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分兵
徒骇河边的小李村，史可法正在大吼着：“范志完，你这个王八蛋，我要去京城告你。”
身上缠着绷带的王永吉说道：“他是周延儒的门生，你能告倒他吗？”
“告一次不行，就告二次，二次不行就告三次，只要他没死，我就一直告。”
正在帮军医给受伤的将士绑扎伤口的刘云龙说道：“大人，你就消消气吧，小心身上的绑带崩开。”
史可法说道：“这都是被范志完这个狗娘养的害的。这次要不是你们赶来的及时，我和王大人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那也不全是靠我们，还有几万小袁营的人呢。”
“那个小袁营是怎么回事？”
于是，刘云龙就把他知道的小袁营情况告诉。
正说着话呢，黄希宪、包可弘一脸严峻地走了进来。
史可法问黄希宪道：“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黄希宪说道：“伤亡很大。你部战死2837人，几个千总都负伤了。”然后对王永吉说道：“你部战死1652人，其余大部分都有伤。”
“枪炮有丢失吗？”
“有82支燧发枪下落不明，加农炮、榴弹炮都没丢。”
史可法听后心想这些大炮都很重，所以带不走这些大炮，于是问刘云龙：“建奴拿到这种枪支后，能仿制出来吗？”
刘云龙说道：“放心。即使再给他们几十年，也仿造不出来。”
史可法听后点点头，说道：“这下我也放心了。”
王永吉问黄希宪：“我们的战果如何？”
“因袁时中还没有回来，具体战果还没法统计。不过这里被击毙的清军就有1万2千多人，俘虏234人，解救奴隶7万多人。”
“包括那些奴隶兵吗？”
“嗯。”
史可法就大声说道：“救那些奴隶兵干嘛？他们杀起人来一点不比建奴差。你派人去把这些奴隶兵都杀了。”
黄希宪就指着刘云龙说道：“刘佥事说的有点道理，如我们有能力去保护他们，他们会成为奴隶兵吗？所以我们应该先首先责备自己。”
“那你还要这些俘虏干嘛？”
“刘佥事说这些俘虏都是免费的矿工。”
“你？我死了这么多人，你怎么说的还有其道理来了。”
刘云龙说道：“大人，将来我们去辽东，他们都是很好的翻译。”
“你还要打到辽东去？”
“总有这么一天的。”
王永吉说道：“别扯那么远了，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黄希宪说道：“我已派人去天津，让周延儒在北京、天津截住阿巴泰，我们在后面追击阿巴泰，不能让他跑了。”
王永吉问道：“我们怎么追？”
“我们分兵追。”
“为啥要分兵追？”
“阿巴泰过了德州后，会兵二两路，所以我们也要分兵追击。”
史可法问道：“阿巴泰兵分二路？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希宪就指着刘云龙，对史可法说道：“刘佥事说，建奴在河南还有一支颚硕带领的部队。阿巴泰分兵后，一路经德州、沧州、天津、北京到密云，一路经冀州，与颚硕汇合，再从真定沿太行山东麓到京城北的密云。”
史可法问刘云龙：“这都是仙娘告诉你的？”
刘云龙点点头，说道：“是的。”
史可法就说道：“现在我们死伤惨重，还怎么分兵？”
包可弘说道：“临清总兵刘泽清不是在德州吗？我们再把松江卫一个千营调拨给你，这样你们就能凑出4000多人了。”
史可法就问黄希宪：“你看，我们怎么分配？”
黄希宪说道：“你受伤了行动不便，你就走东线。西线清军人数多，路途也远，我来走西线。不过，我们还得等北京的命令。”
“等北京的命令下来，我们还追得上他们吗？”
“要是他们直接回去，自然是追不上了。但这次阿巴泰没带多少人、畜和货物，怎么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一路抢劫着回去？”
“嗯。”
史可法就说道：“那我们去德州，等北京兵部的命令。”
2天后，史可法、黄希宪、王永吉率兵到达德州。
他们刚到德州，吴征文就告诉大家，刘泽清跑了。
王永吉就问道：“怎么回事？”
吴征文说道：“你离开德州的第二天，刘泽清就带着他的部队离开了。”
“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
王永吉听后心想，我怎么遇到的都是猪队友，范志完跑到了河间府，刘泽清趁自己不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顿时怒气上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等王永吉缓过神来，对史可法说道：“要是北京来了命令，你怎么办？”
史可法想了一下，说道：“事情还没到绝路。要是北京来命令的话，肯定也会给范志完下命令的。”
“还能指望他？”
“即使他不出战，也总能涨涨声势。”
