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肖月甚是解气,这就是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而舒窈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其实锄点地没什么,她在军营那几年也干惯了粗活,本来只是想让村民给做个见证,等王爷回来好给曾小柔点教训,谁成想他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和曾师尊一起回来的,结果连他老人家也跟着代女受过。
捅捅戟樾手臂,意思让他差不多得了,不看曾小柔,曾师尊毕竟那么大年龄了。
可戟樾完全不为所动,不理会跪地上请罪的曾延年,只对着曾小柔冷声道,“曾小柔,本王记得……你刚才说必须要把两垄地都耕完,才能有午饭吃,对吗?”
突然被点名,曾小柔浑身一哆嗦,樾哥哥的声音太冷了,几乎要把她身体冻成冰雕。
“我……我那是跟舒姑娘和肖姑娘开玩笑呢,根本做不得……”
“回答我!话是不是你说的?”戟樾懒得跟她废话,舒窈心软,但他不!幸亏今日他回来的及时,这幕正好被他瞧见了,那瞧不见的这半月呢?她又受了多少委屈?他想想就心如刀割,势必要替她把这口恶气吐出了。
曾小柔被吼的顷刻面露惊恐,看戟樾表情坚定,也不敢随便找借口搪塞了,只得垂下眼眸细若蚊声的答了句“是。”
曾延年失望至极的闭闭眼,恨不能站起来一脚踢死这个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的女儿。
“好!可本王瞧着,你一直在旁边指手画脚,并未干一下活啊?为什么还有饭吃?是村长女儿这个身份给了你高人一等的特权吗?”
这句话字字诛心,让曾小柔无地自容的差点把脑袋插进地里,要是别人说她,她完全可以满不在乎的顶回去,可樾哥哥一说,不知怎地……她竟羞愧的恨不得立即死去。
“樾哥哥……我……”
“曾小柔,拜托你别再喊本王樾哥哥了,同意你这样叫,完全是看在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你不觉得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女人张口闭口喊人家哥哥,很矫情做作吗?况且本王也没认过你这个妹妹!”戟樾板起面孔,翻脸不认人,他已经受够曾小柔这副装柔弱的嘴脸了,其实男人的鉴婊能力不输女人!
“噗……”旁边肖月耻笑出声,这回,赵桓没有阻止。
她的讥讽让曾小柔羞愧难当,咬着嘴,再次泪如雨下。她没想到,自己倾注所有心血去爱慕的男人,竟会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拒绝她又拒绝的这般彻底,她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心像被凌迟一样,攥成拳头的手都在猛烈颤抖。
不等她开口,戟樾又接着说下去,“即你承认话是你说的,又作为村长的女儿,凡事总该身体力行、起到表率作用,本王命令你从现在起将身后土地全部耕完,什么时候耕完、什么时候才能吃饭,若敢擅自找人帮忙,仗责二十、若敢私自进食,鞭五下!曾师尊,你对本王的命令可有意见?”
“王爷的提议甚好,老夫无任何意见、并完全赞同,日后定当谨遵王爷教诲,好好管教女儿。”
曾延年叩首应答,现下这一刻,他们身份都已发生转换,他不再是王爷的恩师,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村之长,理应对皇子俯首称臣;戟樾也不再是他的徒弟,而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辰亲王,理应接受他的叩拜。
但一旁曾小柔却傻了眼,这一大片地,本来就是她为了为难难舒窈和肖月故意圈出来的,就算全村齐动手也要干三天,让她自己一个人耕,不耕完还不给饭吃,王爷这不是存心要饿死她吗?
然这个节骨眼,王爷应该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贸然顶撞,只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爹,希望他能替自己求求情,可爹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再看看夏大叔,更是对她视而不见,这下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作大了,不禁急得眼泪簌簌落下。
别无他法之下,她只能楚楚可怜看向舒窈,企图以示弱的方式换取她一点点怜悯之心。
而舒窈目光确实落在她脸上了,但也只是停顿了片刻,就厌恶的转向别处。她才不会傻到替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求情呢!王爷已经很赏罚分明了,并没有迁怒曾师尊和夏大叔,只惩罚了罪魁祸首,曾小柔自己完全是罪有应得,就该受她应得的教训,不值得人同情和姑息。
“辰爷……此事与曾尊师和夏大叔无关,您赶紧让他们二人起来吧。”
戟樾叹口气,还是下令让他们起身,但说话语气再不若之前那般亲近。
“曾尊师,本王会尽快带着窈窈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希望您能管好自己女儿,别让她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不然下次可就不光是挨饿这样简单了。”
说完,戟樾拉着舒窈转身离开,怕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杀了曾小柔。
回到帐内,他赶紧命赵桓拿来金创药,连外袍都来不及换下,就开始给舒窈处理掌心伤口,
自始至终,两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戟樾绷着脸,一双饱满薄唇紧抿,眉毛都快打了死结。琢磨琢磨……还是舒窈先伸出手,顺着他眉峰轻轻抚过,希望能把那里的褶皱捋顺。
“辰爷,我知你心疼我,但我真的没事,你就别同我生气了?”
“胡说!”戟樾猛然将她搂入怀中,抱得好紧好紧,“爷不是在生你的气,而是在气自己,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也会把你带在身旁。哎!曾小柔幼时性格不是这样的,不知经过这几年,怎么会变得如此歹毒卑鄙,是爷疏忽了,窈窈,这几日……着实让你受委屈了。”
他语气充满自责,让舒窈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便开口劝慰,“曾小柔会这样,只能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又与旁人有何相干?爷怎么能把这种无法预料的错误强扣在自己头上呢?所以爷根本无需自责,我也并没有怪爷,包括曾师尊和夏大叔在内,一个无从得知、一个身不由己,要怪也就只能怪曾小柔,是她自己品行不端。”
“嗯,窈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的话好像待着某种神奇的魔力,立即就将他心里的郁闷疏散了。俯首,他情难自已的含住这双自分开起就开始想念的柔唇,吻她个天昏地暗。
喘息着分开后,舒窈才趴在他怀里柔柔询问,“邪教的事……爷都处理完了吗?这几日进展可还顺利?”
“要说顺利……倒也挺顺利,要说不顺嘛……却还是存在那么点小瑕疵。”
“哦?什么意思?”舒窈被勾起了好奇心,抬头想听他说。
戟樾宠溺笑笑,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