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戟纣和戟樾同去边疆处理昶军余孽,可回来时只有戟樾一人,大家都在猜测六皇子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尤其是戟纣的生母蓉妃。苦苦等待一个多月,都没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更是急的一状告到了皇上那里,让戟樾必须交待出戟纣的去向。
这件事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整个耀城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居然弄的人尽皆知,因为三皇子和六皇子不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次二人同去那么远的地方处理敌军,戟樾会趁机灭了这个六弟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蓉妃虽没有戟樾生母的位份高,却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枕边风的威力也不容小觑,太子一旦有什么不测,那戟纣就是戟樾争得储君之位的最大竞争对手。
蓉妃虽多年得宠,但孕势不佳,一直就戟纣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疼爱无比,也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他身上,而今突然下落不明,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面对蓉妃的步步紧逼,皇上十分无可奈何,自三皇子独自回来以后,便跟他交代过,和六弟是因为遇到围击才不甚走失了,他也曾多次派出大批人马前去搜寻,但都一无所获,可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蓉妃不相信儿子只是走失那么简单,几次三番哭闹不止,非要让他传戟樾到内殿当堂对峙。为了尽快平息这段风波,皇上只好宣三儿子进宫。
可当戟樾扯开衣襟,露出那道从肩胛到腹部的狰狞伤口时,他心里除了不忍、再无半分怀疑。这伤就是致命伤,当时肯定处于非常紧急的情况下,他自己都危在旦夕,哪还管得了戟纣的去向,所以毫不犹豫选择相信了自己三儿子的话。
戟樾面对蓉妃恶狠狠的目光,丝毫没有介意,反而淡定从容屈膝一跪,把那天发生的事又言辞恳切的叙述了一遍……
“当日儿臣和六弟接到密报,说在岭南庄一带埋伏了大量昶军,便速速带领人马前去围剿,可没想到对方人数众多,几番打斗,大部队竟被昶军冲散了,也因此和赵桓及所有部下都失去了联系,最后儿臣因身负重伤,晕死在一户农家院里,昏迷整整四日才清醒过来,可那之后,就全然失去了六弟的踪影,待赵桓寻来后,儿臣也曾在附近大肆搜查过,但因为附近多是荒山,地广人稀,可以隐藏的地方太多,带去的人和昶军经过几次正面交锋也所剩无几,只能领着人先行回京。”
“你就不应该回来,戟樾,手足情深,戟纣好歹是你的六弟,在那种情况之下,你怎可扔下他独己领着人归来,本宫儿子要有什么不测,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一定让你一命抵一命!”
蓉妃歇斯底里的喊完,情绪激动的冲过来就给了戟樾一巴掌。
皇上见蓉妃如此张狂,竟敢当着他的面打自己皇子,立刻震怒,一巴掌拍在龙案上,“蓉妃,你别无理取闹!”
“父皇,请您莫要怪罪蓉妃娘娘,爱子心切,想来任何一位母亲遇到这种事,都不会冷静面对,儿臣能理解蓉妃娘娘的心情,待儿臣伤势痊愈,一定会再带兵去边疆寻回六弟。”戟樾伏地叩首,没有因为无故挨了一巴掌而心生怨怼,反而处处为蓉妃说话。
面对这样懂事、又识大体的皇子,皇上怎能不心生偏爱?
可蓉妃自是不会领戟樾情的,见皇上没有追究那一巴掌,立即得寸进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和纣儿做主啊,他可是您的亲儿子,您不能像他的亲哥哥一样扔下他不管啊。”
皇上隐忍多时,见她面对别人的宽容依然尖酸刻薄、不懂收敛,还不依不饶、字字诛心,立即火冒三丈,全然没了往日疼爱有加的样子。
“放肆!今日朕依你把樾儿召来,以是对你做出的最大让步,你怎可还处处刁难樾儿,纣儿是朕的亲儿子,樾儿就不是了吗?你还要樾儿在那样的情况下陪着纣儿一同送死不成,让朕一并痛失两个儿子你才开心?”
见皇上雷霆震怒,蓉妃傻了眼,“皇上,臣妾不是……”
“你闭嘴吧!”皇上独具威严的大手一挥,“纣儿朕不会放弃寻找,但你以后也不许再为难樾儿,若纣儿这次能平安归来,你就不要再见他了,朕历来反对生母和皇子走的太近,你追随朕多年,应该明白这宫里的规矩。”
话毕,他一步一步走下金銮殿,来到蓉妃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记住朕的话!今日迈出这昌明宫,外面再传出任何对三皇子不利的谣言,就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蓉妃惊恐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暗忖这下坏了,就算纣儿能平安归来,怕是他们母子之间也无长见之时了。
“行了,此时今日便就此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戟樾神情凝重的冲着皇上和蓉妃一叩首,“谢父皇恩典,谢蓉妃娘娘恩典,儿臣先行告退了。”
可起来转过身后,他脸上的谦恭立即消失,反而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哼!平安归来?做梦吧!蓉妃,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吧,你的宝贝儿子已经一堆白骨陈尸于乡野地窖中了,只要他不说,这个弟弟就一辈子都无重见天日之时。
由于皇上的震怒,六皇子的事被压了下去,半月之后,宫中收到一封密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戟纣,但却用红笔画了个差,还有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那可是只有皇子才能佩戴的龙纹玉饰,也是戟纣的随身之物。
文武百官以此猜测,六皇子很有可能已经被心狠手辣的昶军谋害了。
蓉妃哭的肝肠寸断,几次晕厥过去。三日后皇上下令给戟纣发丧,并追封为纣王。
当晚,就传来蓉妃因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而悬梁自尽的消息。
午夜时分,宫里丧钟响起时,戟樾还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多时,赵桓便轻敲门扉而入,蹑声道,“王爷,事情已经办好了。”并递回过来一缕属于女人的头发。
“嗯!”戟樾闭眼轻哼一声,随即吩咐,“把这玩意儿烧了吧,碍眼!”
“是!”
赵桓走后,床上的男人才睁开清亮的双眸,眼底暗隐几许狠戾。
敢扇他巴掌,就是自寻死路!这下他们母子终于可以在地下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