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保国的脸上,身上,腿上,就连脚上,到处都是伤痕累累。
“住手。” 一个男人的呵斥声在这黑夜无助的深城边缘杀来。
声音引起了三个蒙面男人的警觉,不过很快又不当一回事,继续攻击,根本停不下来。
川保国受的伤,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多深?一切都是一个谜。
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谁也不知道,毕竟没人打120,更没有人叫救护车。
他就是死在这片土地上,三个蒙面大汉还照样大摇大摆地走掉。
黑夜,仿佛就是这么无情。
“还打吗?我马上报警!警察很快就会过来。” 来者使出了杀手锏。
警察来了,看你们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警察,不好,快跑。” 做贼心虚,蒙面人意识到来者不善,慌了。
拿起棍子,提腿就要跑。
“往哪里逃,警察会抓住你们的,一群混蛋。” 来者的声音充满正义感,对着跑散的身影骂。
三个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好汉?
有本事单挑?
来者很快就拨打了120,叫来了救护车。
“兄弟,挺住,去医院。” 来者握住受伤的川保国的手,给他脆弱的身体以精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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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阮香禅接到了小月打来的紧急电话。
“喂…”阮香禅还躺在二妈温暖的怀抱里做梦,突然被一阵铃声吵醒,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懒洋洋地放在耳边。
第二秒,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反应过来,不过三秒时间,追问:“哪家医院?几号楼。”
“我现在出发去接您,总裁。” 小月回答。
“来不及了,各走各的,医院汇合。”
说完,阮香禅就打开衣柜,随便挑了一套衣服,边走边穿,到了洗手间就穿好衣服。
梳理好头发,胡乱刷牙洗了一把脸,回头看见二妈睡的正香,就推开门走了。
刚出门,就听见王坤的声音:“总裁,您这么早去哪里?”
“吓我一跳。” 阮香禅昨晚喝了一点小酒,这大半夜的还没有睡醒,又听见门外男人的声音,还以为不是抢劫就是有鬼。
王坤知道自己突然说出声,吓着总裁了,忙乱中赶紧道歉:“对不起,总裁,让您受惊了。”
“不要担心我,照顾我二妈。”
阮香禅说话的同时,人已经上了车,脚踩在油门,王坤还在后面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速度超出了平时的水平。
“总裁,大半夜到底去哪儿?” 王坤值夜班,晚上站岗,就他一个人没有睡觉,站在门口眼睛就像老鹰,盯着四面八方,守护屋内的女人。
自从跟了阮香禅,当上保镖后,他就像重生了一样,越变越有责任心。
虽然不能乱跑,可这眼里,满是总裁的安危担忧。
深城人民医院急诊抢救室,5楼。
“总裁,您来了。” 小月早已经赶到了,大半夜的,她也没有时间打扮自己,穿的一身睡衣跑出来的。
小月看见自己的一身着装,又看看总裁干净利落的样子,顿感尴尬。
她搓衣角,低头,和总裁保持一定的距离。
“没人说你,这睡衣挺好看的,病人要紧,情况怎么样?” 阮香禅看出了小月的囧态,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后背,悄声笑着说。
小月听到总裁还夸奖自己的睡衣好看,心里放松多了。
扒拉着凌乱的头发,露出了无助的表情。
“一直到现在,医生还没有出来,真是急死人。”
小月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去,要不就是来回走动,脚步跺脚声。
她将急躁表现的淋漓尽致。
阮香禅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一句话也没有说,看上去啥事没有,心里已经乱套了。
川保国算是她的心腹,得力干将。
保安虽然不是重要岗位,但是对于一禅陶瓷最近发生的事情来讲,保安已经是公司冲锋在最前线,既辛苦又危险的核心部门。
没有他们,就不可能有公司的安全。
没有川保国,这些混蛋可能更加无法无天。
阮香禅深知穿川保国在公司的重要性,还有战略意义。
她才会三更半夜跑来医院。
要是公司其他的中层,就算陈凯被打了,她也会天亮以后赶过来。
川保国不同。
她要亲眼看见他醒来,看见他受的伤。
小月在门外晃来晃去,一刻钟也停不下来,阮香禅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那里有一个男人。
也安静地看着门这边。
她礼貌地朝男人笑一笑。
男人也投来善意的微笑,还主动开口:“您是他的什么人?”
“他是我们公司的,不,我的好朋友。” 阮香禅本想说,病房里的男人是我的下属,可是又半路改口。
不过,她看着空旷的病房外的休息厅,除了她和小月,就剩下这个男人。
阮香禅又好奇地追问:“你认识川保国?”
“啊?” 男人回答的很失态,他不认识有个川保国的。
不过,看到正在发生的场景,想起昨晚救过的这个男人,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昨晚是我把他送来医院的。”
这个时候,阮香禅才算明白了。
川保国被打,被这个男人救的,送来了急诊室。
然后打电话给了小月,小月联系了自己。
“您是个好人,非常谢谢您,怎么称呼?” 阮香禅的态度180度大转弯。
陌生男人成了大英雄,阮香禅不敢怠慢。
“叫我杨健。” 这个叫杨健的男人伸出右手,想和阮香禅表达友好。
阮香禅自然恭命:“我叫阮香禅,认识您很高兴。”
她紧紧握住这个男人的手,心中装满了感动。
要不是这个男人,说不定川保国已经横死在郊外,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 杨健还在问。
“家属在哪里?过来一下。” 急救室的门开了。
从里面出来一个医生,一个护士,站在门口张望,手上拿着一个本子。
“我是。” 阮香禅举起手,就像上课的小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的那种状态,六神无主,但是又很清晰。
“我也是。” 小月已经站在了医生的旁边,很迫切。
杨健起身,朝医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