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把手收回来,回味闻书砚的话,他应该说的是方盛,而不是她。
她静静坐在他身边,没再动。
闻书砚再次睡去,沈知蒽才又伸手给他揉起来。
夜更深,指腹更柔。
沈知蒽给他按了好久。
这次,闻书砚没再醒,眉头彻底舒展开,人睡得更熟。
脸色看着也没先前那么苍白,回了些血色。
时间一晃就到了凌晨三点多。
沈知蒽身上一件深色睡衣,赤着一双白腿,不知不觉,倚在床头睡着了。
她微微歪着头,靠向闻书砚的方向。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在一张床上,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更没有浓情和酣畅的深入。
——
司小郁从指甲受伤以来,这几天一直住在陆匀骁家。
陆匀骁自从升了正处,人也忙碌起来。
多数是为了工作任务,也有必要应酬。
司小郁在家,他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社交。
因为司小郁的忽然闯入,也有年龄的增长关系。
陆匀骁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稳,人生目标清晰了。
婚姻:他的目标是司小郁,没她就不结了。
仕途:未来,要走到厅,再到局……尽最大所能,走到最远,做好妻儿和家族的顶梁。
晚上,陆匀骁有应酬。
司小郁坐在琴椅上,学着陆匀骁儒雅专注的样子,对着钢琴一通乱弹。
最后实在无聊,才滚进被褥。
陆匀骁回来时已经临近十二点。
司小郁裹在被子里将要睡着,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又停下,再就是陆匀骁走路的声音,越来越近……
陆匀骁轻轻扯出司小郁压在身下的被子,盖上双腿。
他单臂撑在枕头上,身子探向背对他的人,悄声问道:“媳妇儿,睡着没?”
陆匀骁喝酒了,哪怕他已经洗完澡,司小郁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红酒余香。
有些醉人,司小郁没说话。
陆匀骁听着司小郁静到几乎听不到的呼吸,灰暗光线中,抿唇一笑。
这姑娘装睡呢。
陆匀骁从司小郁右边换到她左边,与她面对面。
红酒余香又近了些。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装睡,此时,司小郁不知道陆匀骁跑到这边要做什么。
思索间,他的唇,他的气息忽然就靠她更近。
那种距离近到什么程度呢?
根据司小郁的判断,再差一毫米他俩就要亲上。
司小郁攥紧被子,屏住呼吸,她甚至能感受到陆匀骁唇齿间的红酒香在受热蒸发。
散出的浆果香,温度越来高,越来越热,扑着面的去醉人。
司小郁觉得,是陆匀骁在故意往她脸上吹气,毕竟往她耳朵里吹气,麻醉了她整个身子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还好陆匀骁嘴里没有烟味,不然她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一口气,司小郁提上来好久,此时憋到睫毛都在发颤。
就要破功的那一瞬,陆匀骁忽然笑出了声,“行了,别憋了,开灯看看,是不是脸都憋紫了。”
司小郁气急败坏,伸手拍了陆子一巴掌,“你深更半夜回来装神弄鬼,是不是找抽?”
她一巴掌拍在陆子肋骨偏上的位置。
他上身没穿衣服,司小郁还没等收回手,陆匀骁胳膊落下,把她的手给紧紧夹住。
她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陆匀骁,你是不是喝多了抽风,还我手!”
陆匀骁不说话,就颤着肩膀笑,丝毫不放松胳膊与身体的索紧力度。
司小郁右手指甲有伤,动不了手,就开始动腿。
好阴险的男人,司小郁像自投罗网一样,双腿也被陆匀骁给固住了。
她宛若一只蝴蝶,两对翅膀被他控制了一对半,就剩半片翅膀,再也扇腾不出一点风声。
但是司小郁现在还能动嘴,“你到底想干嘛,你不想睡还不让我睡了?”
陆匀骁停下笑,即使没开灯,司小郁都知道他那副得意痞气的样子。
“谁说我不想睡?”
