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99年4月9日,鲁塞尼亚辽阔的平原上,古城弗拉基米尔城外,春风轻拂大地,嫩绿的草芽破土而出,远处稀疏的树林披上一层淡淡的新绿。然而,这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却被战场的肃杀气氛所笼罩。基辅大公斯维亚托波尔克·伊贾斯拉维奇站在高处,目光如鹰般锐利,俯瞰着被围困的城池。他的军队如同春日里涌动的乌云,旌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刀枪反射着晨曦的阳光,透出一股冰冷的杀气。这场旷日已久的鲁塞尼亚的内战已经持续了两年多,几乎所有罗斯人的王公贵族都参与其中,站队两边。
在战场的中央位置,朗希尔德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她身披厚重的毛皮斗篷,腰间挂着一柄宽刃战斧,金色的长发在春风中微微荡漾,宛如屹立在草原上的雄狮。朗希尔德身后,是她的林格利克雇佣军——飞熊营、夔牛营和赤狐营,三支精锐部队整装待发,杀气在春日的暖意中显得愈发刺骨。她们来到鲁塞尼亚后,并未寻访朗希尔德的表弟维亚切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而是全力投入到鲁塞尼亚内战之中,此刻,他们正协助基辅罗斯大公斯维亚托波尔克攻城略地。飞熊营的维京战士由埃林统领,他们身披熊皮战甲,粗壮的手臂紧握双手斧,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战意。几架投石机被拖曳在队伍之中,木架在春天的湿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霉味,石块堆在旁边,等待将毁灭送上城墙。夔牛营的佩切涅格人头领巴殊尔带着他的草原战士,皮肤被春阳晒得更显黝黑,他们身着轻便皮甲,手持弯刀和短弓,动作如春风般迅捷,仿佛随时能撕裂敌阵。而赤狐营的维京领袖西格瓦尔德则带着一股狡黠的气质,他的战士们身披锁甲,手持长矛和圆盾,步伐在柔软的草地上踩出沉稳的节奏,宛如一群潜行的鬣狗。
城墙之上,大卫·伊格列维奇率领的守军显得疲惫不堪。春天的微风吹过,却无法掩盖他们盔甲上的锈迹和武器的粗糙。他们的长矛和木盾在朗希尔德部队手中精钢武器的对比下显得寒酸不堪。大卫·伊格列维奇站在城头,面容憔悴,春日的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反倒衬出他眼中的绝望。他曾是斯维亚托波尔克的盟友,却因算计和残暴——抓捕并弄瞎了瓦西尔科·洛斯季斯拉维奇的双眼——点燃了这场内战,作为惩戒,基辅大公斯维亚托波尔克追究了他的责任,剥夺了他部分领地。如今,他却投靠了昔日的敌人普热梅希尔大公沃洛达尔·洛斯季斯拉维奇,却被困在这座孤城,身后是春草覆盖的平原,前方是步步紧逼的敌军。
战场之外,斯维亚托波尔克与他的儿子雅罗斯拉夫并肩而立,身后的亲卫队重装骑兵在春风中纹丝不动。雅罗斯拉夫皱着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父亲,我们真的不接受普热梅希尔大公沃洛达尔的谈判提议吗?这内战还要继续?”
斯维亚托波尔克转过身,春光在他深邃的皱纹中投下阴影,他的声音低沉如地底传来的回响:“他们在我们军队还在布列斯特时为何不提谈判?现在我们兵临弗拉基米尔城下,这些混蛋却想和我谈条件?我没兴趣听他们的废话!沃洛达尔控制着加利西亚,他违背柳别孜会议的决议,还勾结库曼人侵蚀我们罗斯人的土地,他们罪不可赦!尤其是大卫·伊格列维奇,若不是他瞎了瓦西尔科的眼睛,这场战争不会发生,可现在他居然投靠罗斯季斯拉维奇家族!”
