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看到奈河桥上站着三个人。
他们是爸爸,妈妈还有南叔。
奈河桥上,人来人往,不对,是魂来魂往。
也有一些在奈何桥下,忘川河旁,等待着前世的约定…
看到爸妈在等我,我就知道,他们还愿意我当他们的女儿。
我朝他们跑了过去,拉着他们的手。
“爸,妈,你们先走,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再去...”我笑道。
他们却摇摇头。
我妈走了过来,给我梳了头发。
梳完头发后,我爸给我绑了个小辫子,南叔将一朵小花插在我绑的小辫子上。
“如意,你还有没完成的事情呢!”他们对我说道,指了指我身后。
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看去,是茜喏他们。
可是,不重要了。
我现在只想和爸妈在一起。
回头,奈何桥没有了,爸妈也不见了,只留下空空荡荡的黑暗气息。
让我心里发慌。
随即而来是刺目的光明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第二次自杀被救回来了。
没事,至少掌握了两种不靠谱的自杀方法了,我在心里想着。下次有经验了,再试试其他的。
“许如意,你个大傻逼,你吓死我了。”和上次一样,茜喏守在我身边,眼睛是大大的黑眼圈。
还有乌若,这次多了个张毅卿,少了南叔。
医生匆匆而来,检查之后匆匆而去。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心里想着,爸妈还在奈河桥上等着我呢,我下次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没有痛苦的离开呢?
每次都很疼,每次都失败。
做人失败,想做个鬼也失败,许如意,你是失败的代名词吧!
“如意,如意,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不骂你了,你说句话呀?!别什么话都不说,你看看我,我是你的茜喏大宝贝呀!”手腕上有温暖的触感,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手掌动了动。
“疼!”左手被拉着,我觉得我应该是割到骨头了,不然茜喏拉这两下应该是不会疼的。
我感觉我的手被放了下来。
“对,对不起啊,如意。”身边是茜喏的道歉声。
我又开始思考。
啥办法靠谱呢?
哎,还得自己解决。
“你们先出去休息吧,我来守着。”耳边传来乌若的声音。
不多时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如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右手被拉了起来。
我没搭理他。
我又不是植物人,还能听不到你说话?我只是暂时不知道怎么说。
“抱歉,如意,我看了你的手机,也看了你的小说。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差评,说你烂尾,太监,说你没有小兄弟...
茜喏让我去收拾南叔的东西,我看到了南叔的日记。南叔说的很对,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被世界所爱,你也应该好好的活下去的...
茜喏他们很担心你,还有上次那个张毅卿。他说我和他公平竞争,只是我知道和你没可能了,我只想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你就好...”
乌若不停的说着,他想逗笑我也不知道怎么找话题。反而是一直打乱我思考,有些心烦,于是我甩了甩手。
“啪!”这一巴掌并不重,却也不轻,凭借声音和手感,我知道我打到了乌若的脸。
许久之后都没有听到声音,我的心也安静了下来,继续开始思考接下来的生活。
下一刻手又被抓了起来。
“如意,你听得到我说话是吗?太好了...”他的话语中似乎有一丝兴奋,让我莫名其妙。
挨打,太好了?
我转头看着这个坐在我身边一脸笑意的男人。
看到我转头,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多了,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你很烦。”我缓缓开口。
“那我不说话,我就陪着你好不好?”
“你贱不贱啊,我刚把你妈弄进监狱,我还和别的男人拍只有恋人才能拍的婚纱照。你...”
“如意,你做的这些事情,从来不是为了你自己。这次活过来之后,答应我,为自己活一次好吗?别那么累。”他却打断我的话,说起了别的事情。
为自己而活?
许如意十八岁之前被父母呵护,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
十八岁之后,除了和乌若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似乎就真的没有再为自己活过了。
只是他怎么也这样呢?
“安静,别烦我。”我说道。
周围顿时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有仪器运转的机械声。
我想着想着就有些困倦,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茜喏在我身边,已经快要睡着了。
感觉有些不舒服,我起身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就被茜喏逮住了。
我慢慢的被茜喏扶着躺回了床上,这次她没再骂我大傻逼了。
“你要不要一起上来睡?这床可以睡两个人。”
确实能睡两个人,两个瘦小的人可以睡。本来我不算瘦小,只不过经过前几天的事情,确实是瘦了不少。
茜喏确实是困了,爬了上来,和我一起睡到了天明。
醒来的时候,这妮子手里抓着我的胸,和男人一样,还捏了几下。
我想把她的手拿开,又想到她照顾了我这么久,肯定累的不行,还是不打扰了。
“好大一个瓜,我有这么大就好了...”身后传来了呼吸声,还有一句梦话。
我没理她,闭着眼睛继续假寐。
病房门被推开:“茜喏,吃饭了。”
声音有些小,是乌若的声音,我听得出来,而且张毅卿如果叫茜喏吃饭应该是叫姜总。
他们似乎是没找到茜喏,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走到了我的病床前。
乌若轻轻拿开茜喏的手,我闭着眼睛,顺手把茜喏的手抽了出去。
茜喏被惊醒。
“我那么大一个哈密瓜呢?”茜喏被惊醒,立刻大声质问道。
我真想给她邦邦来上两拳。
“哎呀,我草,如意,我不会摸着你睡了一晚上吧?”她开口,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吃你的早餐吧!”我丢过去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还有男人在呢,一天天的瞎说什么。
不过她为啥和男人一样的好色?
我想不明白。
“好吧!”她说道,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如意,你活过来了?谢天谢地,我就说昨晚上我求观音娘娘保佑是对的。”她双手合十,分外虔诚。
“姜总,观音大士是男的。”张毅卿小声的说道。
“你闭嘴,扣你工资。”茜喏恶狠狠的说道。
我起身和他们吃了早餐,他们没提我自杀的事情,只是让我好好养着。
从乌若那里拿回了我的手机,我开始看我的小说的读者评论。
大部分是骂我的,还有部分是维护我的。
“抱歉,抽空去自杀了一下,没死成,回来继续更新。谢谢喜欢我的读者,以后我会好好更新的,争取不烂尾。”我发表了一个评论,拍了张医院的报告单,发了上去。
然后就出院了。
这次茜喏把我直接带到办公室,上厕所都要我跟着。
对此我也没有办法,我在她那里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了。
抽了个时间,我约了下乌若。
有些事情,和他说清楚比较好。
也是在茜喏的监督下约的。
我告诉乌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没有错,是他母亲和我本身的问题。胡半梦有句话没说错,是我跑去成都看乌若,让她误会了,她才把日记本给我妈的。
乌若本身没有错,他没必要自责。
和他说清楚之后,我觉得我整个人又轻松了不少。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我还是偷偷的走了,离开了成都。
没有告诉任何人,也瞒着茜喏,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里。
我没打算自杀了,他们对我那么好,两次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还忍心自杀呢?
……
2025年1月1日,元旦。
天气,多云。
双流机场,微风,卷起了我的头发,看着来接我的茜喏,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如意,好久不见!”她成熟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看得出来,分开的这一年多她成长了不少。
我也一样。
我学了很多东西,在网文上也有了一些小成就,成人本科也有在各种考试。
直到两天前,她通过我写的网文联系我,并且告诉了我一件事,让我不得不回来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