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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新米洛堡的窗户,静静地洒在大厅的石砖地上,银辉如水,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冷冽而神秘的光芒中。李锦云稳步走进大厅,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纸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手写的细小笔记。她轻轻地将羊皮纸放在李漓面前,微微低头,神情凝重。

“少主,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最新情报。”李锦云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不安,“十字军的动向和民间的反应……情况不容乐观。而且,基里杰这个疯子在撤退时,沿途放火烧毁一切,他还沾沾自喜地宣称‘决不资敌’!现在各地的百姓似乎更憎恨和害怕基里杰!”

李漓低头接过羊皮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信息,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出深思。他缓缓抬头,眼神坚定,仿佛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的黑夜。“他们带来的,不只是战争,还有恐惧。”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得如铁石般不可动摇,“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这种恐惧将如瘟疫般蔓延,让安托利亚的百姓动摇信念。我们不能让他们失去对我们的信任。”

扎伊纳布站在李漓一旁,她紧紧地注视着李漓,眼神里满是依赖和信任。她小声问道:“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李漓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扎伊纳布身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在心中权衡好了利弊,坚定地说:“我要让百姓们知道,他们可以信任我。我们的军队不仅是为了征战,更是为了守护他们的安宁。”

站在不远处的蓓赫纳兹微微上前一步,略带担忧地看向不远处在玩耍的李萌和李蕈,她的声音柔和,却隐隐透露着紧张:“艾赛德,她们呢?”她眼神中带着不舍,似乎不愿让家眷卷入即将到来的风暴。

李漓看了一眼两名稚气未脱的女孩,眼神中带着一丝怜爱和无奈,轻声回应道:“让家眷们立刻秘密撤离,跟随戴丽丝安排的船队前往亚历山大暂避。包括所有重要将领、官员的家眷,我们必须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

李漓顿了顿,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几乎无人能听见:“朗希尔德和她的勇士们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却因为基里杰的贪婪而前功尽弃……历史的脉络,恐怕终究还是无法改写的……”

“刚才说什么?”李锦云抬起头,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李漓。

李漓迅速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我只是说,安排眷属们去库莱什家族的地盘暂避。立刻去办吧。”

李锦云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谨慎地回答:“是,摄政大人,我这就去安排。”她领命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的阴影中。

扎伊纳布紧跟着转身,朝门外迈出一步,临行前郑重地行了一礼,声音坚定:“是,少主,我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

月光已然升至三尺,银辉泻地,四周静谧而冷清。蓓赫纳兹悄悄靠近,柔声提醒道:“艾赛德,今晚还去‘散步’吗?”她暗示着李漓,已经到了练功的时辰。

李漓微微沉吟,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轻松的调侃:“去。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没什么值得过于担心的。”

李漓随即转身,朝李锦云挥了挥手,语气温和:“锦云,今夜你也回城去吧。这几天局势不稳,想必会更忙,早点休息吧。”

李锦云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眉间微微皱起,带着一丝不安的担忧:“少主,夜深人静,您要多加小心。如今时局动荡,别走太偏僻的地方。”

李漓目光温柔,向她点了点头,安抚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李锦云看着他,略一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待她彻底走远,李漓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际,月光洒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映得眼眸如星辰般闪亮。他随即转头,轻声对蓓赫纳兹说道:“走吧,今晚月色正好,正适合活动筋骨。”

然而,扎伊纳布却微微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不去了。我得先安排新米洛堡这些人的撤离工作。明早再去琉珅庄园,明天下午返回摄政府,你的家人太多了。”

站在一旁的观音奴没有说话,但她微微侧过身,用眼神表明了她的立场——她也不想随行。

李漓会意地看了她们一眼,点头表示理解,对扎伊纳布交代道:“记得通知埃尔雅金,让她也暂时离开这里避一避,眼下情况不明朗,务必小心。”

扎伊纳布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静而坚决的光芒。李漓对观音奴也轻轻颔首,表示理解。随后,他与蓓赫纳兹一同走出新米洛堡,脚步平稳,目光坚定。

踏上通向树林的小径,微风拂过,夜晚的凉意弥漫开来,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淡淡的影子,长长地延伸在小径上,静谧而深邃,仿佛连夜晚都在为这对同伴的坚毅步伐让路。

夜幕低垂,树林里弥漫着一股静谧的气息。微弱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地面,点点银光如星辰散落,为这片幽深的林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萧照站在前方,身姿笔直,沉稳的气息仿佛将周围的冷冽夜色凝成一道屏障。他的目光深邃,默默注视着前方,似乎在等待某个注定的时刻到来。

萧书韵站在一旁,双手抱臂,目光如寒霜般冷然。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夜风拂过她的发丝,掠过她肩头的衣衫,仿佛在她的冷峻之中增添了一抹不近人情的傲然。

树影轻摇,柔和的月光透过枝叶洒下,隐约中,李漓与蓓赫纳兹的身影在朦胧的光影中浮现。两人并肩走来,脚步声轻轻踏在松软的落叶上,带来一点点簌簌的沙沙声,仿佛打破了这一片死寂的宁静。

