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之后,场上立马鸦雀无声!
见周围团丁们噤若寒蝉的样子,马进忠缓和了下语气,这才继续道:
“民团之前的头头脑脑都被送去各地参加……参加那个学习班。
所以,这个新编旅也有职位会空缺出来。
我已经向监国申请,会提拔最优秀的十个人出来,担任连排长。”
“……”
很多人知道这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手段,但没有人会拒绝这等好事!
张三小声问一旁的王五:
“五哥,这位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表现好了,也可以当官?”
王五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
“听说国防军对士卒的年龄有要求。
我的年纪大了,就是有心争取,恐怕也力不从心!”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着张三鼓励道:
“你老实勤勉,也还年轻。
国防军不像其他的明军,他们内部没有那么僵化,阶层也没有完全固化。
听说他们内部行的是‘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的一套用人标准。
这对新人还算有利,你可以争取一下!”
“五哥,指不定这位大人只是随口一说呢。”
这时候,旁边的教官突然回头发话了:
“都安静,仔细听师座训示!”
张三看到教官扫了自己一眼,只吓得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
继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马将双腿绷得笔直,心中已经以教官为标准要求自己!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张三也要努力求上进!
……
通过恩威并施的手段,再加上一手的画饼术,民团这个不安定因素终于被消弭。
路振飞和马进忠淮安之行,任务算是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只剩下最后一项任务:
拟一份盐政改革的条陈!
在拟这份条陈的时候,路振飞本着群策群力的宗旨,还让反正的沈梦赓和长年从事私盐买卖的焦公礼一起参与了进来。
最后,他们绞尽脑汁后,终于联名写了一封奏折,建议恢复明初的开中法,并对各个环节加强监管。
……
开中法的步骤,一共有三:
第一为报中、次为守支,最后才是市易。
报中是根据朝廷的需求,由盐商将粮食运送至九边的边仓,来换取盐引。
为了防止腐败滋生,他们建议边仓由盐运司、户部和都察院派出专人监督,防止交付过程中出现“少粮多引”的腐败情况。
守支是盐商缴粮换取盐引后,到指定盐场来获得官盐。
路振飞等建言:
可以将所有的盐场收归朝廷,官营官办。
所谓的市易,顾名思义,就是将得到的盐向市场兜售。
三人建言:
这个过程中,朝廷除了给出一个官方指导价外,可以适当放开管制。
如今大明的海盐场,主要掌握在驸马爷和朝廷手中,可从渠道上收紧私盐泛滥的途径。
而在报中环节的严防死守,也能从源头上制止官商勾结。
可以说,这封奏折是倾注了三人的心血,满以为可以获得通过和嘉奖。
没想到,王国梓收到奏折后大为光火:
“好一个官办官营!
这些人的思维还是太过局限。”
说罢,他就在奏折上唰唰唰的批示道:
官办官营,易窒息民营、剥夺民财,非长久之计。
应将官业下放,将经营权分时间段转让给心向朝廷之义商。
但此法虽合理,却易造成不公平;你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更加公平的让渡经营权上……
批示完,他将奏折直接打了回去,让他们重做。
……
王国梓发现:
最近自己脾气见长。
放眼大明内外,国事天下事均没有脱离自己的掌控:
“一只耳”多尔衮在国防军的有意放水下,成功成为漏网之鱼,灰溜溜的逃回辽东。
但满清内部的权力倾轧,才刚刚进入高潮。
李岩和周遇吉基本已经平定了山西、陕西的流寇作乱;他们大军一路平推,已经打到了河套平原。
两淮的民乱已经平定,资助叛乱的盐商也已成了阶下囚。
江西的左良玉,自手下未经请示就行动,将九江城烧毁并软禁了袁继咸后,他就一病不起,随时可能驾鹤西去……
可以说,大明的“新闻联播”都在说明:
监国驸马治下的百姓,生活的很幸福;而所有的敌对势力,都在水深火热中!
但监国驸马最近真的很忙!
他正忙着灭火呢!
……
“曹公公,小汤山那边今天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曹化淳忙躬身一礼,回禀道:
“奴婢从米公公那里得知,两位长公主殿下正关起门来研究什么连环画。
他隐约听到,那些画还都是驸马爷您的旧作!”
王国梓:“……”
他的脸色有些发黑。
犹记得当初为了调戏小姨妹,他可是画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片。
那些虎狼之词要是被小娇妻看到了,那……
他又盯着一旁的黄月桂,开口问道:
“月英那里,可曾传过来什么消息?”
黄月桂忙回禀道:
“驸马爷放心,小妹一直跟在监国长公主身边,肯定不会让她和小世子出事的。”
“别邺的那口荒井有没有堵上?”
黄月桂:“……”
他有些讷讷的道:
“这……驸马爷为何突然提及荒井?”
王国梓发现他的安全意识不强,略带责备的道:
“我有点担心,米为义哪天会向我报失踪人口,最后发现坤仪长公主早被扔井里了……”
黄月桂:“……”
他算是被自家驸马爷的脑洞给惊艳到了,干笑一声道:
“呵呵,那个……殿下和小人的妹子,都是心地善良、贤良淑德、宜室宜家之人。
不到万不得已,她们……
再说了,殿下和妹子除了对厨艺比较感兴趣之外,也不太喜欢使用暴力。”
对厨艺感兴趣?
那就更恐怖了,好不好!
还有,你为什么要加一句“不到万不得已”呢!
“驸马爷,您要是真担心,为什么不去别邺里面看看呢?”
王国梓幽幽一叹,愁的一脑门官司:
“你没发现嘛,上次她们两个一见面,就给我立了一个衣冠冢,差点就连遗像都给挂墙上了。
我要是在这时候去了,还不知道是会被油炸还是清蒸!”
黄月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