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和碧雪巧笑嫣嫣的从湖旁小亭里走出来,却在行至旁边无人小径时,立即收起了笑脸,横扫了一眼托着鲜果从远处而来的小奴仆,趾高气昂吩咐道,“小心点,记得把爷爱吃的葡萄摆在他面前,若有半点错处,仔细本姑娘一会儿揭了你的皮。”
“是是是,小的不敢。”仆人畏首畏尾的过去了,对眼前拿自己当半个主子的婢女一点不敢得罪。
两人前后来到后院,便重重将手上端着的茶杯砸在石桌上,哐啷啷的清脆响动在寂静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惊醒了正坐在那假寐的舒窈。
其实她早就从二人身上那浓郁的脂粉味判断出她们回来了,但为了不淌这趟浑水,还是选择假装没看见,可如此大的动静,她想装睡也装不成了,只好缓缓睁开眼睛,却立即看见两张布满怒意的明艳脸庞。
“呸!不过是个青楼里能让男人随意玩弄的下贱胚子,也配待在爷身边,还让咱们鞍前马后的伺候!”碧雪掐着腰朝桌上茶杯啐了一口,“我看她连给咱们爷提鞋都不配。”
“可不是嘛,狐媚贱货,别看爷现在宠着她,还不是三且五日就抛到脑后了,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舒窈心中猛然一刺,明知她们骂得不是自己,却仍然忍不住红了半边脸。
“舒窈,你过来,主子要两壶青梅酿,点名要你送过去。”
这个蠢丫头的存在,比伺候梅儿那个贱人更让她们生气,一天到晚呆呆木木的,成日就知道在屋子里躲清静,奈何主子爷也确实没给她安排什么具体的差事,而且赵桓见到她也客客气气的,让她们就算憋了一肚子的气也不敢轻易撒出来。
“是,我这就过去。”舒窈揉着眼站起身,赶紧应下来,接着便一溜小跑去前面库房取青梅酿了。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许送完酒,就能马上回房继续看书了。
面对她的木讷粗俗,碧珠、碧雪皆鄙夷的皱了皱秀眉,转过身懒得再搭理她。
小亭里,戟樾正躺在梅儿怀中,看见舒窈小心翼翼捧着两瓶青梅酒过来,突然好整以暇的轻勾下唇角,随后就收回视线,用修长手指一圈圈缠着梅儿鬓旁的头发,如同没看见她一般。
“过来斟酒。”梅儿吩咐完就垂下头,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男人身上,一边还拿出香帕,在他额上爱怜的擦拭着,至于谁前来伺候,对她来说已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跪在榻边,舒窈拿起瓶酒打开塞子,青梅的酸甜清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还是用冰块冰镇过的,在这样炙热的夏日,喝上一口肯定极为清爽解暑吧?舒窈暗暗吞了下口水,她只是在有一次感冒时,喝过几口肖博偷来的劣质酒用来发汗,那口感又呛又辣,难喝的紧,肯定跟这上好的青梅酒没法比。
端着酒杯递过去,梅儿伸出素手接过,温柔的贴到戟樾唇边服侍他缓缓喝下,两人还深情对视,那柔情蜜意的模样,让舒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不过好像也没有嫉妒或者怨恨之类的情绪,因为自跟随戟樾回来的那天起,她便暗暗发誓,千万不能忘记自己是何身份,就算和他发生过亲密关系,或者他对自己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也全然不能真的走心。
她不想变成向敏或素萍那种女人,为了一颗永远触不可及的月亮,摔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最后没有一个落得善终。况且今日一见,觉得梅儿姑娘容貌确实闭月羞花,一颦一笑都好像从画中走下来的仙女,也许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戟樾。
碧珠和碧雪羞辱梅儿姑娘那些言辞是不正确的,你看……这就是被嫉妒冲昏头后女人的样子,面目可憎、刻薄刁钻,惯会颠倒是非,为了贬低别人甚至不惜用最恶毒的言辞去攻击。
“你等等,这里还需要伺候。”看舒窈倒完酒后就准备退出去,梅儿开口唤住她。接着又转向戟樾,轻声细语道,“爷,这梅子清爽可口,不如再喝几杯可好啊?”
戟樾但笑不语,张口又喝下一杯酒,却突然勾住她的颈项,缓缓拖向自己,覆上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儿,把青梅酒悉数渡到她的口中,还趁势把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肆意的揉捏着。
梅儿起先还红着脸娇羞的躲了躲,可不一会儿就完全臣服于男人的霸气之下了,娇软陶醉的瘫在他怀中,唇儿发出阵阵嘤咛,任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可余光却瞥见还有个碍眼的奴才跪在那,便轻推了下他的胸膛。 “爷,您看您,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不如咱们回房吧。”
但戟樾仍然不为所动,甚至更加恣意妄为的把她肚兜都扯了出来,梅儿虽略显不自在,却又怕太过推举惹他恼怒,不得已之下,只得转头对着旁边连头都不敢抬的舒窈道,“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是……”舒窈立即大大松了口气,她对大白天看活春宫一点兴趣也没有,听见命令,自然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爬起来想溜之大吉。可哪成想,却被戟樾一句话打碎了所有期翼。
“不必,本王一会儿还想喝酒。”他的声调清冷,半分不像被情欲笼罩的模样。 这、这还喝什么酒?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对吗?
舒窈咬紧下唇,不情愿的又低着头站了回去,可梅儿到底还是个女人,没有戟樾放得开,便尽量调整角度把身子背过去,却立即被男人捏住手臂又推了回来,好像就是故意要给人看一样。
可耐不住男人的挑逗,梅儿很快就臣服其中,唇儿不自觉发出难耐的吟喁。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放肆,舒窈恨不得自己即刻就聋了、瞎了,便也就看不见听不见眼前这污秽的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