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顷刻间石化。
萧萌萌咬着地瓜干,一动不动,好似被定住。
元里强行把两只眼珠留在眼眶里,刚要对眼前男人说话,男人倾身过来,隔着一层薄纱,唇瓣停在距离他耳垂毫厘之间:“我如此做,是让你父亲安心的离开。”略顿“你父亲不放心,怕我待世子不好。”
元里也是这么猜的,所以想在镇北王临走之前给他一个定心丸,可是……
元里摸了摸刚刚被亲过的脸颊:“墨大哥下次不要这么给我爹吃定心丸。”
莫非此子也嫌弃他这个身份,萧冥烨脸色变了变:“为什么?”
元里悄悄指了指他爹:“我觉的这枚定心丸起了反效果,我爹心脏病快犯了。”
萧冥烨看过去,微微怔了下,只见镇北王面色青黑交错,嘴唇发紫。
元里忙扒拉开身前的萧冥烨,拄着盲杖去搀扶他爹:“父亲,您没事吧?”马上又道“要不要去太医院?”
萧萌萌拿出一瓶镇北王给他买的糖水,送到他面前:“镇南王喝点糖水吧?”
镇北王摆摆手:“不用,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他说完,一脸严肃透出想打人的愤怒看向萧冥烨:“那个谁,你没事带个黑纱斗笠干什么?把它摘下来。”
对他说话居然带着命令!帝王:“恕难从命,摘不了。”
眼瞅着二人之间的火药味以每小时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扩张,元里忙打圆场道:“父亲,他用黑纱斗笠视您是有原因的。”
元里话一出,三人都看去了元里,等着他说出原因。
暗处,邢峰按照元里吩咐,吹起了非常煽情感人的笛子曲目,传进废弃的冷宫,每个人耳中。
元里眼眶红红:“不久前白大哥他为了救一名身处火海中的幼童,毁容了。”
为了救人导致毁容,是好人好事,镇北王还岂能再有任何意见,只是……
比我儿大了十岁不说,还容颜已毁,镇北王身为一名父亲,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但也在努力逼着自己接受。
他平复一番心绪,问向他横竖看不顺眼的姑爷:“你叫白什么?”居然姓白,白日见鬼,白手起家,白眼狼,没一个好成语,不如姓墨。
不等萧冥烨为自己编个名字,元里先他道:“白天。”
【哈哈哈,白天对墨夜,我爹怎么都猜想不到。】
萧冥烨,你就是说墨夜,你爹也不知晓,探子的真实名字叫刘二狗。
但凡好听点,当时他都将就用了。
镇北王嘴中重复:“白天?”
萧萌萌感觉几人之间气氛有些不正常,便想缓和气氛道:“我们吃饭吧。”
吃饭可以让心情变得好。
镇北王:“吃饭?”
元里:“到哪里去吃?”
萧冥烨,十七就长个吃心眼,吃饭更容易暴露。
萧萌萌还没意识吃饭容易让他皇兄暴露的问题,学起了大聪明,出主意道:“最近御花园中兔子泛滥,我们捉来一只烤了吃,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顿了顿又道:“荷花池中的锦鲤那么多,捞走一条也不会被发现。”
元里也反应过来,他墨大哥吃饭容易暴露,没去应下萧萌的馊主意。
可有人却带着附和,应道:“好主意!”
镇北王脸色和缓看着萧萌萌:“小十七真聪慧。”
被夸奖,萧萌萌弯眉,美滋滋起来。
萧冥烨眼神带着煞气盯着镇北王,然后忍着怒意与萧萌萌道:“十七王爷与世子年龄相仿,所以你们一起走,我与镇北王一起走。”
萧萌萌听话的牵起元里的手:“我们一起走。”
元里:“哎呀,我们都多大了,还牵手。”
镇北王神色和缓,带着宠溺:“童心未泯挺好。”又道:“你们本身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还小。”
萧冥烨:“十几岁也不小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容易被一些年长的糟老头惦记上。”
他这句话,明显是在讽刺镇北王。
元里和萧萌萌已经手拉手,先走了出去,没听见萧冥烨的话语。
镇北王不疾不徐的说道:“你说的有理,花甲老头看上十几岁的少年,的确不像话。”略顿“我今年三十有四,正值旺年,但我也不做龌龊之事。”想了想又道:“也就是比你大上七岁,就成了你岳父。”
镇北王最后一句话,也在讽刺萧冥烨。
萧冥烨纠正他的错误:“我二十有六,镇北王比我大八岁。”
镇北王反驳他的纠错:“我儿说你比他大了十岁,所以你莫要妄想隐瞒自己的年龄,你老牛吃嫩草就是老牛吃嫩草,敢做就要敢当!”
萧冥烨:“我与你儿子,九岁都差了,还差那一岁了,你莫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此子也是,计算能力跟个孩童似的,屡屡犯错。
镇北王丝毫不相信自己儿子会算错,为他儿子据理力争:“我儿不会算错,到是某个姓白的中年人,神神秘秘,怕是接近我儿居心叵测。”
萧冥烨极力克制着对眼前之人的杀意:“我接近某个姓元的老年人儿子能有什么居心叵测?”
镇北王一拂衣袖:“吃软饭。”转瞬又道:“我元家祖上是开国元勋,一代一代生生不息,要势力有势力,要权力有权力,要财力有财力。”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还在乎这些,可萧冥烨没法道出自己的身份,只能不屑的轻“嗤”一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故意接近十七王爷,用零食哄骗他上你的道。”
镇北王起唇刚要说话,传来元里的喊话声:“父亲,白大哥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这就来。”萧冥烨带着黑纱斗笠,与镇北王擦肩而过,陡然,镇北王伸出一只手,飞速来摘他头上戴的黑纱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