朗希尔德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争论。春风吹动她的斗篷,她终于不耐烦地开口,声音如冰雪般刺骨:“到底还打不打?废话真多!”
斯维亚托波尔克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傲慢:“朗希尔德,我需要你们去为我攻城!现在是你们向我证明实力的时候了!”
朗希尔德眯起眼睛,语气冷冽:“记住你的承诺,攻下这座城后,我要一块领地。此前,我们已经为你攻下三座城市了。”
斯维亚托波尔克轻笑一声,手指指向远方:“没问题,不过你的领地不是在这里,而是会在鲁塞尼亚的东部。祝你们好运!”
朗希尔德转过身,面对她的佣兵队,猛地举起战斧,高声吼道:“进攻!”她的声音如春雷炸响,瞬间点燃了战士们的斗志。飞熊营的埃林咆哮一声,指挥手下推动投石机,巨石被装上弹槽,随着一声轰鸣,第一块巨石划破春日的晴空,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城墙,碎石飞溅,守军发出惊恐的喊声。夔牛营的巴殊尔率领骑兵如春风般冲向城门,弯刀在阳光下划出寒光,箭矢如细雨般射向城头。而西格瓦尔德的赤狐营紧随其后,长矛林立,盾牌在草地上投下整齐的影子,稳步逼近。
城墙上的罗斯人拼命抵抗,但他们的箭矢在春风中显得软弱无力。投石机轰出的巨石一次次砸塌城垛,血肉与碎石混杂,春草被染成猩红。大卫·伊格列维奇嘶声喊着命令,声音却在风中颤抖。朗希尔德站在战场中央,目光如刀,紧盯着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池。春日的暖阳洒在她身上,却无法融化她眼中的寒意。她知道,这场胜利不仅是为了斯维亚托波尔克的承诺,更是为了在鲁塞尼亚这片春意初生的土地上,刻下她和林格利克佣兵队的传奇。战鼓擂响,喊杀声震天,血与火在春风中交织成一幅残酷而壮丽的画卷。
朗希尔德猛地转过身,面对她的佣兵队,挺直了脊背,春风吹动她厚重的毛皮斗篷,露出一抹金色长发的光泽。她高高举起手中那柄沉重的宽刃战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仿佛能劈开这春日的暖意。她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随即一声怒吼从喉咙深处爆发而出:“进攻!”她的声音如春雷滚过平原,低沉而震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点燃了战士们心中蛰伏已久的战意。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随后被战士们的齐声呐喊撕裂,战意如野火般在队伍中蔓延开来。
飞熊营的头领埃林率先回应,他那如熊般壮硕的身躯微微前倾,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他的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粗糙的大手推动着投石机,木架在草地上吱吱作响,碾过春草留下一道道深痕。几名维京人齐力将一块巨大的石块装上弹槽,肌肉在熊皮战甲下鼓胀,随着埃林一声低吼“放!”投石机的长臂猛地弹起,巨石划破春日的晴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城墙。那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石块在空中翻滚,阳光在它的表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最终狠狠砸在城墙上,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城垛被砸得粉碎,碎石如雨般飞溅,夹杂着守军的惊恐喊声,尘土和血雾在春风中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夔牛营的巴殊尔已如一阵狂风般行动起来。他骑在一匹矫健的战马上,黑发在风中飞舞,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佩切涅格骑兵如脱弦之箭般冲向城门,马蹄践踏着春草,激起一片片泥土飞扬。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寒光,轻盈却致命,刀刃划破空气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巴殊尔亲自拉开短弓,箭矢如细雨般射向城头,精准地击中一名试图还击的罗斯弓箭手,那人惨叫一声,从城墙上坠落,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嫩草。夔牛营的骑兵如春风般迅捷,绕着城门迂回奔袭,箭矢与弯刀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让守军疲于应对。
