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人,苏若锦突然又不知该怎么讲了,“那个……有没有什么规定……不允许……”
小娘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四平着实听不懂,双手抱拳:“还请二娘子直言。”
“就是小郡王有没有规定同事不能成婚的?”
这下四平马上明白小娘子问什么了,他仔细想了下,探事司好像没有规定同事不能成婚的,甚至有些特殊的探子在必要的时候还假扮夫妻,扮着扮着成了真夫妻也不是没可能。
他笑一下,“二娘子是为花平问的吧?”
“花叔的心事,你们都看出来了?”
那是自然,可叶姑娘现在的心都在报仇上根本无意成家,一个女人一旦成家,就等于安于内宅,再想出来为父报仇那就不方便了。
四平点点头。
苏若锦懂了,花平叔这朵花有心,叶怀真这捧流水无意,那算了,她就不操这个心了,就看花平叔与叶怀真有没有缘份了。
苏若锦继续开铺赚钱,因去年冬天一场大雪,赵澜的早茶铺与火锅酒楼都没能及时开业,别家铺子开业,他的铺子才开始装修,一直到二月底才装修好,在三月里找了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终于开铺营业。
这段时间,四平传门找了个驾车小师傅,隔三差五就把她拉到铺子里检查装修是不是符合图纸,有没有装错,谁让装修图纸出自她手呢,只能去监工了。
去监工时,十次有九次遇到赵澜,这个时候,除了工作与美食没把自己当孩子,但在其它方面,苏若锦完全按部就班慢慢长大,不管是青春期还是成人情感,完全不存在,所以赵澜很多反常的行为,她一点也没注意到,就是觉得这个少年不管做什么事都挺认真的。
苏言礼去太常寺报道,成了太常寺衙门里一名七品博士,负责教育这一块,时不时跟国子监打交道,感觉好像还在国子监一般,没什么不适应的,挺好的。
忙完春天,迎来夏天。
家里添仆,四合院确实转不开,就在苏若锦准备出去转转寻摸宅子时,四平帮苏家看了三个,让他们挑选,苏家人齐齐上阵,把三家看完,挑了一个中等大、中等精致的二进二出院子,一大家子连主带仆终于住得开了。
从看院子到住进院子,前后三个月时间,等苏家人住进去时院中的树叶子刚刚变黄,几棵老杏树,一夜之间,好像全都变黄了,秋风吹过,枝头挂的、地上落的,唯美的好像三d全景图,叹得苏若锦一连在树间坐了好几天,感觉自己完全像是置身在高清图片中,美的太不真实了。
躺在摇椅中,阳光透过枝杈照下来,一觉醒来,苏若锦下意识捂住了眼,慢慢的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眼,看向架顶,葡萄藤爬满了整座木架走廊,露出头的叶子,在午后的清风中摇曳,晃动着时光的齿轮。
三年一晃而过。
十岁黄毛丫头变成了俏丽少女,一身鹅黄春衫没有半点饰物,连耳坠都没有,午后阳光从天漫漫而下,透过葡萄架密密的枝杈,形成一笼浅浅纱光,恰好落在她如雪的脸庞上,浮起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光晕,鸦羽似的长睫细密而翘,一双明眸含水映光,清丽灵动。
“阿锦……阿锦……”杨四娘一如七八岁之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我来看你来啦!”
小娘子跟苏若锦同年,今年也是十三岁,圆圆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笑不掩口,欢快跳脱,直奔躺椅过来,伸手就掐了一把懒洋洋的好闺蜜。
“哇,臭阿容,你手是钳子做的呀,疼死我了。”苏若锦一手捂鼻,一手拨开杨四娘的大力手。
“叫你不起来迎我。”杨四娘钻着空的去寻她翘挺的小鼻子,非要捏着玩。
两个好闺蜜闹成一团。
李秀竹闷不吭声,端来茶水,放到摇椅边上的小桌上。
初夏天气,从外面跑进来,杨碧容还挺渴的,端起茶杯咕咕就是几口,解了渴,才又开口,“阿锦,听说珠翠阁有新品上市,赶紧去淘呀,要不然又被抢光了。”
苏若锦对这些首饰什么的无感,但是在这个时代,小娘子们的消遣娱乐很少,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呢?于是从躺椅上跃起,“那得赶紧,要不然阿容小娘子没抢到,可要哭鼻子的。”
“哎呀!”杨四娘羞的去挠苏若锦,有一次没买到心仪的樱桃耳坠,她没忍住哭了,现在经常被臭阿锦拿来笑话,“谁像你,连个耳坠都不戴,像什么小娘子。”
苏若锦撇撇嘴,没有必要的场合,她是能不戴就不戴,忒麻烦。
杨碧容今天来就是拉好闺蜜去淘货的,见她肯动了,那笑的叫一个开心,围着她团团转。
“我回房换套衣裳。”她一边回一边叫道,“毛丫姐,帮我去问一下阿妹,问她要不要去。”
“好的。”正在廊下晒被褥的毛丫放下竹拍,下了台阶,去夫人那边。
杨碧容跟着苏若锦进了房间,鼓鼓嘴道,“我原本想去叫薛六娘的,后来想想又没去。”
三年前,苏家搬家后不久,杨夫人也买了新院子搬离了原来的地方,杨家现在住的地方跟苏家隔得不远,所以二人走动频繁,依旧是好闺蜜。
薛家一直没搬,还在原来的地方,这几年薛大人一边在工部当差,一边私人接了些活,日子过得还可以,但跟苏、杨两家不能比,苏家与杨家的生意都做在明面上,铺子很赚钱。
薛大人是朝廷官员,不好直接出头做营生,没得力的管事,薛夫人又不屑做生意打理庶务,所以当苏、杨两家在进步时,薛家基本没什么变化。
“不叫就不叫吧。”
薛六娘性子还像小时候一样别扭,苏若锦不大喜欢跟她一起玩,但她经常跟薛五郎一起过来,总不能把人丢一边吧,来了就一起玩呗!
苏若锦就是换了身衣裳,正是少女时,除了抹个润面的,什么也不用,很快就好了。
头一甩:“走。”
杨碧容瞪她眼,“头上好歹多戴两朵珠花、耳朵上戴个耳坠呀!”这也太朴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