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不欢而散后,舒窈和戟樾陷入了冷战。原来不论忙到多晚,戟樾也总会回到絮雨阁和舒窈一起睡,但那天之后就没来过。
新四还纳闷,一边给舒窈的手上药一边问,“爷最近这样忙吗?怎么都不来了呢?”
实在不是因为她爱打听王爷私事,而是怕自己主子失宠,舒窈姐姐性子娇软,一路走来多不容易,而如今梅儿也被铲除了,可以说和王爷之间没有了任何阻碍,她真心希望舒窈姐姐可以一直受宠下去。
舒窈却只是淡笑一下,他来与不来都是他的自由,又岂是她能左右的呢?因此每天还是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戟樾那边就没这么淡定了,他看谁都不顺眼,用赵桓的话说,就跟块爆碳一样。只要安排下去的事儿有一点错处,就会劈头盖脸数落下去,在朝堂上也是见谁怼谁,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恨不得远远躲开这活阎王。
这日,他心血来潮,非拉着戟岑在假山亭子上下棋,可下又不好好下,每落一步棋都要寻思半天,弄得戟岑烦不胜烦。可当看见舒窈带着新四缓缓从远处走来时,他总算恍然大悟,三哥这哪是在跟他下棋啊,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这端着架子等舒窈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呢。
奈何人家根本没理他,目不斜视就走过去了。连戟岑都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真是女个奇女子啊,他三哥的魅力可不一般,能扛住这等诱惑心如止水的,这世间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他三哥也是自虐,放着天仙般的豪门贵女们不要,偏偏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犟丫头死心塌地。
前些日子他立下大功,虽没追回两部亏空的百万官银,但也招降了将近六万军队,给朝廷扩充了不少兵力,还铲除了几个朝廷的毒瘤、又宅心仁厚放过大哥一马,父皇念他劳苦,说要重重封赏,可三哥却一个铜板都没要,只向父皇讨了一张赦免奴籍的户帖。
对舒窈的重视程度已不言而喻,如今遭到冷遇,想必心里是肯定不会好受的。
果然……下一刻戟樾就黑着脸将手中棋子“啪”一下扔在了棋案上,然后负气站起来立于亭边,谁也不搭理了。
看得戟岑忍不住偷乐!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三哥也有吃排头的一天。他就说嘛,当时那样对人家舒窈,终有他吃苦头的时候。
在他独自窃笑的时候,到底还是赵桓厚道,跟过去劝慰自己主子。“爷!您消消气,这里位置高,舒窈姑娘未必能看见您在上面。”
但戟岑就偏不让他自欺欺人,拆台的道,“若说一直在假山下,还真有可能看不到,可从远处走来,怎么可能看不见呢?依我看……人家舒窈分明就是不想理他!”
戟樾搓搓牙,转身就对他开炮,“舒窈也是你叫的?还有没有点体统?”
“哦?那三哥倒是说说,身为皇子的我,该怎么称呼自己兄长一个妾呢?叫大嫂也不合适吧,万一以后真嫂子进了门,也是给舒窈拉仇恨的事儿,这刚过几天,梅儿的事大哥就忘了?”戟岑气定神闲拍拍扇子,对他来了个四两拨千斤。
“哼!本王没你能说会道!”戟樾懒得跟他耍嘴皮子,撩袍重新坐下,刚想喝口茶顺顺气,又觉得不对,猛然转头冷声跟赵桓命令,“赵桓,你今晚就给本王找两个花魁进来,要女人不有的是,本王也不是非谁不可。”
他戟樾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呢,去主动示好,反而讨了一鼻子灰回来,真心真意献上母亲遗物,她也无情拒绝,如今还敢对他视而不见,隐忍这几日他耐心早就全部告罄了,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她既不待见他,他还非可这一棵树吊死不成?
自己身为皇子,又是堂堂亲王,能纳她这样身份低微的女子为妾已是她的荣幸,而且还许了她连以后王妃都没有的真心,她怎可还不知足?不来找他主动认错不说,现在胆大到看见他连招呼都不会过来打一个了,都是他惯的!
赵桓满脸为难,“爷,您三思啊,舒窈姑娘才刚小产,又受了那样重的伤,切莫再惹她难过了,万一伤了根本,以后跟着糟心的还不是您嘛?”
“谁跟着她糟心!以本王的地位,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以后府里也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难道还只能指着她给本王生孩子?”
“好!三哥真是能耐,赵桓,你去给他找,两个哪够,以我三皇兄的好体力,怎么也得四个、五个啊,到时候看上的就都留下来,那府里多热闹啊。”这回戟岑也来了犟脾气,最服他三哥这股死鸭子嘴硬的劲儿,明明在乎的要死,还非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死模样,有本事就一直装下去,看到时候谁受罪就得了。
“你以为本王不敢啊?”戟樾立眼瞪视过来,“她一个奴隶出身,能被本王看中已是三生有幸,有什么资格跟本王冷脸,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哪样不是本王赏给她的?”
“王爷,您、您别说了。”
赵桓想阻止,却立即被戟樾呵斥,“你住口,这还轮不到你插话!”他实在是气疯了,继续口无遮拦骂起来,“本王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瞪鼻子上脸,伺候不好我,随时都能有人取代她的位置!”
他义愤填膺乱吼一通,本还等着戟岑反驳,可静立半天,也没听见他有任何动静,反而视线一直呆呆望着自己身后某处,表情也格外不自然,诧异回头,整个人都跟着一震……
不知何时舒窈和新四站在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