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素萍没好气的追过来,“别惦记吃了,三皇子不知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现让你赶紧过去呢。”
“啊?”这次连舒窈都颇感意外,三皇子竟没看上漂亮的素萍,还指名道姓让她过去,他口味也太奇葩了。
可毕竟人家是全军地位最高的人,既下了命令,她是绝不能违背的。抿唇在围裙上搓搓手,尽管再不愿意,还是转身出了门。
素萍气的眼泪汪汪,冲进屋内便趴在炕上哭了起来。适才她兴高采烈赶去三皇子帐内,内心还在为能如此接近三皇子而感到雀跃,好在她长得也不丑,本以为三皇子会立即折服在她的美貌之下,然后便可共度一个缠绵悱恻的夜晚,谁知他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命门口的守卫将她赶了出来,临了还面容狠戾的告诉她,“速速让那晚侍奉的女奴滚过来,晚一刻钟,就让人割了她的舌头。”
她当时被吓坏了,不明白这样俊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一张脸,怎会露出如此骇人的面容,竟犹如地狱罗刹一般,接着就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可当看见舒窈那平庸的长相时,心里所有委屈就再也绷不住了,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三皇子真是有眼无珠,论长相、论身材,她哪里不比那个贱丫头强,怎么就偏偏看不上她,非让那贱蹄子去,肯定是舒窈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迷惑了三皇子,不然凭她也配?
拿起剪刀,她大力向对面规规整整的床铺刺过去,立刻在洗到泛白的床单上戳出个大洞。
素萍咬牙切齿的诅咒道,“舒窈,今日这份屈辱,我一定要向你加倍讨回来!”
*** ***
另一边,舒窈迈着艰难的步伐向统帅帐走去,路过士兵总会投来几眼诧异的目光,因为像她这样身份低贱的女奴,是没有资格进主营区的。
按着记忆中的路,她走到那顶最大最洁白的帐篷前,心里不禁五味杂陈。门口高高瘦瘦的年轻守卫依然眼含不屑的目光,可今日在明晃晃的日光之下,那眼神就显得更加赤裸裸和刺目。
舒窈低下头,对着他一施礼,“大人,奴婢奉三皇子之命前来。”
“嗯!”那人掀起帐帘,“统帅刚刚接到密报,去处理点事情,让你先进去等候。”
舒窈不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跨进去……
帐内异常温暖,已经夏初的天气,里面竟还放着两个火盆,让人莫名感觉燥热。舒窈微微抬头,看看里面一尘不染的花纹地毯,再看看自己布满灰尘的鞋面,还是选择拘谨的站在帐门口一角的位置。
她不敢偷瞄,一直垂首而立,本以为三皇子一会儿就能回来了,可战战兢兢等了半个时辰,外面还是一点动静没有,难道叫她来就是故意让她罚站的?
事隔一个月,她以为他们早该毫无交集了,却没想到还会第二次踏进这里。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素萍的条件都比她好上一百倍啊,还是他有什么精神洁癖?睡过第一次之后就要一直睡这个人?
过高的温度总会让人头脑不清,舒窈摇了摇头,甩开脑袋里光怪陆离的想法,偷偷往窗边靠了靠,直至接触到微凉的风,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攥出了一层薄汗。
随着呆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发疑惑,打量了下空无一人的帐篷,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会不会他就是在耍她啊?就像闲来无事时,突然想起了曾经玩过的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便抓来戏耍一番,不然怎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自己躲得不见踪影?踌躇片刻,她不由自主地向帐门走去,想问问是不是可以先离开。
“姑娘,统帅有吩咐,在他没回来之前,你不得擅自离开帐内,请止步。”见她探头出来,帐外守卫立即用掌中大刀横在门口。
致使舒窈吓了一跳,来到营中四年,她一直都安分守己呆在女奴营地,从未见识过军中真正刀剑相向的阵仗,贸然被这泛着寒光的锋利大刀逼在胸前,心不禁怦怦地直跳,立时二话不说缩了回去,依然循规蹈矩站在刚才伫立的地方。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日头已逐渐偏西,舒窈腿都站麻了,才听见帐外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她精神立即一凛,察觉是不是戟樾回来了?而没有点灯的室内只剩下一点点落日余晖,光线严重不足,看不清东西,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便绷直了脊背,时时刻刻关注着外面的动向。
随后,帐帘被掀起,可走进来的却不是戟樾,而是几个士兵。他们都好像没看见她一般,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
先进来的两个人把火盆挑旺、又添了几块碳,后面的则将灯台上几盏蜡烛都悉数点燃,乍然注入的光线,让舒瑶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便暂时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待再睁开,发现一个装满温水的大木桶已经放在了屏风后面。
最后一名士兵铺好床褥,还往被里面放了个羊肚做的暖水袋。看的舒窈直咋舌,暗想这三皇子得有多怕冷啊,现在可是五月的天气了。
等所有士兵离开以后,帐篷再次恢复安净,舒窈才长长松了口气,悄悄抬头打量一眼四周,她大约能猜到一切都是为那位尊贵的三皇子准备的,想来他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可意识到这点,刚刚放松的神经竟又莫名紧张起来,今天她早早去上工,忙的根本顾不得进食,现在一紧张,胃也跟着痉挛起来。
不出所料,只片刻之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比刚才更加沉稳有力,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极具魅惑性的香味,难道他身上的毒还没去除
吗?就在舒窈思索之际,一身月牙银袍的戟樾走了进来。