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想了好一会,眯眼斜着帝王道:“作者一直反复强调你是暴君。”
“作者是谁?”萧冥烨不明问道:“朕去找他讨要说法,为何要如此污蔑朕。”
“你找不到他。”元里想了半晌也没找到帝王暴虐不仁,做出残忍嗜血的事情来,只能胡诌八道起来。
萧冥烨看透他心思:“朕不是暴虐不仁的暴君!”
元里继续斜着他:“那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人。”
萧冥烨神色稍敛:“慈不带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善不为官,元元应该听过这些话。”顿了顿,又道:“即便是镇北王也不能用‘仁善’二字来形容。”
元里说不过他,被脑瓜一扭,不跟他说了。
萧冥烨从身后搂住元里,将完美的下颚轻轻抵在他肩窝:“感谢元元原谅朕。”
他说着,唇瓣想去亲吻元里的小耳朵,却被元里推开。
元里转过身,面对他认真道:“我是喜欢你,也说了原谅你,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你也明白,尤其当时我一直喊你墨大哥,你那么聪明,懂得我喜欢的是墨大哥,还有啊,我虽然说原谅你,也没说继续和你处对象谈恋爱。”
说完,元里向华程跑了过去。
华程见元里这副气郁的小模样跑过来,老眉一挑:“怎么两人谈崩了?”
元里蹲在他身边,低头采药。
隔了会他道:“爷爷,不要救我。”元里已经猜到帝王已经与华程说了要把他留在这具身体里的事。
华程望着他:“小里里想把这具身体还给镇北王世子?”
元里点头道:“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之前我以为镇北王世子死了。”
他把采的草药规规整整的摆好:“人家没死,还回来了,我还霸占的人家身体,就不对劲了。”
华程:“你舍得离开皇上?他可是你的爱人。”
“舍得。”元里低头扯着药草叶子:“我的爱人是墨大哥。”
华程:“不是说皇上和墨夜是一个人吗?”
元里把药草叶子都扯掉,成了光杆司令:“是一个人,但却是两个身份,墨大哥永远回不来了,我只喜欢他,不喜欢皇上。”
华程笑道:“你这小孩有点矛盾咯!”马上又道:“放心,老夫不会听凭皇上的话救你喽!”说到此,他“哈哈”笑道:“老夫现在也无从干预你这具身体的事情,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事。”
元里小嘴吐出一口气来:“那爷爷快些研究明白吧,我好离开,把身体彻底还给镇北王世子。”
华程收敛笑意:“真的没有留恋和牵挂了?”
元里低着头,闷闷的不吱声了。
一群人把草药采够,便离开了白山。
萧冥烨没有用担架,与一众人走下了白山。
山脚下备了马车,元里和华程乘坐一辆马车,萧冥烨独自一个人坐在马车中。
路上,姜明好奇说道:“我怎么感觉皇上与元里的关系好像远了,又好像近了?”
邢峰:“元里或许已经不恨皇上了,但也没有进一步变化。”
谢应循驾马过来:“这个我了解,之前我无意间听到元里说他喜欢的人是墨夜。”
姜明糊涂了:“可是皇上就是墨夜啊。”
邢峰认真给他讲解:“墨夜虽然是皇上,但却是皇上用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身份去与元里谈的一场恋爱,尤其他一直遮面,元里怎么能这么快就接受皇上,除非他没心,亦或是根本就不爱墨夜。”
姜明点头“噢”了声,打比方道:“就好比你一直认为自己吃的是榴莲,结果有一天发现它居然是臭豆腐。”
这是个什么奇葩的比方!邢峰和谢应循对视一眼,也不好去纠正姜明,只能不做声了。
姜明似是想起什么:“唉,现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元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皇上不能与元里重归于好也就算了,最后还落得人影都看不到了,凄惨呀!”
他顿了顿又道:“我这人很自私,与谁处的好,感觉投缘,就想谁能留下来,所以我想最后元里能留下来。”
谢应循和邢峰点头附和:“我们亦是与姜大都一个想法。”
姜明眼睛一亮:“其实他们俩都可以留下来啊,就像轮班制一般,一人一天!”
邢峰和谢应循对姜明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一头黑线。
马车中,华程正在凝神给元里号脉。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他收回手:“这具身体除了后天原因病弱,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承载着两个灵魂。”怕元里听不懂,解释道:“就好比一个口袋可以装一斤粮食,却一直超负荷装了二斤的粮食,长此以往定会承受不住彻底损毁。”
元里忧心道:“如此,我们两个都要消失了。”
华程点头:“所以要尽快离开一个。”
元里摊手:“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马上又道:“原先我以为我再昏过去就会离开了,可是看来并不是我想的这样,我都昏过去好几次了,醒来还占用着镇北王世子的身体。”
华程道:“老夫也没找出让你们谁离开这具身体的办法。”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到了璃城。
元里和华程下了马车。
他一下马车就看到了苏长歌,他正在与萧冥烨说着什么,应该是汇报璃城瘟疫的事情。
萧冥烨凝眉听的认真,并未向元里这边看来。
华程叹道:“如此看来,老夫感觉镇北王若是因为百姓,不是私欲,就没必要起兵造反了。”
元里没有说话,这事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华程需要将草药加工熬制。
元里一直跟在他身旁,帮忙。
当然也需要其他人工物力,不是华程和元里两个人可以做得了的事。
帝王已经吩咐苏长歌全权配合二人。
苏长歌工作效力高,没一会就安排了一处别院给二人。
别院面积宽广,里面支着二十几口大锅,还有十几名懂医术的大夫药师,给华程打下手。
很快治疗瘟疫的药,就熬制出来,被侍卫们带走,分发给害了瘟疫的百姓。
萧冥烨与苏长歌一直在城内忙碌。
一直到深夜,萧冥烨和苏长歌方才回来。
华程和元里也没睡,忙碌着。
华程见萧冥烨过来,与他道:“皇上,老夫为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萧冥烨脸色苍白,衣袍上有血渍,显然是伤口扯裂。
眼前的帝王身受重伤,今日还一直工作在前线,对百姓如此负责,已经让他对帝王有了新的认知。
“好。”萧冥烨眼含浓情的看了一眼元里,跟着华程去了里间,包扎伤口。
苏长歌含笑望着元里:“好久不见元弟。”
元里白他一眼:“一直帮着皇上欺骗我。”说完,伸出小拳头,捶了苏长歌一下,旋即抿嘴笑了:“不过,我这人不记仇,兄长也算是好人。”
苏长歌:“什么算好人,我就是好人,尤其还是个好兄长。”
元里:“我也是个好弟弟,可比你家里头那个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提到家里头那个弟弟,苏长歌就头痛:“不提他。”
元里改了话题:“你和三怎么样了?”
萧胤商被冤枉的事,已经在元里这里被沉冤得雪。
苏长歌:“我配不上他。”
元里“切”了声:“直接就说你不喜欢人家得了。”略顿“也有可能你怕人家现在算是叛党,连累到你。”
苏长歌笑着称赞:“还是元弟了解我也。”
华程为萧冥烨包扎完伤口,二人从里间走出来。
苏长歌想起什么,与华程说道:“神医,可否制作一些汤药,给没患瘟疫的百姓,作为预防?”
身旁,元里打了一个哈欠:“我有些累了,想睡会。”
话音还未落,人就歪倒在椅子上,没了动静。
明显是昏了过去。
苏长歌端详他片刻,又看了看他的手心:“元弟不会是患上瘟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