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自怡分开后,曲染云径直回了九曲楼。
她没有回和姚好好的宅子里,她知道,姚好好肯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自己回去,她肯定会很关心,甚至是会嘘寒问暖,甚至是和她商量对策。
但是她这个时候,就想一个人待着。
她走在盛京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有行色匆匆独行的,还有结伴悠闲逛街的。
不管是哪一种,曲染云都觉得和她跟神秀都不一样。
他们都有家,都有地方可去,自己和神秀却没有。
她想她名字为什么两人互相吸引了,他们的人生都不是由自己做主的。
她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迫做了圣女。
神秀则是从生下来就被抛弃,做圣子也不是他自愿的。
他们两个人都太寂寞了,神秀也是寂寞的,所以他才能对自己那么执着。
他没见过自己这样的人,很容易动心。
已经深夜了,曲染云还没睡,她就坐在九曲楼的三楼看星星,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该着急,该找人,该查清楚,该去大理寺看看神秀。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想发呆。
与此同时,大理的监狱。
神秀也没睡着,神秀算是梁自怡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况且去年的时候,两个还合作的查过案子。
他对神秀的感观很好。
所以给了神秀一个单独的牢房,他作为少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和曲染云一样,神秀也在看星星,监狱的窗户小的可怜,他从窗户看出去,也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夜空。
大概是因为白天下过雨的原因,进屋的星星亮的出奇。
神秀没有睡意,他在想曲染鱼,曲施主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麻烦,几次三番的惹事。
他会不会觉得和自己在一起太累了,她本来为了回家已经够累了,自己还不消停。
她会不会就此对自己失去兴趣呢。
想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不不不,曲施主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救自己。
这样又要麻烦她了。
大概是太安静了,牢里除了隔壁囚犯发出的酣睡声和呼噜声。
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了。
这种环境下总是让人多想。
皇宫,太后的慈安宫。
已经深夜了,太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看人很准的。
那孩子是什么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怎么可能去杀人,偏偏那么巧,还是董家的人。
她咬了咬牙,愤恨的想着,好一个董帘儿,算计到她儿子的头上了,当年要不是自己让王爷帮她,她现在早就是那池塘下的一具尸体了。
本来以为她老实,安安分分的,没想到啊,这心是越来越大了。
太后想救神秀,可是没有身份,没有理由。
只能干着急。
她生气的没法,坐起身来,抓起床边小几上的茶杯就摔了下去。
门口守夜的婢女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要奴婢进来伺候吗。”
“不必,刚才口渴,不小心打碎了茶杯,明天早上再来收拾就行了。”
听到内殿的声音,小婢女这才放心。
应了声“是”,又躺下了。
太后的心焦虑的不行,她甚至开始想,摄政王是不是对那董氏动了情。
这件事是不是他们合谋?
最后想了想,不可能,谭启东不是这种人,神秀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他敢动神秀,自己饶不了他。
不过,自己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简直枉为人父。
随后吗,她又开始怨恨死了很久的先皇,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自己现在过的该有多幸福。
她的孩子,那么可怜懂事的孩子,也不会屡屡为了流言困扰。
作为摄政王府的大公子,不要说杀十几个下人侍卫了,就是几十个,那她也兜得住。
况且人还不是他杀的。
董家,她记住了。
其实,被太后骂的摄政王也没闲着,他书房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就是和幕僚商量着这事该如何处理。
“王爷,这事怎么想怎么蹊跷,大公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杀了董家的侍卫。”
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王府和大公子从来都没有过 来往,就是老夫人在时,偶尔去看看。
但是老夫人走了都好几年了,王爷甚至为了避险,从来没见过大公子一面。
所以,到底是谁在害大公子。
面对幕僚的疑问,谭启东也答不出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和董家扯上关系了。
座下的另一个幕僚,小心翼翼的说,“王爷可问过那一位?”
他没有指明是哪一位,只是手指往后院指了指。
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谁,现在的摄政王妃,董氏。
谭启东当然知道董氏的嫌疑最大,可是没有证据,在神秀被抓的当天,她就已经过来请罪 了。
哭着说自己也不知道神秀为什么要杀她娘家的人,她带人上山只是想让他解释一下的。
结果没想到,手下的人借着她的名义给大理寺递话了,说要查清楚。
她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自己和她不熟,当然不能说什么了。
“你们都下去吧。”
谭启东打发了幕僚,自己坐在书桌后发呆。
他这一生过的像个笑话,夫人夫人护不住,孩子孩子也保不住。
自己的儿子都20岁了,他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悲哀!
每次见儿子都要躲躲藏藏,甚至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自己和夫人从小一起长大,幼年时就定下的婚约,两人还有了孩子。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是天下的好事怎么可能都落到自己身上。
就在他因为妻子怀孕,欢天喜地的带着她去京郊散步的时候。
和陛下遇到到了,他没想到陛下会出宫,但是遇到了,总是要行礼的。
他带着妻子过去行礼,就这一个动作,让陛下竟生了那样疯狂的想法。
他商量过,乞求过,最后直接威胁。
他最是知道他们看重的是什么,他妻子背后的房家,他身后的谭家,还有.....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谭启东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