刘云龙说道：“我有个建议，不知是否可行。”
史可法问道：“你有啥好建议？”
“我们不是俘虏了好多奴隶兵吗？问问他们有没有想当兵的。”
“他们都为建奴服务过，我敢要吗？”
黄希宪说道：“我这里也有不少剃光头的。他们也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做奴隶兵的。他们很多人连家都没了，保不成有愿意当兵的。”
史可法一听有理，就让邓佑、彭汝器去了俘虏营。
一个时辰后，邓佑、彭汝器回来了，说有2000多人愿意从军。
史可法听后极为满意，忙下令给那些原奴隶兵配上头盔，把光头掩饰起来。
2天后，大家在焦急等待时，吊着一只胳膊的王永吉从外面回到回到了抚衙，告诉史可法，北京兵部的命令到了。
命令是北京兵部尚书张国维下达的，张国维让史可法、黄希宪、范志完率军把建奴驱赶出北直隶，并说周延儒在北京一线已做好了部署好。
王永吉一看，去北京没他的份，心里有点不开心。
史可法就安慰王永吉，山东还有好多事需要你来料理，再说你受的伤比我重，就留在德州养养伤吧，
黄希宪也安慰了几句，王永吉的心里才好过一点。
征用了2000多奴隶兵后，史可法的动线有4500人，于是对黄希宪说道：“路上，你们小心点。”
黄希宪笑了笑，对史可法说道：“你放心，我一路上有人护送的。”
“万一他们攻击你们呢？”
“他们要攻击我们的话，早就攻击了。刘佥事说了，要不了几天，他们就是朝廷的人了。”
“这是啥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我看就此分兵追击吧。”
于是，史可法带领淮安卫、徐州卫、济宁卫、松江卫的明军赶往沧州，他们这一路带着30门大炮，加农炮、榴弹炮、步兵炮各10门。
黄希宪带着包可弘、刘云龙赶往冀州，他们这一路带着50门加农炮，35门榴弹炮、30门步兵炮。
黄希宪的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那是袁时中的3万兵马、5万家属。
袁时中最高峰时，手下有6万兵、10万随军家属，号称20万。这几年下来，他的兵越打越少了。
黄希宪的部队离开德州城向西行军，路过夏庄、袁庄、辛庄时，每个村口都站立着一群拿着铁楸、锄头、镰刀的壮汉，似乎要和他们拼命的样子。大家看到后，心想这是怎么啦？谁招惹你们了？
大军来到大窝庄，黄希宪看到村口不仅站满了壮汉，连老人、女人、孩子都拿着木棍、石块、砖头站在村口，只要军队敢进村，他们就要拼命的样子。
黄希宪、包可弘感到郁闷呀，咋一路上见到的都是这个场景？
刘云龙看了看黄希宪、包可弘，离开队伍朝村口走去。尽管他没穿军服，但村民还是仇视地看着他。
刘云龙在离村民20步远的地方被一个老汉喝住了。
刘云龙问道：“老伯，你们这是干嘛呀？”
老汉说道：“你们这些强盗，给我离远点。”
“我们不是强盗。我是从南方来的一个商人，给这些军爷做后勤的。”
“那我劝你也离这些强盗远点。”
“老伯，军爷对你们怎么啦？”
“他们是强盗、土匪，连流寇都不如。”
“他们抢劫了？”
“他们把我们的粮食都抢光了。去年入冬时建奴来抢过，现在刚刚入春，又被这些军爷抢了，连种子都没有了，你说让我们怎么活？你去告诉这些军爷，别进我们的村子。”
正说着话时，刘玉尺从后面赶了过来，对那老汉说道：“老伯，我是袁时中手下的刘玉尺，是这些军爷想抢你们的东西吗？”
村民一听他是袁时中的人，反而把手中拿的锄头、铁楸放下了。
老伯对刘玉尺说道：“不是这些军爷。前天，来了一批自称是范督师手下的军爷，进村就抢，谁家不给就把房子拆了。”
刘玉尺说道：“不是这些军爷就好。你们还有吃的吗？”
老汉说道：“都被抢光了，哪还有吃的？我们要吃几个月的野菜、麸皮，才能等到夏收。”
刘玉尺说道：“老伯，我们还有一点余粮，给你们送一点过来度荒吧。”
刘云龙听后，也赶紧说道：“老伯，我们也给你们送点粮食度荒。”
向回走时，刘云龙对刘玉尺说道：“看来这边的老百姓倒是不怎么怕你们呀。”
刘玉尺说道：“只有地主老财才怕我们，穷人根本就不怕我们的。你不信？只要我们想募兵，这个村至少有20个人愿意跟着我们走。”
刘云龙说道：“看来在老百姓眼里，你们都是好人，我们都是坏人了。”
刘玉尺说道：“谁让你们这些当兵的专门抢老百姓的东西呢。”说完后，觉得哪里不对头，忙改正道：“不过，黄大人的手下除外。”
刘云龙回来后，把原委告诉了黄希宪。黄希宪叹了口气，说道：“范志完自有朝廷去处理。”然后对包可弘说道：“给这些老百姓留下点粮食。”
包可弘说道：“要是每个村子都留下点粮食的话，我们自己吃什么？”
黄希宪听后，想想包可弘说得也有理，于是说道：“先给这个村子送点粮食。我们的粮草马上要运到德州了，再让王永吉匀点粮食给这些遭抢的村寨吧。”
包可弘说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