萧书韵微微扬眉,眼中浮现出一丝冷意。她走上前,带着一抹嘲讽,嘴角微微挑起,声音低沉而带有讥讽:“哼,我还以为你因昨天被我打趴下了,今晚就不敢来了呢?”她故意拖长了语气,话里带着不屑,然而那目光中却藏着一点点期待,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李漓迎上她的目光,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随意却透出一种不惧的从容。“呵呵,师姐,我能不来吗?若是再不来,只怕你真要笑我一辈子了。”

萧书韵冷笑一声,眉宇间一丝不屑的讽刺一闪而过:“我为什么要笑你一辈子?难不成你还想我陪你一辈子练功不成?”

李漓笑意加深,轻声答道:“那岂不是最好吗?”

萧书韵嗤笑一声,随即毫不留情地回怼道:“呸!你想得美!”

两人针锋相对,话语间却带着彼此熟悉的默契与不变的情感。蓓赫纳兹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她静静观察着这对师兄妹的对话,不禁莞尔,似乎为他们之间这种不露痕迹的关切而感到有趣。

李漓轻咳一声,似乎想缓和气氛,眼中露出几分认真:“不过说真的,我若真的不来,只怕李绮罗的性命就危险了吧。”

萧书韵的脸色微微一变,冷笑之下掩不住一丝抱怨:“哼!原来你是怕师傅去取了那只掉了毛的铁鹞子的性命啊?”她语气冷淡,似有不满。

李漓微微一笑,不再争辩。经过这半个多月的接触,李漓知道,萧书韵虽冷言冷语,但心底对他早已有一份深厚的关怀。而站在前方的萧照,虽总是以严厉的姿态出现,但那眼神深处也时常透露出对他无言的教导与期待。夜色愈加浓重,风声低吟。几人无言地站在那片月光与树影交织的夜色之中,各自心中却涌动着不同的情感波澜。在这夜幕笼罩之下,他们的缘分与羁绊,也正悄然在时光中延展。

“来,师傅。”李漓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满酒的皮囊,双手奉上,笑得谦逊而调皮,“这是我特地带来孝敬您的,还请您笑纳!”

萧照接过酒囊,轻轻一笑,嘴角带着一抹欣赏,他嗅了嗅酒香,抿了一口,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小子,你就跟你爹一样,滑溜得像条泥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小花招。”

李漓哈哈一笑,坦然地接受了师傅的揶揄,随后转身面对萧书韵,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品,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递了过去:“师姐,这个给你。”

萧书韵微微一怔,接过包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这是什么东西?”

李漓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期待她的反应,缓缓地解释道:“这可是泰西之地的贵妇们最爱的奢侈之物——香皂。如今,在泰西各地更是风靡一时,甚至一块难求。用它沐浴,不但能清除污垢,还能让你的体香持久不散。”

“原来这就是香皂?”萧书韵微微皱眉,低头打开那包裹着香皂的牛皮纸,瞬间一股淡雅的幽香弥散开来,夹杂着花香与青草的清新,令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地将香皂凑近鼻尖,细细地嗅了一下,眼神中不由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喜悦。然而片刻之后,她恢复了冷傲的表情,将香皂收好,目光冷冷地斜睨着李漓。

“淫贼!”她佯装不悦地冷哼,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我才不要!”话虽如此,萧书韵却并没有把香皂还给李漓,反而将它收得更紧了些,似乎生怕被李漓夺回去。

李漓看着萧书韵,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心知师姐只是嘴硬。于是,李漓随意一笑,转移了话题,“兴宁绍更他们三个呢?”

“他们又不是我们幻刹天门的人,没必要天天跟着。”萧书韵轻哼一声,眼中露出一丝玩味,“昨晚你出手阔绰地给了他们那一袋钱,今晚他们就去你府上那个妖女开的‘红椒’享乐去了。真是迫不及待要让你把银子赚回去呀!”

正当两人谈笑间,萧照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嬉笑。萧照的声音冷峻而威严,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肃穆的气息,使李漓和萧书韵的笑意都微微一收。

“好了!少说废话,开始练功!”萧照收起了酒囊,沉声道,“书韵,你陪他一起练,我昨晚传他的心法和剑招,让他再巩固一遍,今晚就让他‘温故知新’!”

