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姑娘的惨叫和噼里啪啦的板子声,戟樾缓缓站起来,双手负在背后,严肃的跟所有人命令……
“都听好了,舒窈……直接归本王所管,以后谁再敢随意欺辱她、给她脸色看、甚至说一句重话,让本王知道,碧珠和那三个丫鬟就是他的下场,这府里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不少,只要不怕死,就尽管跟本王对着来,本王倒要看看,是他的主意硬,还是本王的板子硬。”
“奴才(奴婢)们不敢!”底下人齐齐跪地应道。
别说这庆辰府,就是整个耀京城也没几个人敢跟辰亲王对着干啊,他们小小下人岂敢造次,今日对碧珠责罚,犹如杀鸡儆猴,也等于间接承认了舒窈姑娘的地位,自是不敢再冒犯。
看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戟樾才转过来面对舒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光会跟我耍横是吗?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挨了欺负就知道自己躲起来哭,就连同你一起打板子。”
舒窈脸一红,对着他微微屈膝,“是,奴婢知道了。”
真是肉麻,他何苦当着这些人面说出此等暧昧不清的话,舒窈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心里也更清楚一点,只要不触及到他底线,他果然是对自己极尽袒护和包容的。
“以后出来记得带上点新四,我不能时常待在府里,若再有人故意刁难,不见得像今天这般幸运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嗯,回去吧!”
“好,谢谢王爷为奴婢出头,奴婢告退了。”
赵桓盯着舒窈背影啧啧称奇,王爷可真是护短啊,今天男友力爆棚,多少可以弥补点往日对舒姑娘的苛刻了吧。再回头,瞬间对上王爷冰冷且探究的视线,赶紧收回目光,惹不起惹不起,这是看两眼都不许了。
“爷,咱们回东辉院吗?”
戟樾看他还算识趣,才收回刀人的眼神,无奈叹口气轻声低语,“去梅儿那,事情没告一段落之前,戏还得做足不是。”
“是,那……那碧雪姑娘……”总不能就这么撂着吧。
“抬到后院去,好了以后就让她留在那浆洗衣服吧,不准再到前院儿来。”
“属下知道了。”
这下可好,四大婢女少了两个,剩下两个就自求多福吧。
碧珠朦朦胧胧听到爷对她的安排,眼睛一闭,彻底晕死了过去。
*** ***
等戟樾到梅儿院落时,一改刚才的霸道威严,反而满脸充满疲态。
“爷……您来了”梅儿喜出望外扑进他怀中。
戟樾推开她,颓废坐进椅子里。“本王累了,快倒杯水。”
“是,梅儿这就给您倒去。”她像只小燕子一样飞到桌旁,端着水杯又飞回来,轻轻抵在他唇旁。“爷怎地累成这样,想是还没用膳吧。妾身这就命人传饭。”
“不必了”他把空杯放在旁边,顺势拉住她,“本王不饿,只是抽空回来看看你,这前后也有几日没见到梅儿了,听管家说……你置了好些衣裳首饰?放心,看上什么就尽管买,随本王进宫面圣,总不能穿的太寒酸。”
梅儿笑的合不拢嘴,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新衣服一件一件比在身上,“爷,您看这个好看吗?师傅说,这叫水蚕锦,穿上即轻薄又滑顺,是贵妇们最喜欢的料子了,还有这珍珠项链、玉翠手镯,妾身都喜欢的不得了。”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戟樾赔着笑脸,默不作声给赵桓使了个眼色。
赵桓轻点下头,意思明白了。
“呃……爷。”梅儿把玩这手里的珠翠,突然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那名单上的人您都抓到了吗?有没有审讯出来什么啊?妾身实在怕出现披露,到时入宫的事再受到影响。”
“莫担心”他安慰的拍拍她肩膀,手往下环上她细腰,“已经进展差不多了,本王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只是……其中有个喽啰嘴及严,死活不肯供出上面的人,让本王颇为苦恼,可是倒听见几个人都提及过鸿武德这个人,不知梅儿可有所了解?”
其实他已经调查过了,此人之前一直在六皇子手下做事,而今六皇子死了,他自然应该归到太子麾下,只要他找到一点鸿武德谋反的证据,立即就可牵扯出太子,今日一问,便是想测试一下梅儿以往话中的真假。
“鸿武德?”梅儿念叨一遍这个名字,接着恍然大悟,“爷……妾身在几月前的一次宴会里第一次遇到此人,听说……听说他是六皇子的得力部下呢,虽官位不高,但却是最能在六皇子面前说上话的,而妾身能到您身边,他也出了一份力。”
言外之意,就是他暗中运作她才能来府中献舞的。
“哦?那这样说,他可还算是你我的媒人喽?”戟樾摸摸她脸笑道,“往日你多有参加这种宴会,可曾听闻过别的什么特殊讯息?”
“别的……”梅儿思索一阵,似是想起了什么。“啊,就在梅儿入府之前,一次正赶上丞相生辰,他在府中大排筵宴,邀请了自己所有幕僚和朋友前来参加宴会,可酒过三巡,其中两位大人不知因为何事争执了起来,说什么亏空的银子有四十万两之多,若被查出,大家都要脑袋搬家,后来……丞相大人黑了脸,便把一众舞姬都撵了出来,后面的事妾身就不得而知了。”
戟樾眯眯眼,扶在椅背上的手猛然攥紧。
丞相?难道他也参与其中了?四十万两,足够大批量招兵买马,但他直觉亏空的银两应该远远不止这些。
见爷陷入沉默,梅儿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赵桓赶紧过来抱拳禀报,“爷,时候已经不早,那边还在等着您回去议事呢。”
戟樾淡淡“嗯”了一声。
梅儿见王爷要走,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但还是乖乖站起来相送。“爷,您这就要走了?”
“都说了只抽空回来看看你,外面的事实在难缠,最近恐怕都无法日日留在府里,若想要什么,便尽管跟管家提,本王留了命令,他不敢不从。”戟樾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边的事也快处理完了,你只在府里乖乖等本王便是。”
“好,梅儿一定乖乖等您。”她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蹭蹭,才目送他伟岸的背影阔步离去。
戟樾和赵桓前后走到院儿外,却意外在拐角处遇见了一直等在那里的新四。
“新四,你怎么在这?”赵桓率先发问。
新四揪着脸,咬咬嘴唇才道。“王爷,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跟舒窈有关吗?”他似是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嗯!”
“那说吧。”
“奴婢……奴婢好像被舒姑娘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