紧随其后的,是西格瓦尔德的赤狐营。这位维京领袖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步伐却沉稳如山。他的战士们排列成紧密的阵型,长矛如林般挺立,矛尖在春光中闪烁着冷芒,圆盾紧密相连,形成一道移动的铜墙铁壁。他们的脚步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整齐而低沉的声响,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西格瓦尔德低声下令,赤狐营稳步逼近城墙,盾牌高举,挡住守军射下的稀疏箭矢,矛尖则伺机寻找敌人的破绽。他们的纪律严明,宛如一群潜行的赤狐,悄无声息却杀机暗藏。
城墙上的罗斯人守军早已乱作一团,春风吹过,带来一丝暖意,却无法缓解他们心中的恐惧。他们的箭矢软弱无力,在风中摇摆不定,有的甚至还未飞到半空便坠落在草丛中。投石机接连轰出的巨石如死神的镰刀,一次次砸塌城垛,石块撞击的巨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声,血肉与碎石混杂在一起,春草被染成一片猩红。守军试图用长矛和木盾抵挡,却显得徒劳无功,一名士兵刚探出头,便被飞来的巨石砸中,身体如破布般被抛向空中,又重重摔落在城墙内侧。大卫·伊格列维奇站在城头,脸色苍白如纸,嘶声喊着命令,试图稳住军心,但他的声音在春风和喊杀声中颤抖,显得苍白无力。他紧握着一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绝望——这座城池,已是摇摇欲坠。
朗希尔德站在战场中央,纹丝不动,宛如一尊战神雕像。春日的暖阳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金色的长发,却无法融化她眼中那如冰雪般的寒意。她紧握战斧,目光如刀,死死锁定那座正在崩溃的城墙。每一声巨石的轰鸣,每一声战士的呐喊,都让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她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是她的佣兵队如潮水般涌向城池,杀气在春日的平原上弥漫开来。她知道,这场胜利不仅是为了斯维亚托波尔克那遥远的承诺——一块东部的领地,更是为了在这片春意初生的鲁塞尼亚土地上,刻下她和林格利克佣兵队的传奇。她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夹杂着血腥味的空气,低声自语:“这座城,很快就会被攻下。”
战鼓擂响,节奏如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野。喊杀声震天动地,飞熊营的投石机仍在无情地轰击,夔牛营的骑兵在城门前撕开一道道血口,赤狐营的长矛则步步紧逼,将守军逼入绝境。血与火在春风中交织,嫩绿的草地被践踏成泥泞,城墙上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石缝流淌,染红了这片春日的土地。远处,斯维亚托波尔克远远注视着这场屠杀,嘴角微微上扬,而朗希尔德的眼神却始终未曾动摇——这是一幅残酷而壮丽的画卷,一场属于她的战争史诗,正在这片春意盎然的平原上徐徐展开。
随着城墙上一声绝望的哀嚎,弗拉基米尔城的防线彻底崩溃。巨石砸开的裂缝如同伤口般撕裂了罗斯人的抵抗,朗希尔德的林格利克佣兵队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涌入城中。春风夹杂着烟尘和血腥味吹过,城内的街道上回荡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和战士们的怒吼。飞熊营的埃林挥舞着双手斧,带领他的维京战士撞开一扇扇木门,房屋内的罗斯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巨斧劈倒,鲜血溅在石墙上,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猩红花朵。夔牛营的巴殊尔则率领骑兵在狭窄的巷道中纵横驰骋,弯刀如闪电般收割生命,马蹄踏过青石板,留下斑驳的血迹。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西格瓦尔德和他的赤狐营。这支纪律严明的维京部队如一群嗜血的猎手,迅速占领了城中的主街。西格瓦尔德手持长矛,步伐稳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的战士们盾牌相连,长矛刺出,精准而致命,将试图抵抗的罗斯士兵一一钉死在地面上。街道两旁的木屋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照在他们的锁甲上,宛如一群从烈焰中走出的恶魔。混乱中,一名罗斯军官试图组织反击,却被西格瓦尔德一矛刺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那人瞪大眼睛倒下,手中长剑无力地滑落在地。
就在赤狐营大开杀戒之际,一队慌乱逃窜的罗斯人中,一个身影引起了西格瓦尔德的注意。那人身披破旧的锁甲,头盔歪斜,满脸血污,却带着一丝与众不同的气质。西格瓦尔德眯起眼睛,低声喝道:“抓住他!”几名赤狐营战士迅速上前,将那人按倒在地,盾牌压住他的胸膛,长矛架在他的脖颈上。那人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而熟悉的面孔——大卫·伊格列维奇,这个叛徒终于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消息传到朗希尔德耳中时,她正站在城门附近,俯瞰着这座被征服的城市。她的战斧插在地上,双手撑着斧柄,金色长发被春风吹得微微飘动。她听到西格瓦尔德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迈开大步,走向赤狐营所在的街道。沿途,战士们纷纷为她让路,眼中带着敬畏与狂热。火光映照在她坚毅的面容上,她的斗篷在身后翻飞,仿佛一位从战火中走来的女王。
