声。
而在来到花园的必经之地,一位女子散漫地往沈录那边走去。路上路过的丫鬟瞧见了女子,迅速低身行礼,个个眼中都带着惊喜的神色。
“郡——”
“嘘——”
女子食指抵在嘴唇上,眼睛笑半眯起,随即,快步走到沈录所在那一处。
“咳咳!看来阮凝来的不是时候呢?”阮凝快步站在沈录所能看见的地方,向沈录一礼,“阮凝见过陛下了,预祝陛下……”
“你还知道回来?”沈录不等阮凝把话说,对着阮凝就是一顿翻白眼,冷嘲热讽着,“还以为你待在鸣争族当上族长夫人了呢……”
沈录冷哼一声,傲娇地抱着双臂,半垂着眼皮继续道:“寡人给郡主捎去三封书信,不见得郡主回过一封,寡人还以为郡主已经在那相夫教子了呢。”
这话里充满着醋意,不不,是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酸臭的醋味。
“陛下莫要拿阮凝开玩笑了,阮凝在漠城那里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阮凝双手捧在额前,腰微微弓着。
“是吗?你可是阮凝郡主,是大云百姓的心中至爱,是大云的底气,怎会有难事难倒你呢?”沈录接着阴阳怪气,没好气地瞪着阮凝。
阮凝咬了咬嘴唇,继续露出职业性假笑:“陛下莫要打趣了……阮凝真的……”
“哼,你必然是有什么亏心事,不然,你怎么一改往日态度了?你往日不是最过嚣张跋扈的吗?”沈录左手指搭在右袖子,节奏混乱地拍打着。
阮凝笑脸僵住,充满疑惑地盯着沈录,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双方也紧盯着对方,生怕少看一眼,谁就露出了把柄。
一旁专心看戏的唯唯,机智地往安全区躲着,仔细地观察两人的脸上,生怕这二人一个语言炸弹就开打。
许久,这尴尬的氛围才有人打破。
沈录冷哼一声:“看来郡主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陛下这般揣测阮凝,将莫须有的东西安在阮凝身上,阮凝想,即使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阮凝叹了一气,心底却暗骂着沈录。
老子去鸣争累死累活给你办正事,到头来被你说跟人家私奔,老子真是伺候错人了啊……要是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把你杀了……这样我好结束任务回家……
“听你这么说,是寡人的不对了。”沈录挑眉,瞧见阮凝这副傲娇的模样,心里越想越气,一个甩袖就往阮凝奔去,一言不发的拽住阮凝的左手,急匆匆地往屋子赶去。
“你干嘛?!”阮凝惊愕,瞪大双眼看着那人,双腿紧跟其后。
“你说呢?!我看这大半年,让你生疏了!不得好好调教你一番?!”
沈录别过半边脸,愤愤然说道,手中的力道越加大了,火速将阮凝拉进房内,而后用脚踢上门,双手抓住阮凝的手腕,将她抵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