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冰封万里,风刀霜剑,唯独海港上的浪花澎湃,海水波动。
这里是不冻港。
这座常年冰封的城市,工业建筑遗迹苍老在人们的记忆里,废弃的工业楼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漫天大雪中站着一个身着深色华服的银发男人,肩头盈着薄薄的雪,他等待许久的飞机辗转几程终于抵达。
他进入机舱,再出来时,怀中抱着一个失去意识的女人。
她柔顺的长发披散垂落,身上还盖着存着男人体温的大衣。
细密的脚步声踩过厚厚的积雪,一群人抬着担架过来,蒋渡寒没有放下她。
“冰层准备好了吗?”
蒋渡寒的声音擦过呼啸的北风,让听者提起了精神。
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安德烈,一手举着黑色的长柄伞,为蒋渡寒和女人遮挡风雪。
“都准备好了。”
蒋渡寒步伐沉稳,将霍敛抱上了离海最近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晶莹剔透,被人工凿出成容器的模样的厚厚冰层。
安德烈放下伞,迅速拉开冰层的盖子。
蒋渡寒弓着身子,缓缓将霍敛放下,又给她整理好长发。
蒋渡寒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霍敛平和的脸,伸出手。
安德烈打开黑色匣子,匣子里是一支淡蓝色的药剂和一个银色的注射器。
蒋渡寒接过,将药剂吸入注射器里,一手抱着霍敛起身,安德烈帮着抵住霍敛。
蒋渡寒找到血管,将药剂注射到她体内。
海风狂作,拍打着他们的衣裳,海水泛起层层寒气,在猛风的推动下,拍到岸边。
注射完毕,蒋渡寒放好东西,将霍敛拢在怀中。
等了一分钟,霍敛缓缓睁开眼,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让她的双眼无法聚焦。
她模模糊糊地对上蒋渡寒白皙的脸,勉强看清他淡蓝色的眸子。
蒋渡寒说着中文:“我给你解毒。”
霍敛眨眼,表示应允。
蒋渡寒缓缓将她放入冰层之中,在合上冰层之前,蒋渡寒对上她半掀着的眼眸。
过去见过的她,眼里总是如这极地般寒冷,但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眼里竟然也泛起与海面上一致的白雾。
蒋渡寒没再耽误时间,盖上冰层,却忽然被她抓住手臂。
霍敛的唇开开合合,却没有吐出声音来。
蒋渡寒根据她的唇形,猜出她所要讲的话:“告诉、他,平安?”
蒋渡寒只有她一个华人朋友,中文不佳,并不能完全读懂她这句无厘头的话。
“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做。”
霍敛没完全阖紧眼眸,她的耳边是海风浪潮翻涌的声音,身体被寒冰所侵蚀,她平躺着直视灰蒙蒙的天空,脑海里却一直有一个人影。
她轻轻眨了几下眼,最终在药物发挥用处之后,阖上眼眸。
蒋渡寒的外衣散落在地上,沾上了雪和海水的潮气。
他蹲着观察她的反应,不禁回忆起矮得几乎被雪覆没的小女孩。
他在冰雪里待了一年又一年,而她也在外面的世界打杀了一年又一年。
“阿无,你可以扛过去的。”
……
继陆闻洲炮轰约翰逊百年庄园、武装包围凯撒宫之后,陆闻洲又干了一件大事。
昨日霍敛平白无故消失在凯撒宫,陆闻洲又一次把格罗利亚州翻了个遍。
最终顺着线索,找到了另一股暗中入驻m洲的黑道势力——A洲弥赛亚。
陆闻洲手段狠辣,毫不留情,直接打到它门口。
彼时,m洲一处低调的住宅,地上陈列着十几具尸体。
坐在陆闻洲对面的是一个与陆闻洲年龄相仿,相貌惹眼的男人。
陆闻洲面色严肃,声音发寒:“把人交出来。”
裴闻修坐姿儒雅,面对风头正盛的陆闻洲,并没有任何胆怯,二者强大的气场产生强烈的相冲磁场。
“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
“弥赛亚的私生子,没有实权,想踩我上位?”陆闻洲从腰后拔出一把m72,对准裴闻修的脑袋,语气冰冷:“你动我的人,我就踏平你这破地,就连你父亲的老巢,我也给端了。”
陆闻洲低调内敛惯了,大家似乎都忘了他能坐在稳坐陆家家主的位置,生意拓展到世界各地,被四大家族视为威胁,全因为他具备这个实力。
“哼。”裴闻修轻笑一声。
“陆先生为了你的女人大动干戈,想必也可以理解我,”裴闻修微微一顿,“霍小姐她带走了我的女人,我是去找她要人,不过,都被打回来了。”
裴闻修手微微展到身旁,指着那些黑衣人。
“我倒想问问霍小姐、陆先生,我的女人又被你们带去了哪里?”
裴闻修站起身来,同样从后腰拔出一支枪,对准陆闻洲。
两个出色的男人今天不为权势,而是为了各自女人,互相举枪。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爷。”
陆松匆匆上前,被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吓到。
“找到最新线索,郊区有一架没登记的直升机登陆,时间基本匹配,最后消失在极地上空。”
与此同时,裴闻修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是一串加密后的号码。
他接通电话。
“你是不是玩不起?!不就睡一觉吗?!至于派人到处追杀我?!”
谈境生气地对着电话大吼。
“你在哪?”裴闻修问道。
岑继礼在一旁连接卫星信号,同时帮她监测对方的动静,防止被对方追踪到Ip地址。
谈境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在哪。
“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是问我要什么报答吗?我要求你!以后再也不许烦我!再烦干掉你!”
“啪”地一声,谈境挂断电话,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岑继礼身子重心往后,手压在柔软的沙堆之中,取笑谈境:“欸,又招惹了个什么人?”
谈境没好气,骂道:“疯子一个。”
昏迷几天,还把她弄得浑身是痕迹,差点跑路都跑不动!
谈境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喝了口岑继礼带来的纯净水,仰头看沙漠上的一轮悬日,“霍敛现在在哪?”
岑继礼摇头,帮谈境盖上瓶盖,水瓶抛着玩,“不知道,反正不是你那一夜情对象干的,应该是霍敛不辞而别。”
谈境垂眸思索,忽然,凭借着姐妹多年的直觉,想到了些什么,拉着岑继礼往沙漠边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