当朗希尔德抵达时,赤狐营的战士们已将大卫·伊格列维奇五花大绑,押倒在西格瓦尔德脚下。春日的阳光透过浓烟洒下,照在他满是泥土和血迹的脸上,那张曾经傲慢不可一世的面孔如今只剩下一片狼狈。他的锁甲破烂不堪,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嘴唇干裂,眼中满是惊惶。西格瓦尔德单膝跪地,向朗希尔德致以战士的敬礼,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头领,我们抓住了这个叛徒。他是你的了。”朗希尔德站在那里,低头俯视着他,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审视这个卑微的俘虏。大卫·伊格列维奇艰难地抬起头,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饶了我……我可以告诉你罗斯季斯拉维奇家族的秘密……我还有用!”
周围的战士们屏住呼吸,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赤狐营的维京人紧握武器,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等待着朗希尔德的判决。西格瓦尔德的手指紧扣长矛,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期待着一场痛快的处决。然而,朗希尔德却突然抬起手,轻轻一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对这家伙嘴里的秘密根本没有兴趣。不过,赶紧放了他,并且悄悄地将他送出城去。”她的声音冷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言一出,西格瓦尔德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赤狐营的战士们也愣在原地,面面相觑,满脸困惑,甚至有人低声咕哝了几句。西格瓦尔德皱紧眉头,忍不住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问道:“公主,这家伙是叛徒,是这场战争的祸根!为何要放了他?”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不解与愤怒,显然无法接受这个决定。
朗希尔德缓缓转过身,背对大卫·伊格列维奇,目光投向远处被浓烟笼罩的城墙。春风吹过,卷起她斗篷的一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轻声说道:“西格瓦尔德,我们是罗斯人吗?他是不是叛徒,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西格瓦尔德的眼神更加迷茫,眉头皱得更深,显然还未完全领会她的意思。朗希尔德顿了顿,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继续说道:“仗打完了,罗斯人就不需要我们了。”她停下片刻,让这句话在空气中沉甸甸地悬浮,随后加重语气,“但我们还没拿到斯维亚托波尔克承诺给我们的土地,可不能让战争就此结束,这家伙是个搅屎棍,他能把整个鲁塞尼亚继续搅得鸡犬不宁。”
西格瓦尔德愣在原地,眉头紧锁,试图消化她的话,随后他深深看了朗希尔德一眼,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松开绳索。战士们不情愿地解开大卫身上的绳子,退到一旁。
大卫·伊格列维奇踉跄着爬起身,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瞥了朗希尔德一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能活下来。他挣扎着站稳,嘶哑地喊道:“我自己会走!”随即跌跌撞撞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道的阴影中,脚步匆匆,仿佛生怕朗希尔德会突然改变主意。
朗希尔德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春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卷起地上的灰烬。朗希尔德转过身,低头看向西格瓦尔德,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责备:“西格瓦尔德,你们别只顾着杀人,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获得更多的战利品这件事上。”说完,她俯身拔起插在地上的战斧,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