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钰愣了一下,立刻朝着楼下跑去。
楚怜比她镇定的多,从看到方化己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料想到父子俩的交谈会因为暴力争吵结束。
方卓跟他父亲关系恶劣到什么程度,她这个被冷钰称作“玩物”的人都知道,她这个自诩白月光本光的人竟然还给方化己开门。
楚怜想着,也不是所有生在富贵之中的人都像方卓一样长全了脑子,冷钰的智商就有点差强人意。
她真是不该一出现就明里暗里跟她宣战。
她要是不这样做,楚怜还真是很生方卓的气,不想被冷钰几个明显挑衅的动作一刺激,她反倒不生气了。
看来方卓是真的是跟她没什么。
否则以他怕麻烦的性格,绝对不会把人带到她面前来生事,就比如吕湘拍的那张照片,那个穿着火辣,抱着方卓的女人,他就从来没提过。
这么一想,也不难判断,冷钰就是个一厢情愿的。
胆子还小,这么多年近水楼台,不但没捞到月亮,怕是连她的喜欢方卓都一无所知。
更可怜是,这份喜欢藏着还好,若是被方卓发现了,她怕是再想像这样赖在方卓身边都成了难事。
方卓这个人,生冷,霸道,他只认他自己的规矩。
顺着他,皆大欢喜。
逆着他,自取灭亡。
生气的他,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亲爹也不例外。
楼下已经打的乱七八糟了,父子俩声嘶力竭的争吵,内容无外乎是方化己骂方卓没脑子,为了一个叶氏,得罪了不少人,影响了方氏集团的股价得不偿失。说到底就是为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简直蠢透了。
方卓就反驳他,大体的意思是方氏有今天也是他拼死拼活的做出来的成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问方化己他不蠢吗?当年方家为什么没落,还是因为他想抛弃他妈有了那个姓程的女人!
到这就是一阵巴掌声,中间还夹杂着冷钰的劝解和尖叫,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你看,一家人,就是这样。
刚才还相见甚欢,寒暄不已,这会儿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楚怜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回衣柜里,也不理会楼下的争吵,房门一关,躺在床上假寐,直到楼下安静下来,方卓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眼睛很红,脸上挂着疲惫,还有方化己在他脸上留下的巴掌印儿,唇角还有擦伤,好狼狈啊,像是一只打了败仗的流浪狗。
相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楚怜从床上爬起来,在抽屉中找出药箱,走到他身边将他拉到沙发前坐下,拆了一个冰袋放在他的手心扣到他被打肿的脸上,有用棉签沾了碘伏去擦拭他的唇角。
方卓没说话,红彤彤的眼睛,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他脸上这样的表情不常见。
他那么霸道,从来只会让别人受委屈,自己什么时候肯吃亏?全天下怕是能治住他的就只有方化己了,也只有他能让无所不能的方卓这么委屈。
更可怜的是,这样的委屈,方卓没人能说,从小到大都憋在了心里。
棉签擦过方卓的唇角,他忍不住抽了口气。
“嘶……”
楚怜抬眸看他,眉心微不可闻的一蹙,终于问了一句,“疼吗?我轻点。”
方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中的委屈都溢出来,“我以为你不跟我说话了。”
楚怜挣了挣,“别闹,还没擦完。”
“擦什么擦!疼死我算了,你还省事。”
方卓抢过她手中的棉签丢掉,手中的冰袋也扔了,霸道的把人抓过来抱在怀里,红着眼看她,“我已经把冷钰赶走了,别生我气了。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以后她就算是死在外面,我也不管了,你别不理我。”
楚怜别开目光,“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方卓捏着她的下颌把她的脸转过来,毋庸置喙道:“就有,你从进门就开始在生气。刚才楼下那么大的动静,你看都不去看一眼。”
“我去了,你父亲会更生气吧。”
“可你不去,我更生气。”
冷钰不是去了吗?一个人拉架不够用?你们老方家干什么都要个排场?
楚怜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
方卓皱着眉,表情很受伤,能看得出来他在极尽所能的克制自己的愤怒:
“是,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就不该躲起来,这种时候你就该站在我身边,让他知道,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拆散我们。你躲什么?楚怜,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相信过我,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我就算刨出一颗心给你看,你也不信!对吗?”
“又不说话了!”
方卓有点恼,“楚怜,你这是家暴!”
楚怜拧眉扫了他一眼,方卓迎着她的目光,煞有其事道:
“冷暴力!你就是在冷暴力我,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跟你说话你不搭理,我想抱你你就躲,问你怎么了你还不说。我都跟你认错了,你还这样……”
方卓喉咙一滚,真的有点逼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要不我给你跪下?问死了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毛病?”
楚怜低垂着眸子,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方卓猩红的眸子摄着她,长叹了一口气,“怎么着?真跪?”
楚怜抬眸眨了眨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暗戳戳的还有点小期待是怎么回事儿?
方卓轻挑眉梢,都气笑了,他把楚怜放到一边,站起来还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跪了?跪了这事就算了了?”
楚怜虽然没说话,眼神倒是一副应允的样子,她眼睁睁看着方卓一点点弯腰下去,窦然瞪大了一眼,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方卓能有这好脾气?
楚怜正惊讶的要阻拦他的时候,方卓突然饿虎扑食一样扑了过去,把她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