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秀听到这件事后，越发兴奋，“今天什么日子？我怎么这么好运！”
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讨厌的、恨之唯恐不及的人，全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果然，只要坚持，一定能迎来胜利，笑到最后的，终归还是自己。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说完，不顾婆婆阻拦，一阵风似的离开。
柱子娘脸色铁青。
“就知道这个贱蹄子按耐不住！”
“这种热闹是好凑的吗？”
“兔子逼急了还会跳墙，更别说方可琴和程序娘全都不好惹。”
“别便宜没占到，反而染一身腥！”
程柱现在已经彻底认清妻子的不靠谱，“还以为上次被抓能让她长点记性，算了，我过去看着点吧。”
到底是自己媳妇，还是护着点比较好。
“不许去，”柱子娘厉声斥责，“你胳膊还没好凑什么热闹，那死丫头就得多摔几次跟头才知道痛，别管她！”
“娘……”
程柱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挣扎之后，又默默咽下去。
柱子娘一无所觉，确定儿子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后，继续坐在凳子上纳鞋底。
村民们越聚越多，很快，大队长也赶过来。
看到两人，脸立刻下沉。
俩倒霉孩子，什么时候回来不行，非点挑今天，晦气。
这样想着，他越发想快点处理这堆烂事，“公安同志，我是咱们红星生产队大队长程元林，请教一下，大会该怎么个章程？”
“很简单，先揭露这两人的错误，再由群众批判他们的所作所为，最后，再让这两人检讨、认错，对了，过程还得有人记录，整理成报告签字画押。”
还蛮简单！
大队长心里有了数，“成，我现在就用大喇叭召集人，早完早了，不能耽误上工。”
半个小时后，凑热闹的全都过来，大队长直入正题，“乡亲们，咱们村的方可琴同志、程序同志思想不端，觉悟低下，前者一己之私恶意举报人破坏团结，后者藐视法律误导公安妨害办公，必须严厉批评，请大家务必让他们认清自己错误。”
说完，他让出舞台。
见状，接受任务的程彪一马当先，拿一把烂菜叶子砸过去，“男盗女娼的狗东西，我们村几十年的好名声，全被你们败坏了！”
这句话，说出全村心声。
队员们原本还不知道该说什么，立刻七嘴八舌。
“方可琴你个丧门星，受我们村照顾，还黑心肝举报人，有今天下场就是活该！”
“救命恩人你都举报，心是黑的吗？”
“整天挑拨这个算计那个，程序一家都被你联合的鸡犬不宁，搅屎棍都没臭！”
激动之余，村民们抓着什么砸什么。
烂菜叶子、土疙瘩、枯枝落叶……
程序努力挡在方可琴身前，然而还是无济于事，没一会儿，原本就狼狈的两人就像掉到了垃圾堆里。
“方可琴，你也有今天，”苏秀秀笑的得意，“陷害我的时候不是很猖狂，现在还猖狂的起来吗？”
“还有程序你个孬种，这么个烂货都护着，活该一辈子戴绿帽子！”
痛痛快快骂了好一阵，她提起一桶泔水直接泼上去，“大夏天的，给你们好好凉快凉快，不用太感谢。”
八月初，红星生产队已经不算热，早晚吹冷风甚至需要加衣，然而泔水的味道，依旧刺激的人无法承受。
这桶水之后，两人周围立刻空出两米宽的空地。
第二次了！
呕吐后，方可琴紧紧握住拳头。
苏秀秀这个贱人，继粪水之后，又泼了自己泔水。
此仇不报枉为人！
自己一定要让她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心里万般念头闪现，她还是不敢表现任何异常。
甚至还不得不按耐住心里的暴躁安抚蠢蠢欲动的程序，“别冲动，必须忍下来，否则我们就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琴，你不觉得苏秀秀那个贱人太可恨了？”
方可琴没做评价，“如今人为占板我为鱼肉，且熬着吧。”
不过两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
她一定会浴火重生，一定会。
届时，有一个算一个，这些辱她、骂她、打她、恶心她、隔应她的人，全都跑不掉！
“我知道了！”
程序闷声说出这句，把方可琴护的更严实，两人气息交缠、肌肤紧贴。
见状，红星生产队的村民简直恨铁不成钢。
他们已经尽可能手下留情，打骂全冲着方可琴，然而程序这个棒槌非要上赶着当肉盾。
村民们彻底火大了。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你们还要不要脸？”
“程序，你给老子立马改姓！”
“老程家容不下你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边说边砸，抓住什么用什么，程序很快鼻青脸肿。
程序娘得知自己儿子回来，拼了命逃出柴房，赶过来就看到这个场面，“住手，你们都住手，别打我儿子。”
“娘，你终于来了。”
程序感动地流眼泪，暗暗发誓以后孝顺母亲。
却没注意程母看到他把方可琴护的严严实实后，彻底受了刺激。
她猩红着眼睛走近两人，趁儿子不备一把拽出方可琴，“贱人，你还敢躲？”
“我儿子因为你被批斗，因为你被家里人断绝关系，你哪来的脸躲他身后？”
“他这辈子毁了！”
“家也散了！”
“你凭什么没有报应？”
“娘，不关方知青的事，我是自愿的。”
“闭嘴，”程母双眼开始空洞，表情也变得冰冷，表面理智，其实已经彻底疯魔，“程序，娘知道你是好孩子，都是这个贱人带坏你，你放心，今天以后你就会变成从前的样子。”
说着，她拽着方可琴的头发就往地上砸，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蕴含全部的恨意，每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
粗糙瘦弱的手压在方可琴的头上，如死神的镰刀，果断决绝低收割人命。
从未预想过的画面，所有人吓傻。
众人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眼底只留下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