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黄月桂这样的加钱哥,乔不嗣也是无语至极。
最终,他只能先含糊其辞的答应下来,然后借口筹钱告辞离开了。
乔不嗣前脚刚走,黄得功后脚就来到了黄月桂身旁,长舒了一口气道:
“这些人总算是露面了。
要说起来,他们都是属耗子的。
我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们,可愣是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给溜了。
事后上门搜查才发现,他们几乎家家都挖了暗道通向外边。
最绝的还得是范家。
家中的那条湖直通秦淮河,范三拔竟然是通过水遁逃了出去。
而且,他们手中竟然有死士!
咱们的人冲进别院后,里面只有一个管家和十几个家丁。
那些人见到官兵后,就仗着兵器冲杀了过来;结果被火枪打中腿脚后,立马就拿着匕首想要自戕。
咱们的人眼疾手快,才将那名管家的匕首给踢开,没想到还是没能阻止他求死。
原来,他们的牙缝里都藏着一个药包;只要一咬破,立马就会中毒而亡。”
黄月桂听罢,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晋商都这么恨?!
他们这是有备而来,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赴死呀!
做商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黄得功也是郁闷的道:
“他们可不可悲不清楚,我当初在驸马爷面前可是打了包票,算是彻彻底底丢了一回脸。”
“黄师长,我这不是把人给你引出来了嘛。
你只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也是大功一件!”
“功劳不功劳的都是后话。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姓乔的已经成了弃子!
到时候,我们再想挖出姓范的一伙人,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
……
这世上的事,不出意外的就一定会出意外。
等乔不嗣回到钟山庄园的时候,他的管家早已是等的心焦。
一见他回来,管家立马上前禀告道:
“少东家,不好了!
今天您外出之后,范家立马联合其他几家集体出走。
对了,范少爷临走时还给您留了封信。
小人见事出反常,立马就让麻六悄悄跟了上去。
不想,刚刚麻六已经带伤逃了回来,人只剩下了半口气。
少东家,咱们怕是被范少爷他们给放弃了!”
乔不嗣:“……”
他闻言大怒,毫不犹豫的咒骂道:
“这些个生儿子没皮燕子的东西,一定是拿我当弃子了。
老子巴心巴肝的替他们奔走呼号,还不是为了八大家共同的利益。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卸磨杀驴!
信呢?”
管家连忙将信递了过去。
乔不嗣拆开信,只见范三拔第一句话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他是叛徒。
看到这里,乔不嗣的心猛然间漏跳了几拍,心道:
自己确实曾想过在情况不利的时候,向王驸马投降输诚。
但这也仅仅是停留在设想阶段,并没有付诸行动。
难道范三拔是自己腹中的蛔虫,可以洞悉自己的心思?!
但即便这样,也不可能凭着人的想法来定罪吧!
要知道: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范三拔,我劝你善良!
……
带着愤懑的心情,乔不嗣继续看了下去。
接下来的内容是其他七家已经决定跟乔家拆伙;现在放在庄园内的物资,就算是乔家应得的那份份子钱……
看到这里,乔不嗣受伤的心才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他忙问管家道:
“当初你和另外几家管事秘密储存物资的时候,可曾留意这处庄园里存储的都是些什么?”
“少东家,这处庄园存的都是些不值什么钱的粗粮和布料!”
乔不嗣一听,心凉了大半截:
“将这些东西折现了,能弥补我们投出去的份子钱吗?”
管家努力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差得有点远!”
“……淦!”
就在这时候,庄园外突然传来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想活命的话就放下兵器,双手抱头走出来;否则……”
听到这里,乔不嗣的心彻底凉了:
“完了、全完了!
这次就连最后翻本的机会都没了!”
这时候,沈二听到响动,也在家丁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乔不嗣见状,心才稍稍好受了些,苦笑一声道:
“还好、还好!
姓范的还给我留了个垫背的!
麻蛋!我他么的怎么这么点背!”
……
当王国梓听到只拿住沈二和乔不嗣后,很是诧异的道:
“范三拔呢?他怎么没有落网?”
黄得功有些气恼的道:
“驸马爷,这厮比兔子还狡猾,又让他给提前跑了。
在那处庄园内,除了搜出了沈家和乔家的人之外,就是满仓库的粗粮和麻布。
所有的物资,黄总管已经派了人接管了。”
“乔不嗣和沈二呢?
现在关在哪里?”
“咱们的人抓了沈二后,户部、刑部、定王府的人都想过来要人,结果都被我给厥了回去。
我疑心:
范三拔正是考虑到沈二身份特殊,所以才故意让咱们拿了他。
这样的话,咱们就得面对各个衙门的请托、说情。
等咱们疲于应对之时,说不定就让他们瞅准时机溜了!”
王国梓闻言,点了点头道:
“南京还得外紧内松。
反正就一个原则:
东西他们不能带走,人也得留下来!”
“是!
那沈二那边怎么处置?”
“直接丢进刑部大牢,我会让马士英好好照顾这位连襟!”
“……”
坤仪长公主府。
这一日,有一个戴着笠帽的汉子突然来到了府前。
门房见他行迹可疑,就准备上前盘问。
没想到,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顿时让门房喜笑颜开,忙将银子塞到袖中,开口问道: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这汉子拱了拱手央告道:
“劳烦小哥帮忙通传,就说有淮安故人求见米为义米公公!”
“在此候着吧!”
……
这个汉子正是沈家的家仆。
当他得知自家的少爷被汉阳军捉拿后,本能的就觉得不好。
这段日子,他已经拿着沈家的名帖求了一圈的人,但都收效甚微。
此时,他不得不求到了公主府!
名义上,少爷可是即将成为驸马!
长公主看在这个情分上,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