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外面,直到把闹人的锣鼓声远远甩在身后,戟樾才迫不及待的开口,“舒窈同你说什么了?”
“呃……回爷……”赵桓转转眼珠,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姑娘问爷身体如何,还有、那个……问爷吃的可好、睡的可好,在外面办公务累不累,什么时候才能……”
“她问你肖博的事了对吧?一句也没提起本王,对吧?”戟樾阴沉着脸打断他,牙咬的咯咯作响。看赵桓吞吞吐吐的模样,立即就猜到这小子在编谎话诓骗他。
“爷,您都知道啊?”既已被拆穿,他就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若执意欲盖弥彰,恐怕会更惹爷不快。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之间那些猫腻,不过看在她们也无法见面的份上,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小子信鸽当的倒尽职尽责,怕是知道那肖博是女扮男装就心软了吧?”
“爷!”赵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没了血色,“属下不敢,照顾肖博也是看在舒姑娘面上,绝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还王爷明察。”
看来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王爷的法眼,也不知他何时知道肖博是女扮男装的,但依爷的脾气,若知道的那一刻没有拆穿,以后也就不会拆穿了,心便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哼!明察个屁,谁还能挖出你心看看?”戟樾一甩袖子,提步走进东辉院。
赵桓赶紧爬起来跟在他后面,“爷,属下真的……”
“你不必多说了,本王懒得听,若不是看在肖博是个女的,我早就把她杀了。”戟樾眼中闪过狠戾,
校场他耳目众多,肖博是女儿身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说实话,当时他还暗自松了口气,也就没管赵桓替她们两人传信的事。可那忘恩负义的女人倒好,多日未见,居然连问都不问他一句,心心念念只记挂着肖博。
想到此处,他一脚把挡住他去路的黄花梨圆凳踢出去几米远。
现在赵桓看出来了,冲自己发火,拿肖博说事,连好好摆在那的凳子都糟了秧,完全就是迁怒。
“爷,您消消气”他赶紧过去劝慰,“舒姑娘这样也未必不是好事,您想想,她之前在府里长受别人欺负,多半都是因为您待她太好了,包括这次梅儿姑娘给她下毒,不也是因为嫉妒吗?所以她与您保持点距离也好,尤其咱们现在还不能对梅儿她们怎么样,为了舒姑娘安全着想,您只能暂且先忍忍。”
戟樾闭闭眼,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可就是受不了舒窈对他漠视的态度,那让他难受的犹如百爪挠心,怎么想怎么别扭。
“这几日梅儿和碧荷那可有什么动静?”
“梅儿怕是还要对舒姑娘下手,她偷压了字条在花盆下,被暗卫发现了,但写的皆是暗语,咱们的人一时间也没破解出什么意思,只能时时防范着,碧荷那里倒稍微活跃点,她时常和马房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来往,那小厮会在有机会出府时,到魁星楼把消息传递出去,大致就是传递到太子那里,因为咱们的人步步追随,发现小厮的上线会拿着腰牌进宫。”
“不错、不错!是狐狸就总要露出尾巴”戟樾冷峻面容稍缓,“不管他们在府里掀起多大风浪,只保护好舒窈安全就好,本王和廖大人已经连日彻查了几年的账本,发现三年间,两部加起来已亏空一百七十万两银子之多,丞相和太子私下走动也非常频繁,下一步就是要掌握他们挪用公款的流向,再把兵马聚集的老窝翻出来,那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爷,一百七十万两,他们可真敢啊,怕是聚集十万人也用不上这些银子。”赵桓听了都咋舌。
“招兵买马是一方面,吃喝武器哪样不得用钱?只是也亏他们想的出来,用官家的钱养自己的兵,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占了。”戟樾脸上闪过鄙夷,只要让他找到一点证据,这几人必死无疑。
要彻查,就是奔着让他们死去的,对这几人一点姑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之前差点被毒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梅儿和碧荷,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不过现在她们还有些利用价值。梅儿自以为聪明,想假意投靠太子来对付舒窈,可亏空的事一经揭发,太子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她,而碧荷才是真正的叛徒,但他还得留着她,最后把府里的眼线都一一拔除。
“爷,兵马聚集的地方要到哪找?戟国国土这么大,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哼……”戟樾不以为意一笑,“戟岑叔父不是在吏部吗?对哪能大量采购武器总是十分了解,就地取材,总不过养兵之道,你一会儿去把老七给我叫来,就说本王要问问闵安公主的近况。”
“是,那属下现在就去?”
“嗯!”
人走后,戟樾从柜子里拿出套灰袍,待脱下黑衣,才露出精壮胸膛,以及缠着纱布的一道刀疤,之所以穿黑色,就是怕血迹浸透出来。
前天夜晚潜入丞相府时,不小心中了他密室里的暗器,幸好想拿到的账本已经拿到,也算没白挨这一刀。
舒窈此刻刚从絮雨阁出来,怀里抱着两件衣服,缓缓往公主院落走着,其实公主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但毒易除、伤难养,还需服用一段时间滋补的汤药才能彻底恢复。
刚才新四说,她和赵嬷嬷在絮雨阁很好,让她不用惦记,原来她还担心两人谁也不理谁,但看她们相处融洽,她也就放心了。尤其积压在手里许久的两封信又被赵桓拿走,相信肖博也很快会给她带来回信,心里就更欢乐了。
但就当行至一处小角门时,她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拽了进去,接着后背便“砰”一声抵在门板上,她被撞的头昏眼花,还未看清眼前什么状况,柔唇顷刻间就被侵占。
舒窈扭着身子,不断挣扎,可下一瞬,嘴唇猛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铁锈味也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
她娘的!她好像被一只凶狠的疯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