“我想睡——”
“你。”
陆匀骁语气缓慢,唇齿溢着红酒香,语调极具勾引意味。
“陆——”
司小郁就说出这一个字,陆匀骁已经带着她的胳膊和腿翻身覆了上来。
“陆什么陆,司小郁,我问你,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暧昧么?”
陆匀骁在上方问。
那太暧昧了,但是司小郁说:“有点,但是很纯洁,我们就是纯洁的同榻之交。”
“纯洁的同榻之交?你发明的?都同榻了,还纯的哪门子洁?”陆匀骁用暗含危险的语气反问司小郁。
司小郁在下,小腹上明显感觉到陆匀骁越来越盛的叫嚣。
“你先下去,别逼我扇你。”
“好~”陆匀骁抻着长调,“我看你怎么扇。”
他一手撑在司小郁身体侧边,另一手已经快速摸索到她的一只手腕,紧随,把另一只也捕捉了去。
司小郁没他力气大,躲不过,挣不掉。
陆匀骁握着她的一对手腕举到床头上,固定住。
司小郁像戴了手铐一样。
“小样儿,不舍得欺负你就是了。”陆匀骁低笑,“还扇我么,嗯?”
“陆匀骁,你这样还不算欺负我?”司小郁在他身下动都动不得。
“不算,这是闹着玩。”
转而,陆匀骁的语气认真起来,“司小郁,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睡在你身边的机会,好不好?”
听陆子不再是开玩笑,司小郁缄默半晌。
她知道,六月不远了,他们的婚期快到了。
陆家婚礼请柬做好了,也准备了丰厚的礼金,至于婚礼场地,一直在等司小郁说话。
“你先把烟戒了再说,婚礼场地不用选,我不喜欢传统的结婚仪式,太累人了。”司小郁给出这样的答案。
陆匀骁:“上次你说谁家好人在室内抽烟之后,我就把烟戒了,这几天你在我身上闻到烟味了吗?”
司小郁细想,好像真没有。
她白天修理花枝时,在花盆边看见了陆匀骁的烟和火机,这几天应该都在那,没动。
陆匀骁接着说:“你之前还说过,想早点生好宝宝,那样身材好恢复,备孕也需要提前戒烟,我已经开始戒了。”
他说的很真诚,司小郁“哦”了声。
“以后,除了我的工作,会综合你的意见,最后我自己做决断,我们的生活上,全都听你的。”
“你这算说情话吗?”司小郁问。
“是承诺。”陆匀骁回答。
司小郁:“那你见过在绑架的情况下,做承诺的吗?”
陆匀骁才想起来自己还握着司小郁的手腕。
松开以后他又问:“你不喜欢传统的结婚仪式,那我们旅行结婚好不好?我提前申请婚假,把年假也一起用了。”
“我还没答应你呢。”
“好好好,睡觉,睡觉。”
……
闻书砚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醒来,虽然头痛没有完全消除,但是好了很多。
他听见外面客厅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问了声:“方盛,几点了?”
方盛赶快走进来,看着手表说:“八点十分,早饭拿来了,闻工。”
“嗯。”
闻书砚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幻觉,他睡着的时候,总能闻到淡淡香气,而且太阳穴被揉得很舒服。
现在醒来后,那种香味隐隐约约还在。
闻书砚靠近枕头,香气好像就在这散出来的。
沈知蒽昨晚就是倚着枕头,靠在床头上睡了几个小时。
闻书砚从枕头上收回视线时,无意看到床单上有两小块血渍,血渍旁边还遗落了两根长发。
他的床品每天都要换新,怎么还能有沈知蒽的头发?
闻书砚看了看手上的针孔,问方盛:“我昨天到床上以后,手又出血没?”
“没出,被我按住了。”方盛回答。
“昨晚除了你,还有人来过?”闻书砚从床上坐起来。
方盛走近两步,“您一点都不知道?沈医生深更半夜赶回来,早晨六点多又急匆匆走了,包都落沙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