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几位老官,乍然听见李知军的名字时都不由纷纷道吸口气,太仆寺卿是专管皇上车马出行的官职,也确有其人一直担任此职,不过三年前因为贪污官银,已经被皇上撤职问斩了,而当时检举李太仆的,正是三皇子另一名及其信任的手下,让人不免怀疑幕后主使会不会就是三皇子,原来梅儿是李知军的女儿,今日莫不是来寻仇的吧?
戟樾满不在乎的笑笑,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因仇恨而变得扭曲的漂亮脸蛋儿,幽幽吐出三个字——“不记得!”
可实际上,他对李知军这个人还算有些印象,不过一个老奸巨猾的狗东西罢了,外表看似忠厚老实,却是唯一敢拿他的把柄加以威胁的人,能叫他得善终才怪。而他戟樾向来睚眦必报,只怪老东西贪得无厌,最后只能让那一家子跟他一起陪葬了,倒没想到今日碰到一条漏网之鱼。
今天特意设下此宴,本意便是为了引出跟六皇子一伙儿暗中算计他的党羽,对于这个梅儿,算是意外收获吧,看来对方也是想借梅儿的手对付他。
刚刚那位引荐的将领和旁边美人儿都瞬间面如死灰,反应过来自己是遭人算计了,他们只收了钱,负责推荐人上来,其余一概不知,但没想动背后还暗藏了这么大个秘密,梅儿一看就来者不善,倘若今日三皇子遭遇什么不测,他们也就别想活命了,想到此处,汗立即顺着鬓角沥沥而下。
梅儿俏脸瞬间惨白,握着剑柄的手一紧,仰头冷森森地笑起来,“呵呵呵……不记得了?好!爹、娘,你们可看清楚了,女儿今日就替你们报仇!”语音一落,她已拔地而起,甩出两柄长剑就直逼位于主位的戟樾。
两名护卫早在察觉梅儿表情不对的时候就提高了戒备,此时见她突然持剑袭击,便立即自暗处跃出,而因她一舞完毕时就立在离王爷很近的位置,其出招又快的惊人,还是晚了一步。
眼看双剑以闪电之势刺来,戟樾仍若无其事地抬头饮尽杯中之酒,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似乎根本不介意自己会丧命于此。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剑尖只差一寸就可以插进戟樾心脏时,旁边突然出其不意伸过一只大手,一掌不偏不倚打在梅儿手肘的位置,化解了她灌注在剑身的力量,两剑瞬间偏离轨道,飘然落地。下一刻,她身子一沉,竟正好落进戟樾的怀里。
戟樾马上不怀好意讥笑一声,“呵……知道的是梅儿姑娘是在寻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投怀送抱呢。”
梅儿顿时羞愧的满面赫红。 不过近距离看去,怀中人儿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欣赏片刻,戟樾才抬眼,看向一干面色惨白的官员和富商。
“今日之事……恳请各位不要外传出去,本王已决意要收了这位梅儿姑娘,相信此事也一定存在什么误会,待解释清楚就无事了,本王便先告辞,赵桓,你留下替本王照顾好各位贵客。”
“是!”
话落,他已抱着梅儿起身离去。
*** *** 从梅儿入府以后,就成了戟樾的独宠!他走到哪都带着她,可以说是片刻不离身,让耀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皇子收了一名美艳无双的青楼舞姬妾当作妾室。
流水一样的金银首饰被送入梅儿房中,还有数不清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据说都是三皇子为讨美人儿欢心,费尽心思从四处搜罗来的。而且他日日都留在她寝房内陪到深夜,直到美人儿要睡了,才依依不舍离开,之所以迟迟没有留下过夜,是因为梅儿姑娘还没同意,爷舍不得为难她。
看……三皇子多疼她啊,这种事还要征得一个女人的同意。下人们在府多年,从没见爷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过,便更明白了,梅儿姑娘名副其实成了爷放在心尖尖儿上疼的人儿。
可只有舒窈知道,戟樾几乎夜夜都要她过去同睡,有几次因为他回来的太晚,她一不小心睡着了,还挨了一晚上的冷脸。
第二天早上离开时,赵桓还语重心长的嘱咐她,“舒姑娘,爷近几日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忤逆他,晚上也尽量等他回来了再睡,不然爷不高兴,咱们都没好日过来不是?”
舒窈不明白,他有什么不高兴的?是因为那个梅儿姑娘没同意他近身吗?这些个主人的小是非,她在窗下写字时经常听小丫鬟们议论,想不知道都难。
哎!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她连想好好睡个觉都成了错,而且既全心全意记挂着梅姑娘,不就应该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吗?还总找她来“陪睡”做什么?难道是从心上人那里得不到重视和温暖,就在她这找慰藉?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罢了,要是真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怕是不会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这夜,他又过了亥时还没回来,舒窈困的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其实戌时就被赵桓带过来了,但因为听说是要陪梅儿姑娘赏月,所以才迟迟不归。
不知又过了多久,屋门被人“铛”一脚大力踹开,两扇门板都磕到后面又弹了回来,发出好大的动静。扶额假寐的舒瑶一哆嗦被惊醒,又看戟樾脸色铁青的脸跨步而入,剩下那半分睡意也被吓没了。
“辰、辰爷。”
她嗖一下站起来,机警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情绪不悦的时候,最好谨小慎微,免得稍有不慎便惹火烧身。
戟樾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照着她脸蛋狠狠掐了一下,“你倒是睡的安稳。”
然后就在桌边坐定,手指扣扣敲击两下桌面。
舒瑶揉揉被掐疼的地方,忍气吞声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这男人脾气真是古怪,但做什么在梅儿姑娘那里受了气,要撒在她身上呢?舒窈紧抿住唇,用力眨了几下眼,把因委屈而生出的水雾快速眨干净。
然而戟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从来都只有别人小心留意着他脸色的份,哪有他需要去观察别人脸色的时候。所以饮下几口水,就脱光衣服去里面浴室净身去了。
“过来!给我刷背!”见舒窈还榆木疙瘩般站在那,他冷着脸命令,怪这女人永远都学不会主动伺候他,向来都是一个指令才一个动作,蠢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