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赢了,戟樾狠到把那几个女人的头都割了下来,然后再把死人脑袋和素萍关在一间仓房里,只一天一夜的功夫,素萍就精神失常了。
舒窈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正在床旁打瞌睡的肖博,而且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帐内,平时用来放水杯的一方小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可见外面天是黑的,室内光线极其昏暗,也让周围更添加了些许压抑的气氛。
肖博看她睁开眼睛,马上一脸惊喜的扑过来,“窈窈,你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啊?”舒窈感觉脑袋一阵混沌,转了半天眼珠才把两个肖博合并成一个,摸摸额头……那里已被缠上厚厚的纱布。“肖、肖博,你怎么会在这?我又是怎么回来的?”
她嗓音沙哑的厉害,费了半天劲才完整说出这句话。而唯一的记忆,只停留在往主营走的路上,后面的事却完全记不得了。
肖博没急着回答,先倒了杯温水扶她喝下几口,才坐回椅子上娓娓道来……
“我偷偷溜进来的,想着你身边总要留个人照顾才好啊,昨天军队操练归来,走到大营门口就见到了昏倒在路边的你,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模样有多吓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还嘴唇发紫,脸白的跟纸一样,统帅把你抱起来时,你额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冒血呢。”
“昨、昨天?”舒窈极其吃惊,她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时辰,原来都过一夜了。
“是啊,后来统帅把你带回帐里,还亲自给你换下湿衣服,又赶紧命赵桓找来军医,谁知人家想上前给你包扎时,你却死死拽着统帅衣领不肯撒手,说是素萍领着人把你推下河的,要让统帅替你报仇,我当时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最后别无他法之下,统帅只能把你抱在膝上,让大夫给伤口上了药,还好大夫说你伤口并不是很深,虽会有些轻微的恶心眩晕感,但只需躺着修养数日就能好了。
“啊?我……我这么说的?”她还干过这种事?舒窈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嗯嗯!”肖博连连点头,“窈窈,原来我就觉得素萍那丫头总是盛气凌人,凡事都爱压你一头,没想到心肠竟也这般歹毒,居然敢联合别人一起对你下黑手,一定是嫉妒你能来给统帅当婢女,这种人死不足惜,你放心,统帅已经将她们都抓起来了,一个都没放过,现在你只需要好生养伤,别的都不用操心了。”
这么快?舒窈心头一热,但表面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你说出是素萍加害你以后,统帅脸上就极不好看,待安顿好你就命人去了女奴营,先捉拿住素萍,听赵桓说,她当时便吓得脸色发青、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反正连严刑逼供都没用上便一股脑把同伙都招了,其余几个女的看素萍这样,就开始狗咬狗,接连把整件事的经过都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嫉妒心作祟,看不得你好而已。”
舒窈晃神半晌,才无奈叹出口气,“啊,我知道了。”
嫉妒……真的能让任何女人面目全非,记住!是任何女人,无一例外!而后果就是让人变得面目可憎,什么善良、贤惠、温柔,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
本以为戟樾会把人打几板子就算了,既然素萍她们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也不必再过多追究。
然而等精神稍微好一点,却总是能在空气中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臭味,非常难闻,就好像哪里埋了一具死掉很久的动物尸体。本想忍忍算了,可又过两日,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这味道便不减反浓,她实在受不了啦,便顺着味道寻了过去,才发现在主营最偏僻的角落有一间矮棚,而那股臭味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她壮着胆子悄悄走过去,顺着窗缝往里细瞧,可差点失声尖叫出来,然后就一溜烟跑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蹲到地上吐了个昏天暗地。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戟樾的办事手段有多狠戾。杀人诛心,他没有惩罚身为主谋的素萍,而是割下另外几个女人的头,整整齐齐摆在一张破桌子上,然后把素萍用铁链拴在破桌前,让她逃逃不了、躲躲不掉,就那样日夜与几颗头颅相对,这简直就是比直接杀了她还要严厉的酷刑。
舒窈猜……戟樾一定是个心灵极其阴暗扭曲的人,不然都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招数。
里面的素萍已经全然处于痴傻的状态,披头散发、口角流涎,早没有了以往娇艳美丽的模样,什么才叫“生不如死”,他这样做……非常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
即便于心不忍,但舒窈仍是不打算管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感化恶人、普度众生,那是菩萨该做的事。她想如果那天死的是她,素萍和那几个帮凶不欢天喜庆祝一番就不错了,那么她又何必在这替她们悲天悯人?
又过三日,恶心的气味突然消失,她知道,素萍可能死了,而戟樾虽替她惩治了恶人,却一次都没出现过,也没主动召见过她。一天借着送药的功夫,她跟赵桓聊了几句,才知道素萍确实被活活吓死了,尸体和那几颗人头一并被扔到了后山。
而且泽北大军两万人马很快就会到达这里,强强联手,昶军的战事怕是马上就要结束,统帅这几日不眠不休,一直在全力以赴忙着这件事。
舒窈笑着点点头,想起那天在河边一名女奴说的……等战事一结束,戟樾立即就会抛弃她,然后赶回京城和翰林学士的嫡女成亲。这样也好,看来她得抓紧时间赶紧把后面的解药制出来,算回报他替自己报仇的恩情了。
回神后,她把手中药碗递了过去,“麻烦赵大哥把今日的要拿给统帅吧。”
“好,有劳舒姑娘了。”
现在赵桓对舒窈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开始她出现时,他确实挺瞧不起她的身份,并且觉得她很有可能会像见过统帅的所有女人那样,变着法的行狐媚之术。可经过几次接触,才发现舒姑娘是个非常懂得进退的人,而且性格沉稳内敛,几个月来都本本份份做着自己事,从无出格之举,他自然也就放下了偏见。
“无碍,那我先回去了。”
见人走后,赵桓才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碗进入帐中,恭敬放在戟樾面前。
“统帅,该喝药了。”
“嗯”戟樾撩起眼皮扫了眼旁边的碗,抬笔想写字,想想……又收回来,并问了一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