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五氧化二钒催化剂
从七子山回来，刘云龙想到天气已冷了，就来到铁铺，让铁铺制作煤炉。
后世很多家庭都曾有煤炉，烧的是煤球或蜂窝煤，只是后来推广液化气后，煤炉的使用范围才越来越萎缩。
煤炉是用一块铁板卷成一个圆筒体，底部加上一块铁板，圆筒体的下面开一个孔，用于通风，也用于出煤渣。通风口的上部横放几根铁棒，用于支撑煤炉中的煤球或蜂窝煤。圆筒体的内壁用粘土做炉衬，筒体顶部加上一个有圆孔的铁架子，就成了煤炉。
这种煤炉可以烧水、煮饭、炒菜。家里人口多的，可以买个大炉子，家里人口少的，买个小炉子就行了。
煤球是把煤粉做成鸡蛋大小的椭球，蜂窝煤是先把煤粉放进高7.5厘米、内径为100厘米的铁模子内，边压实边在煤中穿上12个孔径约1.5厘米的孔。
古代和后世南方冬天取暖用具有脚炉、汤婆子。
脚炉是用铜做的取暖小炉，铜盖子上有几十个小孔，炉内主要放草木灰、木屑或砻糠。取暖时取一点有火星的木炭埋入木屑（或砻糠）中，再用草木灰盖上，让木屑（或砻糠）在脚炉内慢慢的燃烧产生热量，主要用于暖脚，因此称为脚炉。
汤婆子也是一种取暖用具，大多是用铜做的扁扁的圆壶，上方开有一个带螺帽的口子，热水就从这个口子灌进去，然后旋上盖子，可以放进被窝里，也可以暖手。
后世有了暖气片、地暖、空调、暖宝宝等后，脚炉、汤婆子已比较少见。
刘云龙又让铁铺用铁板做管子，管子直径比铁架子的圆孔略微大一点就可以了。
陆东鸣问道：“这种管子用来输送水吗？”
刘云龙说道：“这种管子是用来取暖、通风的。”
“取暖、通风？”
“你看，天越来越冷了，去年温度低到零下20c，估计今年也会这么冷，没有取暖设施的话，人都会冻僵了。”
“我们不是有脚炉、汤婆子吗？”
刘云龙说道：“脚炉是暖脚的，汤婆子主要是用来暖手的，可你的身体用啥来暖和呢？冬天你出门可以靠棉衣、皮衣，在家就可以用这种煤炉来取暖。有了这种煤炉，今后冬天你在家洗澡也不会觉得冷。”
“我懂了，炉子点上后，煤炉就有热量散发出来了，铁管把煤炉中的废气排到室外，同时铁管也发热，房间里就暖和了。”
“对了。”
“那这种煤炉要卖多少钱一个？”
“煤炉卖贵了，老百姓就买不起。现在生铁的价格是每斤60文，一个煤炉用不了多少生铁，小煤炉大概用2斤铁，每只卖个400文，大煤炉用5斤铁也足够了，每只卖个800文。”
“煤球也是我们做吗？”
“你负责制造做煤球的机器，煤球暂时让玻璃坊做，那边的煤场比较大。”
“好的。”
知府派人把4万料大米的钱送到了刘云龙府上。官府把银两按官价折合成了黄金。
刘云龙拿到黄金后，心里松了口气，这一段时间毕竟流动资金紧张，七子山新买的1000亩地，一期工程（占地500亩）一直没敢动工，现在手里的头寸宽松了，可以动工了。苏州小茅山的铅锌矿、南爪山（陈家沟）的磁铁矿也可以开采了。
刘云龙与父亲商量后，从纺织厂派了孙振基、余良栋去小茅山、爪山，负责开采小茅山铅锌矿、南爪山铁矿、爪山萤石矿。
尽管玉屏山的铅锌矿中金银的品位比小茅山高，但玉屏山的金属储量没有小茅山的大，所以刘云龙还是决定先开采小茅山铅锌矿。
孙振基、余良栋，都是长洲县人、秀才，也是第一批进纺织厂的管理人员。
这时，边晓松从长兴回来了，说四亩墩的煤矿、铁公山的金矿、狮子山的硼矿和铁矿找到了。
刘云龙让边晓松、乔榛、余国祯暂时在家休整，要求他们在家多看看古代关于炼丹的书，包括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面有很多矿石的介绍。
几天后，七子山给肥皂铺送来了几百斤氯化铵和硫酸，同时送来了半船砖窑的石煤烟灰。苏州内河普通运输船的载重量在5吨左右，半船石煤烟灰也有2.5吨，玻璃坊这段时间也用石煤烧制玻璃，也积累了不少石煤烟灰，加起来也有了3吨石煤烟灰。石煤中五氧化二钒的含量只有1％，但烟灰中五氧化二钒的含量可达10％。按60％的提取率，3吨石煤烟灰可浸取180公斤五氧化二钒。
周泉看到七子山给他送来了一船氯化铵，知道刘云龙要来提炼宝贝了。
等到刘云龙来到玻璃坊后，周泉忙问刘云龙：“刘总，是不是现在就提炼宝贝？”
刘云龙问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周泉说道：“都准备好了。”
刘云龙说道：“那就开始吧。”
刘云龙、周泉、工人们都穿好了防护服。
工人们把石煤煤灰与食盐拌合后，加水捏成团，放入窑内焙烧。焙烧2小时后，把石煤灰球拿出来冷却，再粉碎，加入水。过滤掉沉淀物，在浸出液内加入硫酸，得到粗制的钒沉淀物。再将烧碱加入粗制钒，将其溶解，然后加入氯化铵，得到钒酸铵。再将钒酸铵放入窑内烘焙2小时，冷却后就得到了红棕色的五氧化二钒。