“是,师傅!”李漓和萧书韵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透着坚定。

两人分别站定,拔出剑来,双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树林的寂静中,剑锋的轻吟如破空之声,划破了夜的沉寂。李漓凝神聚气,手握剑柄,心中默念昨晚所学的心法,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优雅而锐利。

萧书韵则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挥剑而上,出手果断而凌厉,剑气锐不可当。她的剑法中带着几分冰冷的杀意,每一招都如霜刃出鞘,逼得李漓不得不全力应对。

两人剑来剑往,动作如电光火石般迅捷。李漓一开始有些吃力,但在萧书韵的压迫下,渐渐稳住了心神,将昨夜所学的招式一一施展出来。他的剑法虽初学,却带着一股韧劲,偶尔露出破绽,却又巧妙地转危为安,似乎在与师姐的交锋中领悟了更多的奥妙。

萧书韵的眼神中不自觉地透出几分欣赏,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暗暗加快速度,出手更加凌厉,试图逼出李漓的极限。

李漓虽汗水涔涔,却毫不退缩,眼中燃起了执着的光芒。他的每一剑都带着几分韧劲和灵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韧性在这场对决中逐渐展露。两人步伐交错,剑影交织,如同一场月下的舞蹈,默契十足,既是切磋,又像是在无言中传达彼此的心意。

萧照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他看着李漓的进步,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满意。

夜色越来越浓,月光洒在两人挥动的剑影之上,闪烁着冷冽而迷人的光辉。剑气如风,夜色如墨,仿佛天地间只有这对师姐弟在林中独自起舞,将剑法的奥妙诠释得淋漓尽致。

蓓赫纳兹静静地坐在一旁,双目紧紧盯着正在练剑的李漓和萧书韵。看着他们剑光闪动,默契十足,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胸口莫名地沉重。她低头,随手拔起一根小草,狠狠地折着,指尖用力到几乎将草茎捏断。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会因为一个练剑场景而心生醋意,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理解这情绪从何而来。

萧照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默默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目光幽深而平静。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用流利的波斯语低声说道:“你的刀术确实练得不错,但缺少了它原本的魂。”

蓓赫纳兹微微一怔,抬头看着萧照,眼中带着疑惑和一丝不甘的倔强。萧照没有多解释,从怀中掏出两本古旧的书籍,直接丢到她的手中。书页微微泛黄,封皮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蕴藏着古老的秘密。

“自己参悟吧。”萧照的声音淡然却透着一股威严。

蓓赫纳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两本书,封面上刻着古朴的波斯文字。她缓缓打开其中一本,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图画和密密麻麻的文字,古怪而玄奥。她皱起眉头,困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萧照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平静:“这是《光明七经》里的《阿尔璋》,估计在波斯已经绝迹几百年了吧!”

萧照顿了顿,指了指另一册书,说道:“而这本是《秘法书》,也是《光明七经》中的一部分,记载了古波斯人的运功秘术。我觉得,若是能结合你的刀法修习,定会使你的武艺更上一个台阶。我们在包袱里正好带了整套《光明七经》,原本打算在波斯寻觅高人探讨其中奥义,不过经过波斯才知道,此书在波斯早已失传。其中只有这两本和武功有关,索性先放你这,若你能领悟,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蓓赫纳兹瞪大眼睛,惊讶地低声道:“这些……这些……难道就是传说中记载着邪术的禁书《摩尼七经》?”蓓赫纳兹心中一阵震颤,毕竟从小在天方教的教义中成长,使她对这些禁忌之物充满了本能的恐惧与抗拒。

萧照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一抹轻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愚昧!这些书籍才是你们波斯先祖真正的智慧结晶。难道你真以为《天方经》就是唯一的真理?你们的祖先创造了辉煌的文化,而如今的波斯人却成了亡国奴,思想被天方教彻底禁锢,以至于拒绝了解自身的根源,反倒将入侵者的灌输给自己的教义奉若真谛,可怜可悲。”

说罢,萧照不再理会蓓赫纳兹,转身走开,只留下一脸震撼的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的心情复杂,理智上,她知道这《摩尼七经》绝对是天方教明令禁止的禁忌之物,甚至可能会让她深陷不该涉足的领域。然而,手中的古籍仿佛散发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诱使她忍不住翻开书页,想一探其中的奥秘。

蓓赫纳兹缓缓地打开《秘法书》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古老的心法口诀,语言晦涩却带着某种神秘的韵律。她心中犹豫片刻,但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忍不住按图索骥,开始试着调整呼吸,默默地按照书中的心法奥义运功。

随着她进入冥想,竟然感到一股清流在体内缓缓流淌,带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清爽与舒畅。她惊讶地睁开眼,内心的抗拒似乎在这股神秘力量的洗涤下慢慢消散了。

蓓赫纳兹站起身来,轻轻握住腰间的弯刀,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她迈出步伐,缓缓举起刀,随即舞动起来。弯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雅而凌厉的弧线,刀势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雷霆万钧。她的刀法仿佛融入了她的灵魂,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灵动,远非以往那种机械的技巧可比。

蓓赫纳兹感到自己的刀法真正地焕发了生机,那种久违的自信和专注涌上心头,仿佛这一刻,她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魂”。

萧照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蓓赫纳兹的刀法已经开始在变化,刚刚的迟疑与排斥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专注的力量与自信。

夜风吹过,树林里充满了刀光剑影的交织,蓓赫纳兹的刀法与李漓和萧书韵的剑法在这片宁静的空间中交相辉映。蓓赫纳兹闭上眼,仿佛全然沉浸在刀法的意境中,她的刀舞在月色中越发灵动而优雅,终于与她的内心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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