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凌云怒视王然，气的满脸涨红，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无耻，拿了自家的好处，还要赶尽杀绝。
“没想到振武镖局竟然真的私通西域。”
冯坚直接收了玄铁，悠悠然开口道：“看来我得禀告兄长，即刻捉拿振武镖局一杆人犯！”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他还故作风雅得冲着钟倩摇头叹息。
跟在他身边的几个护卫死死盯着钟凌云，随时准备出手，振武镖局总镖头在定州江湖上还是有些名气的，钟凌云是聚气境的好手，生怕他暴起发难，伤了冯坚。
冯家这几个护卫都不是易与之辈，钟凌云感觉自己所有出手的空间都被封死了，心头泛起一阵绝望。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安宁城就没有王法么？”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谁在放屁！”
冯坚微微皱眉，王然自诩冯二郎第一狗腿子，当仁不让站了出来，怒目圆睁，环顾四周。
这会酒楼里人已经不多了，冯坚在安宁城口碑极差，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本地人怕殃及池鱼，早早的就避开了。
声音是从冯坚他们后面传过来的，王然顺着方向看过去，目光掠过一对带孩子的年轻夫妻，一个干瘦道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店小二……
“这小娘子还挺有味道。”
他的目光在年轻妻子身上稍作停顿，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猎艳的时候，打定主意回头派人把这一家三口绑回家里慢慢玩。
当着人家丈夫的面玩弄妻子是王公子的一大爱好。
王然的目光最后落在一个锦袍老者身上：“老头，刚才是你在说话？”
见对方一副乡下土财主的打扮，他放下心来，自然抖起世家子弟的派头。
王家好歹也是出过一任知州的大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用在乎这些暴发户、泥腿子。
“你……你们就不怕官家律法？”锦袍老者似乎也有些害怕了，往后靠了靠，声音诺诺的说道。
“律法？”王然哈哈大笑，“在这安宁城，二哥就是法！”
“那肃静司呢，你们也不怕么？”锦袍老者壮着胆子追问了一句，没人发现，他眼中闪过一缕奇异光芒。
王然看着眼前这老头惧怕的表情，感觉自己愈发的兴奋了。
终于回来了，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真好！
王然兴奋的都开始打哆嗦了，他迫不及待要展示自家的威风。
“呵，肃静司？”
“前些日子在这大街上，我们掳走四五个小娘，当天就都玩死了。”
“敢找上肃靖司的苦主，你猜怎么着，全家下狱。”
“你说我们用不用怕肃靖司？”
“你们如此行事就……没人管么？”锦袍老者神情害怕极了，但还是低声问道。
“在这安宁城，哪里有人敢管冯家的事？”
“别说玩几个贱民，就是肃静司的捕头，爷们也不是没杀……”
“咳咳……”
听到冯坚咳嗽几声，王然赶忙闭嘴，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这事顺嘴就说了出来。
上次他们酒后见色起意，奸杀几个外乡少女，动静闹的挺大，安宁城这边都打点好了，但是当地的铜章捕头不依不饶的非要追查下去。
屡次沟通无果后，对方落得个“意外”身亡的下场。
这件事涉及肃静司，毕竟和杀几个贱民不一样，他们都是被家里叮嘱过不准再提的。
冯则见王然口无遮拦，不由得心生中恼怒。
就不该带他一起出来，反正王家那个知州也病死任上了，没什么继续结交的必要。
见自家主子面色不虞，王然也有些后悔。
“老头，本少爷今天就教你个乖！”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到面前的锦袍老者身上，“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二哥面前失了分寸。
他含怒出手，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王然也是学过几年拳脚，虽然都是花架子，但也不是寻常百姓能够应付了的。
这一脚踢得极狠，锦袍老者挨上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够了，这是咱们的事，和这位老先生不相干！”钟凌云一直暗中戒备，毕竟锦袍老者是为他说话才引火烧身。
他身手高出王然许多，脚下发力，身形后发先至，一把抓住王然的脚踝，随手甩了出去。
“老先生还请尽快离开。”钟凌云低声说道。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
连同冯坚在内，这几个世家公子倒是还好，境界虽高，但是普遍缺乏对敌经验，不过是绣花枕头，但那三名冯家的护卫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钟凌云隐约认出他们都是西北道上的独行大盗，按道理应该已经被朝廷砍了脑袋。
现在看来，是有人暗自买通肃靖司，将这些人换了出来，让对方改头换面，投入冯家门下。
钟凌云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出手，同时低声吩咐钟倩一会趁乱离开，尽快返回镖局，遣散众人。
现在只希望振武镖局能够躲过这一劫。
王然控制不住身形，转了几个圈，直接一屁股坐塌了年轻夫妻用餐的桌子。
没吃完的饭菜淋了他一身，显得极为狼狈，那小女孩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好，好，好！”冯坚虽然看不上王然，但对方好歹也是自己的跟班，正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
冯二公子自觉丢了面子，阴恻恻的说道：“振武镖局果然胆大包天，不愧是勾结西域的贼寇，竟敢当街行凶。”
“来人，给我拿……”
“拿……”
冯坚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甚至还能听到“嘶嘶”漏风的声音。
他诧异的摸了过去，竟然摸到了半截筷子，而另外半截筷子已经从他后脖颈穿了出去。
身后其他两个世家公子被激射的鲜血淋了一身，惊声尖叫起来。
“我死了？我怎么能死！我还没成为家主……”
带着不甘的怨念，冯坚尸体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