周泉心想，花了这么大功夫，几百斤煤灰只提炼出这么点东西，就问刘云龙：“这就是你要的钒？怎么才这么一点？”
刘云龙说道：“这就是我要的钒。钒在石煤中的含量只有0.5-1.5％，当然只有这一丁点。”周泉说道：“用了这么多盐、硫酸、烧碱、氯化铵，才得到这么点钒，合算吗？”
刘云龙说道：“这个可不比金子便宜。没这个东西，我们的硫酸窑没法开工。”
周泉一听比金子还贵，马上就不敢再问了。
刘云龙说道：“不过，我得重申一下，这个东西很毒，比砒霜还毒，绝不能吃到嘴里，你们操作时，一定要做好防护。”
刘云龙这么特意关照，一方面是五氧化二钒确实是剧毒品，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工人听说比金子还贵后，把炼出来的五氧化二钒偷回家。
周泉说道：“知道了。”
刘云龙对周泉说道：“你把制好的五氧化二钒，与硫酸钾、硫酸钠、石英粉按8％、15％、7％、70％的比例再焙烧、混熔在一起后，给我送到七子山去。”
周泉说道：“好。”
“这个催化剂就命名为1号催化剂，你要对工艺保密。”
“这个我懂。要是被别人学去了，我们还赚什么钱？”
刘云龙赞许地点点头，又问道：“铁铺把做煤球的机器送来了吗？”
周泉说道：“送来了。这个煤球怎么卖？”
刘云龙说道：“现在市面上1斤煤只有4文钱，煤球是用我们自己挖的石煤和其它煤拌合后做的，也不能卖的很贵。不管是小煤球还是蜂窝煤，每斤也是4文。”
“这么便宜？”
“听上去是很便宜，但对老百姓来说是一笔较大的支出。去年1两银子还能买20担烧柴，现在1两银子只能买15担烧柴，即1斤烧柴要1.67文。如烧煤的话，1户人家一天至少要用去8斤煤，就是32文，一个月就是960文，一年支出约4.6两银子，所以并不便宜。”
周泉听后说道：“行，就按这个价。”
刘云龙离开玻璃坊时，心里暗暗想道，幸亏玻璃坊周边都是田地，要是居民区的话，会被老百姓骂死的。这个加盐焙烧法提取钒工艺，流程虽然简单，但对环境污染很大。要是在后世的话，环保部门肯定要来执法了。以后再想办法改进提取钒的工艺吧。
他提着一袋硫磺、一袋氯化铵来到知府。
陈洪谧看到刘云龙后，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刘云龙说道：“这是硫磺。这是氯化铵，就是我说的那种化肥。”
“你的化肥厂开业啦？”
“没呢。开张的话，哪能缺了你陈大人。我这是试产品，硫磺让你检验纯度，氯化铵给你试用的。”
“硫磺纯度要卫所的人才懂检验。肥料么，我这里又不种麦子、水稻。”
“你这里种花呀。你拿几种花来试验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这个季节，花的叶子都快掉光了，怎么试验？”
“花盆里草总有的吧？”
陈洪谧就让衙役把氯化铵放到几个花盆里。
刘云龙说道：“你一盆放化肥，放少一点就行，也不用天天放，隔一个月再放一点。另一盆不放化肥。半个月后，你们比较一下，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陈洪谧又让衙役把硫磺拿到兵课去。
等衙役走后，陈洪谧对刘云龙说道：“上次的事，让你弟弟受惊了。”
刘云龙说道：“没事。不过也说明，只有把关键技术抓在自己的手里，才是王道。”
陈洪谧说道：“你的关键技术太多了，以后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刘云龙点点头，说道：“我会的。”然后问陈洪谧：“陈大人，你与湖州府的知府王士誉王大人熟吗？”
“你找他有事？”
“我想去湖州府的长兴县采矿。”
“怎么，徽州的矿石不够吗？”
“徽州有徽州的矿石，湖州有湖州的矿石，不一样的。”
“正好他们来函，说我们苏州府的渔民在太湖老是越界进入他们的水域捕鱼，要我们派人去协调一下。我也想和他商量一下拓宽古喽河的事。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2天后，刘云龙、边晓松、李进、钱贵霜、黄斌等跟着陈洪谧去了湖州。
黄斌，是吴县县学毕业的，家境一般，县试通过后，一直没钱赴南京参加考试。自刘云龙织布厂招工时，他就来应聘了。康富标任干事后，就提拔他做了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