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县衙内。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柏钿,王国梓悠悠的道:
“李知县,你我也算见面不如闻名了。
之前,想见你一面,那可比登天还难;我想,以后再想见,恐怕也不可能。”
此时的李柏钿,样子很狼狈:
外衣被人扯烂了;束发的簪子也不知丢到了哪里;整个人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看着都疼!
不过,他犹自色厉内荏的道:
“王仪宾,你我好歹也是拐着弯的亲戚。
你这样私设公堂,就不怕朝廷问罪嘛!
我劝你一句:
做人要善良,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国梓悠悠的道:
“自从知道你要在一线天用石头招呼我,你我之间就不存在饶恕不饶恕的问题了。
李柏钿,你是明白人,怎么还偏偏说出这些废话。
你官匪勾结、欺君罔上;仅凭劫走库银,那就是三千六百刀的剐刑!
不过,我这人心善,可以让你舒舒服服的走,就看你识不识趣了!”
说完,他从袖口取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对着李柏钿蛊惑道:
“这是一粒穿肠毒药;服下后,眼睛一闭睡一觉,这辈子就过去了!
想要这粒药丸,也很简单。
我这有几份口供;只要你愿意画押,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李柏钿惊恐的看着王国梓,不停的膝行倒退,一直退到了墙角根。
他恐慌的高喊道:
“杀官等同于造反!
来人啦,王国梓要杀人灭口了!”
只是,县衙大堂上只有他的声音在回响,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李柏钿见此,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可能真的要来了。
他又赶紧膝行到王国梓面前,不停的磕头道:
“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有钱,我都给你!”
王国梓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
“你是说藏在马车上的那两箱金银?
你糊涂了!
我们杀了你,银子不照样还是我的!”
说完,他将那几份口供递给李柏钿,最后提醒道:
“你的罪行,我们已经禀告给了吴钦差。
他代天巡狩,可以便宜行事。
你最好跟他没什么利益瓜葛。
否则,他可能更愿意盼你早死!”
李柏钿听了此话,脸色剧变。
他之前确实巴结过这位吴钦差,也曾去他的行辕意思意思过。
身为文官,他自然知道这些官员的尿性。
这位吴钦差,很可能不会让自己再开口了!
……
看着李柏钿呆立当场的样子,王国梓吩咐道:
“带下去吧。
李知县,药就在我身上,希望你好自为之!”
……
接下来的剧情,似乎都在朝着李柏钿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吴钦差似乎也想借他的人头立一立威,竟然真的判了他剐刑!
据说,行刑的那一天,汉阳县城内万人空巷,都去瞧热闹!
人群中,有被李知县及其爪牙迫害的家破人亡的;也有像老乡贤那样,被官匪勾结,承受丧子之痛的……
今天,他们就是来看看,这位只手遮天的前知县是如何伏法的!
监斩官正是代理知县李磐。
他看了看天色,直接对着刽子手道:
“开刀!”
李柏钿此时才觉得死神真的来了,慌乱的就想开口尖叫。
不过,行刑的刽子手显然是老手,脱下自己的足衣,就直接塞在他的口中。
那气味,差点就将李柏钿给当场送走!
刽子手很及时的给他提提神,已经开始动刀子了。
第一刀,是右胸乳处旋下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肉。
这一刀下去,李柏钿已经痛得青筋暴起,怒目圆睁。
接着是第二刀,位于左胸……
等到了第五十一刀的时候,刽子手鄙夷的看了李县令如同鼻涕虫似的小头;然后一刀了断是非根,毫不犹豫给噶了!
……
刽子手每每割下一刀,下面的人群就会喝一声彩!
就这样,李柏钿第一天就挨了四百多刀。
不过,他的命大,竟然还没死!
等他被送进大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跪在狱卒面前,求见王国梓!
王国梓没来见他,却让人送来了待画押的口供和那颗毒药。
这一次,李柏钿看都没看,直接颤颤巍巍的画了押;然后,接过毒药,就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
李柏钿走的很安详,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仿佛是在说: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微笑!
……
接下来,王国梓利用檀溪的人头,使得汉阳府各地的水匪山贼个个望风而降。
他们第一个任务,就是捉拿汉阳县逃亡的几名官吏。
这些贼匪还是很看重投名状的。
接下来,乐不思蜀的王县丞、流连花丛的张主薄……都一一被抓了回来。
他们该腰斩的腰斩、该绞刑的绞刑;汉阳县衙的大小官吏,算是被一窝端。
在这个过程中,王国梓也看到了山贼水匪的能力。
他们中,除了一些罪大恶极的被优化外,其他都被整编成了税使,在各处重要的城镇、水路关隘设卡征税。
他自然知道不能涸泽而渔的道理。
所以,在汉阳境内来往的商贾,只要在任意关隘缴了税,都可凭着签字画押的条子畅通无阻。
自然,有些土匪还是恶习不改;但王国梓以铁腕手段收拾了一群害群之马后,就再没人敢搞小动作了。
这样的税使制度运行了月余,不管是交税的还是收税的,竟然都在其中获得了好处。
收税的自不用说。
当土匪的,不可能人人大鱼大肉,也有很多的底层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如今,他们转化为税使,每个月都有饷银作为保障,最起码吃饱饭是没任何问题的。
至于那些不满待遇的,大多也是过去土匪中的头目。
他们可是王国梓的重点打击对象,很多都已经被优化了!
至于交税的,也很乐意!
虽然汉阳府是按照货物重量交税,一次性收的税比较高,但架不住人家只收一次!
他们在汉阳之外,基本每隔几十里地就得交一次税;这些累加起来,可是比在汉阳的税负高太多了。
而且,这些税使收了税后,还给予商贾保护。
如果有其他小混混敢骚扰商队,税使就会毫不犹豫的教他们做人。
临了,这些小混混还得被送到附近的矿场上去做苦役!
一时间,汉阳府竟然是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有了大治的雏形。
周围的流民听到了汉阳府只要肯卖力气就能吃饱饭后,都纷纷往这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